第三章 拍桌子骂娘
和王华清老爷子不一样，不做学问做武功的赵炳坤是急吼吼的就来上海了。..info门下十几个欠调教的小崽子，窝在一辆依维柯里头，跑升龙高架下面绕了十几个圈还是没下来。
老头子在陈昆那里吃了一盏茶，连连骂如今的细狗都是傻逼。
骂的时候又连连赞叹“你们几个还是踏实，不飞”，能让老头子有这样的评价，江山陈昆都是心中暗爽，略有几分得意。
正拾掇着园子里的场地，那公园本来就是半开不开的，也不常有人过来，周遭的人家都巴望着市政府拆迁什么的，哪里会去寻思这点情调。
于是那亭子水台都成了宇宙步兵小爽了一把的道具。
钟家班的人也尽兴唱了一出牡丹亭，也算是让了赵炳坤爽利一把，老头子好歹是江东前五的大高手，而且活的比那些不可一世的傻叉滋润的多，话说年轻那会儿把赵炳坤揍的半死的大高手，早几十年就到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哪里像他，不说是儿孙满堂吧，自个儿的徒儿们，好歹没死的死伤的伤不是？就算吃了点牢饭，现如今二十一世纪了，总归有赚钱的门路的。
“哎，也是，玉璋，想当年上海滩前黄金荣送我一张鎏金名帖，请我出马做护身校尉，啧啧，好大的体面。可是，我能出来吗？不能。我还是做点正儿八经的事情，不说是浑浑噩噩，几十年下来，倒也平平安安。”
老头子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松鹤长袖袍，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手里头攥着一枚“虎头”一枚“狮头”，嘎啦嘎啦的声响，仿佛是练的是铁砂掌鹰爪功，翘着二郎腿，一手虚靠藤椅的扶手，旁边茶几上放着茶水。
不是什么好茶，五块钱一盒的昭通苦丁，碾碎了的沫子，树叶梗子都在里头清清楚楚，有钱的谁能喝这个。
不过练武嘛，虽然吃的讲究，但也谈不上多么金贵，只要营养得当，差不多也就行了。
“师傅，我这次回来，也就是想干点事业出来。”
陈昆在一旁恭顺而立，他是个孝顺的人，尊师重道，为人也是过得去，就算不是个上品资质，称呼一声中人之上，倒也不为过。
旁边王华清扶了一下眼镜，他和赵炳坤见过面，如果不是陈昆，这辈子搞机械工程和机械设计的王华清如何都不会认识武警总队总教头，老人之间各有人生的体悟，到了晚年的行业总结，这就是哲学上的事情，和professional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是聪明的，也很脚踏实地，该有的科学热情也有，该有的灵光一现也有，可惜了，总有身外物纠缠着。”
王华清笑了笑，又道：“不够我倒是挺看好他做这个行业，产业兴盛，也要娱乐大众，与民同乐。”
赵炳坤门下的弟子们多有富贵人家的，往日里也不曾和陈昆有什么来往，乍然三年一过，竟然是跨国而富，内心多有悔意，不过却不会浮于言表。
那边沈成功嘬着上海甜汤螺蛳，两只大手湿漉漉的着实难看，不过却是自得其乐，一帮子人极为的潇洒，让钟家班的钟连梁心中暗暗佩服，心道人家陈老板果然给自己面子。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如是而已。
当然这话要是爷们儿和娘们儿之间扯淡，自然更好，否则大老爷们儿之间扯着，怎么听着一股子搞基的味儿？
“玉璋。”
赵炳坤唤了一声陈昆。
“师傅有什么吩咐的？”
“搞这个能赚大钱吗？”
“能赚啊，这次回来，不赚个一两千万，我怎么可能爽利。”
他口气极大，不过却也不是空口无凭，【女子篮球社】的代理，灌篮高手真人化的推广选角，其中的广告代言费，就能够让全中国的体育用品公司以及食品公司以及服装公司打出狗脑子来。
一个新闻发布会，广告牌上露个脸，起码就是大几百万的砸钱，这是人民币，不是虚的。
按照当今市场，社会的骨干力量和消费力量开始转移到了八零后身上，策划领域中的主力军也是八零后，毫无疑问，灌篮高手这部作品一旦出现真人化，并且还是国内真人化，就算不播出，就算没有拍出来，其中走秀或者小剧场都能够赚翻。
因为吸引眼球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当然此事现在不可张扬，陈昆和国内媒体还没有太深的交情，需要跑动的就是沈成功，更何况，京城里头如何说项，是个头疼的问题，总不见得回国了还找人家耿铭吧，坑爹也不至于坑成这样。
不过能不能赚钱，能不能赚大钱，这真心不是陈昆要去担心的事情。
“能赚这么多？”
老头子愣了一下，看了看陈昆。
“嗯，能赚。”
赵炳坤哈哈一笑：“好，你在苏州买一套别墅给我。”
“师傅放心，一定是大别墅。”
别人如果看到这种场面，肯定会说：**，老家伙要不要脸，公开要别墅！你特么以为自己是谁？！
可正儿八经拜师学艺的，师傅要这个，真不算什么。
这年月因为不打打杀杀，所以练武强身带来的福利，不可想象，还有各种名贵药材的调剂服用，这里头的花销以及秘方，放七十年前，上海滩起码要砸一个堂主砸四十根金条才能换来。
说白了，一些弯弯道道的东西，外人真的是不明白。
更何况，老子问儿子要一套房子，天经地义的事情。
恩师恩师，有恩之师。后面还有一句叫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就这么一回事。
而且赵炳坤极少问徒儿们要什么东西，陈昆他是一向宝贝的，正如王华清极为看重陈昆一样，自然视若己出。
便是嫡传大师兄鲁西平，他家出身不算富贵也是小康，用不着赵炳坤担心什么，可陈昆是孤儿，心理学上来讲，也更容易让人去关心一下。
而陈某人也争气，不卑不亢，不声不响，锲而不舍到如今能够赚千儿八百万眉头都不皱一下，便是一种人生的馈赠。
别墅戏言，只是天伦之乐一般的戏言。
这边说笑着，那边水榭楼台上的东瀛少女们真心痛苦，压腿压身弹腿抖手，得听着手打琵琶的节奏，得压着妙手三弦的轻弹，这昆曲的范儿，各种架势手势身姿，都是磨出来的。
陈昆有强人所难的嫌疑，但钟连梁自然是做到最好，尽力而为。
“玉璋，你前头说的那个什么，要多少？”
“不要多少人，就站台上穿套衣服，我在家里头备了明光铠，二三十斤的大枪，还两刃陌刀。”
“哦……那是要不少人呢。可这边你也批不到好地方弄个场子吧。”
“弄不到，博览会这会儿，赶趟的往里头塞，也就是在自家产业的那点台面上张扬一把，扬名立万嘛，总得让别人知道公司的大名儿不是？”
陈昆这么一说，赵炳坤和王华清都明白他的意思，原来是让东瀛少女反串，汉唐服侍，一等甲士，耀武扬威去了。
说白了……反差萌。
当然老头子们不会知道这个，你指望着一个老教授一个老宗师，也和一帮子宅男一样拎着两只萌物，瘆人的慌。
“别的我帮不上，不过场地方面，动漫产业应该是半个月后吧。”
王华清开口说话，“汽车中心那里，我让你一个九五届的师兄帮忙，他在那里谋了个办公室主任的差事，正好可以说项。”
“谢谢老师。”
陈昆一听大喜，如果是这样的话，到了动漫产业展，上海漫展重头戏那会儿，宇宙步兵公司要爆发出来，没有足够的空间施展，也是渣。
国内公司能拿得出手的实在是不多，技术上来说，传统漫画并无太大的差距，但剧情丰富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好不容易弄个传统神话题材，也是有了上顿没下顿，不靠谱的厉害。
所以一般来说，政策上还是鼓励“走出去，拿进来”的法子。
陈昆应该是混的不错的。
苏州市这边是大力支持，减免税政策从一开始就是，人员不齐整，开发区也帮忙招聘，也不曾有什么硬塞人进来，本地几个头面人物也有亲戚弄了一点点股份，无伤大雅，水至清则无鱼嘛。
因此这一次，苏州市捏着宇宙步兵这张好牌，也是不遗余力，让别人看了多有觉得上串下跳的感觉，可没办法，实力放在那里。
别家所谓的大公司，能拿得出这么多方案？能拿得出这么多设定稿以及各种短片？想也别想。
一部两部你可以说是买来的，几十部呢？
慢说国内的大公司，就算是欧美巨头，也绝无可能一次砸这么多原创稿。
短片动画四十三，长篇连载开篇两集共有四部，漫画精装宣传上千张，各种原稿分镜能排出去两公里。
东瀛五大公司中的三家出力，若非京阿尼不愿意掺和，这次的嚣张还能更加犀利一些，其实凭心而论，若非陈昆的计划涉及数以十亿计算的利益，宫田知行也没有那样的勇气拍板。
毕竟，哪怕是废稿，也是一种资源。
但现在，算是便宜了陈昆吧。
一分钱都没出，各家公司也是三缄其口，没人知道底细。
陈昆有能力砸这么多作品出来，上头高层的政策倾斜，如何也不可能落在别人家去，众目睽睽之下，想要玩什么手段，也要看苏州市地方答应不答应。
而且陈昆所图甚大，国内市场份额，他是一点都不会让给东瀛欧美公司去做的，因此将目标锁定东南亚东盟，五年十年吃不饱的，他和三大公司分润，就算只拿到两成，也足够他名声实力奠定。
反哺国内也是轻而易举。
论市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中国市场了。
太大，太庞大。
只要有通讯工具的地方，就是潜在市场，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手机上的图片，通讯行业运营商的宣传推广，都是利润，而且只要有一个小小的项目，哪怕只是针对一个地区的小项目，圈下来，也是上亿几千万人口的基数。
而且国内的消费力逐年上升，这是黄金时代，此时不赚钱，对于有着雄心壮志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浓墨重彩一笔，就算不名留青史，也起码要让人知道宇宙步兵也曾经辉煌过。
……
喜来登十一楼会议大厅，一帮子老总在这里齐聚，宇宙步兵的美少女们还在那里苦练，钟家班的人也是上心，没有爷们儿上阵，都是一群良心大好的姐儿，不过也是狠得下心，折腾的一群东瀛妹子嗷嗷叫，斋藤结菜更是恨不得把陈昆咬成渣渣，可惜，人昆哥此时此刻也要快发飙了。
嘭！
“凭什么！******一个个成立不到一年的小破公司，小地方的玩意儿，******凭什么搞这么嚣张？凭什么！”
“年轻人不要张扬，低调一点……”
一个老者斜眼看着这边，陈昆和一帮子新晋公司的年轻老板们都是面红耳赤，一个个却是敢怒不敢言。
先头拍桌子骂娘的，是京城过来的大拿，绝逼的牛叉人物，横的一塌糊涂，陈昆自认自己不是个东西，可这玩意儿也不是好鸟哇。
正说要嘬着茶，那东西又呲牙咧嘴地横了一番，见这边苏州常州深圳的年轻后辈们不声不响，才作罢。
说他们嚣张，那是因为新公司因为要争取表现，自然会拿出更多的东西做准备，可谁能想到这些新公司能准备这么多，让京城里头那帮子以为稳操胜券的都大吃一惊。
于是为了动漫产业展和漫展交流会在地址上的选择，有了分歧。
原本还打算给新公司一些，当下觉得可能不妥，到时候说不定要折戟沉沙，于是玩起了这么些不上台面的手段。
可也不能说人家违法，从程序上来走，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尼玛偏僻的地方鬼去？
就算是汽车中心那里，也就是陈昆图个位置大才去的，可要知道，大部分去汽车中心的路，都不是那么好走，路窄且路线少。
因此一帮子老资格在那里卖萌，若非上影的老前辈们多有维护，仿佛要将他们踢出这个会议厅的也似。
陈昆心知这份蛋糕应该是都盯住了，下半年只要能做出好东西，别说减免税了，补贴都是双份的，国、省、地，三家补贴拿到你尿急尿崩都行。
可这当口，如果不争，那还混个****！
对方拍桌子骂娘，******……当老子不会拍！
嘭！
陈昆猛然站了起来，一张拍裂了高档木头桌子，桌面儿当下就裂了，当然不至于说是散了架，只是面上出了裂纹，那一掌下来，含怒而出，差点儿把陈昆这二逼手掌骨都拍断。
“年轻人不张扬，还叫******年轻人！论场地，浦东浦西最好的展位你们都拿了还想怎样？****娘的我们这帮小公司混汽车中心这边摆摊都让你们觉得是个威胁是吧！说到底还是不想靠实力吃饭想要玩这种娘们唧唧的手段是吧！”
一般来说，枪打出头鸟，陈昆当下呛声，那简直是无法无天，要知道这边可是有几个京城来的主管领导来的，一听陈昆这么说，也是脸色数变，不是为了陈昆发飙，而是因为陈昆这样的话，足够让他们掉乌纱帽。
小公司真要闹起来，地方上肯定要支持的，中央的政策文件精神，地方履行是一回事，但如果本家不按照剧本走，那就别怪大家拆台。
这里头的水极深，陈昆自然不会去趟，他只管自己的饭能不能吃饱。
他一掌拍出来骂娘，那边常州深圳苏州的老板立刻也是帮腔助阵，废话，本来就看那帮子人渣不爽，现在等于说是要摁死他们，有人敢做英雄，吆喝呐喊的勇气还是有的。
“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你爹！”
陈昆和那厮呛上了，能来这地方的，基本上都是公司老板和各路总监导演还有发行单位的boss，甚至还有漫画专业的老师和教授，以及上影的老前辈。
不过这样对骂，还真是有辱斯文。
但陈昆管不了那么多了，这边吵着，也不会影响他的业务，对方欺人太甚，简直就是要让苏锡常这里的公司喝西北风，有种和上海这边的公司呛啊？尼玛的敢么？
看清对方欺软怕硬，陈昆脱裤子露鸟的本事还是有的，盯着那厮大声道：“你们要去浦东中心会场丢人，那是你们的事情！老子在汽车中心的展台，一个平方都不能少！老子今天把话放这儿，今年年底之前，不做出你二十倍的业务，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你说什么！”
“你听不懂人话？不说二遍！哼！”
陈昆冷哼一声，站在那里怒目而视，后头苏州市文化教育的领导早就从隔壁会场过来了，知道这边闹僵，显而易见要力挺陈昆。
废话，这条线上可不是比官大官小，这涉及到饭碗啊，一部作品扔地方上，能养活多少人。
确切点讲，是火热的作品。
喜羊羊养活多少人，做周边的厂每天都在机器赚，二十四小时不停车的。
老他妈做代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能出自己的好东西，谁也不会撒手。
本来京城那边的几位想要以势压人，结果就是苏锡常加深圳这边抱团取暖，陈昆首当其冲，他简直是怒疯了，口出狂言也不计后果，不过正如昆哥所言：年轻人不张扬，那还能是年轻人？
他们是创业的，不是磨日子的！
两边僵持，倒是有不少人还是暗爽的。
天津学院派的人也是乐于南下，早就听说苏州有个宇宙步兵公司，这一回苏州市地方官员们喜上眉梢，一个个藏着掖着，只有熟络的，才知道，这边有个公司果然厉害，作品质量绝对够得上国际主流一般水平。
而且学院派的人物也用了不少，南通大学的艺术设计高峰，和天津学院派的人关系匪浅，然后就是河北省的那帮人，那帮人被京城的公司坑惨了，地方上根本毫无发展，全被吸过去了。
吸过去如果能振兴产业也就罢了，可就是********的骗钱。
皇城脚下嘛，该怎么着怎么着，你也不能说什么。
于是出现的状况就是正儿八经做这行的，首选上海，其次广深，然后杭州苏锡常。
京城若非政策上的问题，谁愿意窝里面受罪。
连重庆成都武汉的发展前途都比那儿大。
“出口成脏，公共场所大呼小叫，还有没有自觉？这是会议厅，不是吵架房！”
来的这位正要摆官腔，还没来得及呢，这边苏州市的一位主管领导，大概五十几岁，快退休的光景，反正也不怕，当下就要否决汽车中心，操******，他算个什么东西！”
陈昆怒的厉害，蒋小花嘿嘿一笑：“真是没想到陈昆这么气盛，不过，很让我痛快啊。这位呢，叫金盛。经常以满洲正黄旗自居，去年的时候，天津有个工作室给他做外包，最后因为一点点外包钱，连二十万都没有，居然骂别人是奴才，说他们为了点钱，什么下贱活儿都做。卧槽……当时你没看到，气的一帮子人差点要塞他俩****送他上西天。”
“正黄旗，还正绿旗呢！”
陈昆还在气头上，低声道：“这次动漫产业政策扶持是铁了心要做起来，但单靠政策是不行的，外包不是长久之计，我这次无论如何，要将大单子拿到手，到时候大几十亿的产业，分包苏锡常，有钱大家赚，才是王道嘛。”
“可不是怎么地。这贱人除了喜欢吃独食，还不让人喝汤，简直让人无法可说，完全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还真拿自个儿当皇上王爷，可******我们也不是奴才啊。这回是个绝好的机会，陈总你拟的章程最是合适，我们都支持你的。上海这边大公司本身就能单独做，所以也不会和我们争这个，这才是气量。”
俩人正说着，台上左首第三位的上影老前辈发话了：“我们以前呢，有句话，叫做百花齐放。”
满头鹤发，但整理的一丝不苟，手指细长，是执笔的好手，但如果以为这是民国范儿的文人那就错了，正儿八经学过逻辑学的，高深莫测虽然不至于，但做的作品，绝对不是无病呻吟卖矫揉造作。
实实在在出成绩的那一代人，可惜接力棒迟迟没人接住，现如今，好不容易伴随中国国力爆发的大时代，如何能够错过？错过了，如何能够瞑目？
“竞争，不是窝里斗。更不是你来自天南我来自海北的矛盾，我们要走出去，然后拿进来。”
声音中气十足，平稳的厉害，伴随着说话的手势，让人觉得他很是和气：“走出去，一是交流二是学习三是创造利润。没有利润，单单谈艺术，这不是一个漫画家动画电影电视制作者应该有的素质，这应该那些无病呻吟文人该做的事情。我们的产业喊振兴喊了很多年，但我觉得，不能叫振兴，应该叫复兴。”
“你们看，我们不是没有在国外拿过奖，也不是没有做出过好作品。可是，为什么迟迟不能够让从业人员觉得自己的职业很自豪呢？”
他一个反问，随即竖起食指，晃了一下：“钱。”
“没有钱，如何让人有积极性？靠一腔热血还是满腔热情？还是靠对动画漫画的热爱？没有钱，我作为一个漫画家，回到家里，看着别人开着汽车去吃大餐，我只能吃冷饭炒蛋，这能过一辈子？不能。”
他突然笑了起来：“所以嘛，总得要让人吃饭。解决吃饭问题，才能接下去谈。国家要扶持，有补贴，能养活人。那么吃饭问题算是基本解决吧，可不能说吃了一顿就算是吃饱了吧，总得长远点看，是不是让后来者也能吃饭？要长远的看。”
众人正仔细聆听教诲呢，却见这位老前辈又笑了一下：“我的讲话完了。”
“顾老！顾老再讲一点吧！”
“就是，这不是还没讲完嘛。”
……
正叽叽喳喳着，老前辈说道：“说的是讲两句，已经讲多了，再讲就是座谈会了，还是不要搞这种事情，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他发了话，那边京城来的正黄旗“老爷”脸色数变，但最终没有发火，这边陈昆这里显而易见地鼓掌，这位老前辈的话表面上听，仿佛是不相干地讲着要做长远的事情这类东西，可实际上就是声援陈昆这帮子苏锡常的后辈。
掌声久久不息，显然是让有些人不爽，却又让一些人开心。
之前的拍桌子骂娘，那当真是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各位领导也是鼓掌，自然同样有人开心有人不开心，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老前辈既然说了话，你要是再一意孤行，不就是证明完全不走专业路线么。
乌纱帽啊乌纱帽，它是好东西，有时候让人兴奋，有时候呢，又让人心疼。
于是这林林总总，让陈昆开了眼界，直到这场名不正言不顺的会议结束，才算一锤定音。
之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现在还是如此，主管领导别想拉偏架。
这要是谁捅上去，就是个大篓子，搞不好京城过来的那几位都得栽。
临散场的时候，金盛瞥眼看着陈昆，然后轻声道：“陈总，山不转水转，将来陈总来京城，咱也一尽地主之谊，也好让陈总享受享受皇城底下的风光。”
说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昆看着金盛离开，轻蔑一笑，冷哼道：“什么东西！”
“年轻人，火气很大，不过还是不要骂人的好。”
那位顾老看着陈昆，笑着说道。
“刚才多谢老先生帮忙。”
“哎，我可没有帮忙，话不能乱说。”
顾老摇摇头，如是说道。
陈昆呵呵一笑：“行，那就多谢老先生在发展道路上的指点，这总行了吧。”
“宇宙步兵公司。”
顾老看了看桌上的牌子，然后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陈昆脸皮一紧，总不能说，老子喜欢看****a片所以选这个名字吧。
灵光一现，连忙说道：“这是取‘我们的征途在星辰大海’的意思。”
“噢？很有气势嘛。”
顾老个子不高，但很硬朗，点头道：“你们给地方政府做的那个计划书，很有眼光啊，这次漫展，涉及到很多领域，你们准备的充分，就能做很大的业务，带动的产业也是不可估量的。”
“目标是做中国的吉卜力。”
陈昆正色说道。
“不好不好，中国的宇宙步兵，不是挺好的么？”
顾老笑了笑：“看来你是想用手工画，是这样吗？”
“南通大学艺术设计还有苏锡常这里的漫画中专，我正在招聘优秀生，目标是明年夏天做好一部动画电影。”
“什么题材的呢？”
“传统题材。”
“嗯，发掘的深度足够了。看来想的很多啊。”
“摸着石头过河，小心翼翼就是了。”
顾老倒也满意，他虽然早就知道有宇宙步兵这个公司，却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公司仿佛专注在【灵玉】那部作品上，然后又做了一些外包和一些敷衍的少儿幼儿连续剧。
可是这一回，却拿出来许多国内来说质量上等的作品，几十部啊，这个数量不可小觑，凭心而论，如果是其他的大公司，要拿出这么多原创，倒也不是难事，但要说质量，那就差远了，顾老很奇怪，所以也很关注。
不过如何都不会想到，陈昆这厮居然能够从东瀛三大公司里挖掘，陈昆亮出自己的实力，在台前只要打出宇宙步兵大旗，扬名立万之后，自然是有资格全力发掘国内市场。
这是百亿级别的巨大市场，不是东南亚那种令人纠结的市场，因此这块巨大的蛋糕，陈昆又如何让给东瀛三大公司？
说到底，还是有祸水东引的意思在，让东瀛的公司去祸害东南亚去，他顺便赚一点东风钱。
至于国内，他只要打出一场翻身仗，就足够开启宇宙步兵的冲锋号角，浑身重装甲链锯剑外加多铆蒸刚！
硬碰硬，才能创造真正的产业链。
别人几十年走的路，陈昆的预计，可能国内不需要走那么长，但起码也是十五年计算。
这十五年中，要如何打造中国的宇宙步兵，而不是中国的吉卜力，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能够给人留下好印象，能够团结这么多小公司在一起，绝对是一个好事。
目送顾老离开，陈昆虽然不知道这位上影的老前辈是何方神圣，但有一点，人家出言相助，绝对是看重他的潜力，也是认可他的行动，因此，不管从什么方向出发，他也不能够玩票对待这次天大机遇。
“嘿……这才叫气度。”
一旁的蒋立伟赞叹了一声，苏锡常小公司的老板，也是连连附和，一群人又道：“陈总，这次宇宙步兵的动作，看来很深啊，怪不得连金盛那个傻逼也这样着急。”
“做他的满清皇族春秋大梦去，我们抱团起来，还怕他？陈总挺身而出，我们肯定支持的！”
众人又是聒噪，陈昆却没放在心上，这些人只是抱团，却还不至于和宇宙步兵穿一条裤子，陈昆只是敷衍道：“哪有什么大动作，都是尽力而为罢了。”
众人和他又和和气气地套近乎，好半晌才散去，到了这个钟点，已经是快要吃晚饭的辰光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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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在陈昆那里吃了一盏茶，连连骂如今的细狗都是傻逼。
骂的时候又连连赞叹“你们几个还是踏实，不飞”，能让老头子有这样的评价，江山陈昆都是心中暗爽，略有几分得意。
正拾掇着园子里的场地，那公园本来就是半开不开的，也不常有人过来，周遭的人家都巴望着市政府拆迁什么的，哪里会去寻思这点情调。
于是那亭子水台都成了宇宙步兵小爽了一把的道具。
钟家班的人也尽兴唱了一出牡丹亭，也算是让了赵炳坤爽利一把，老头子好歹是江东前五的大高手，而且活的比那些不可一世的傻叉滋润的多，话说年轻那会儿把赵炳坤揍的半死的大高手，早几十年就到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哪里像他，不说是儿孙满堂吧，自个儿的徒儿们，好歹没死的死伤的伤不是？就算吃了点牢饭，现如今二十一世纪了，总归有赚钱的门路的。
“哎，也是，玉璋，想当年上海滩前黄金荣送我一张鎏金名帖，请我出马做护身校尉，啧啧，好大的体面。可是，我能出来吗？不能。我还是做点正儿八经的事情，不说是浑浑噩噩，几十年下来，倒也平平安安。”
老头子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松鹤长袖袍，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手里头攥着一枚“虎头”一枚“狮头”，嘎啦嘎啦的声响，仿佛是练的是铁砂掌鹰爪功，翘着二郎腿，一手虚靠藤椅的扶手，旁边茶几上放着茶水。
不是什么好茶，五块钱一盒的昭通苦丁，碾碎了的沫子，树叶梗子都在里头清清楚楚，有钱的谁能喝这个。
不过练武嘛，虽然吃的讲究，但也谈不上多么金贵，只要营养得当，差不多也就行了。
“师傅，我这次回来，也就是想干点事业出来。”
陈昆在一旁恭顺而立，他是个孝顺的人，尊师重道，为人也是过得去，就算不是个上品资质，称呼一声中人之上，倒也不为过。
旁边王华清扶了一下眼镜，他和赵炳坤见过面，如果不是陈昆，这辈子搞机械工程和机械设计的王华清如何都不会认识武警总队总教头，老人之间各有人生的体悟，到了晚年的行业总结，这就是哲学上的事情，和professional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是聪明的，也很脚踏实地，该有的科学热情也有，该有的灵光一现也有，可惜了，总有身外物纠缠着。”
王华清笑了笑，又道：“不够我倒是挺看好他做这个行业，产业兴盛，也要娱乐大众，与民同乐。”
赵炳坤门下的弟子们多有富贵人家的，往日里也不曾和陈昆有什么来往，乍然三年一过，竟然是跨国而富，内心多有悔意，不过却不会浮于言表。
那边沈成功嘬着上海甜汤螺蛳，两只大手湿漉漉的着实难看，不过却是自得其乐，一帮子人极为的潇洒，让钟家班的钟连梁心中暗暗佩服，心道人家陈老板果然给自己面子。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如是而已。
当然这话要是爷们儿和娘们儿之间扯淡，自然更好，否则大老爷们儿之间扯着，怎么听着一股子搞基的味儿？
“玉璋。”
赵炳坤唤了一声陈昆。
“师傅有什么吩咐的？”
“搞这个能赚大钱吗？”
“能赚啊，这次回来，不赚个一两千万，我怎么可能爽利。”
他口气极大，不过却也不是空口无凭，【女子篮球社】的代理，灌篮高手真人化的推广选角，其中的广告代言费，就能够让全中国的体育用品公司以及食品公司以及服装公司打出狗脑子来。
一个新闻发布会，广告牌上露个脸，起码就是大几百万的砸钱，这是人民币，不是虚的。
按照当今市场，社会的骨干力量和消费力量开始转移到了八零后身上，策划领域中的主力军也是八零后，毫无疑问，灌篮高手这部作品一旦出现真人化，并且还是国内真人化，就算不播出，就算没有拍出来，其中走秀或者小剧场都能够赚翻。
因为吸引眼球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当然此事现在不可张扬，陈昆和国内媒体还没有太深的交情，需要跑动的就是沈成功，更何况，京城里头如何说项，是个头疼的问题，总不见得回国了还找人家耿铭吧，坑爹也不至于坑成这样。
不过能不能赚钱，能不能赚大钱，这真心不是陈昆要去担心的事情。
“能赚这么多？”
老头子愣了一下，看了看陈昆。
“嗯，能赚。”
赵炳坤哈哈一笑：“好，你在苏州买一套别墅给我。”
“师傅放心，一定是大别墅。”
别人如果看到这种场面，肯定会说：**，老家伙要不要脸，公开要别墅！你特么以为自己是谁？！
可正儿八经拜师学艺的，师傅要这个，真不算什么。
这年月因为不打打杀杀，所以练武强身带来的福利，不可想象，还有各种名贵药材的调剂服用，这里头的花销以及秘方，放七十年前，上海滩起码要砸一个堂主砸四十根金条才能换来。
说白了，一些弯弯道道的东西，外人真的是不明白。
更何况，老子问儿子要一套房子，天经地义的事情。
恩师恩师，有恩之师。后面还有一句叫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就这么一回事。
而且赵炳坤极少问徒儿们要什么东西，陈昆他是一向宝贝的，正如王华清极为看重陈昆一样，自然视若己出。
便是嫡传大师兄鲁西平，他家出身不算富贵也是小康，用不着赵炳坤担心什么，可陈昆是孤儿，心理学上来讲，也更容易让人去关心一下。
而陈某人也争气，不卑不亢，不声不响，锲而不舍到如今能够赚千儿八百万眉头都不皱一下，便是一种人生的馈赠。
别墅戏言，只是天伦之乐一般的戏言。
这边说笑着，那边水榭楼台上的东瀛少女们真心痛苦，压腿压身弹腿抖手，得听着手打琵琶的节奏，得压着妙手三弦的轻弹，这昆曲的范儿，各种架势手势身姿，都是磨出来的。
陈昆有强人所难的嫌疑，但钟连梁自然是做到最好，尽力而为。
“玉璋，你前头说的那个什么，要多少？”
“不要多少人，就站台上穿套衣服，我在家里头备了明光铠，二三十斤的大枪，还两刃陌刀。”
“哦……那是要不少人呢。可这边你也批不到好地方弄个场子吧。”
“弄不到，博览会这会儿，赶趟的往里头塞，也就是在自家产业的那点台面上张扬一把，扬名立万嘛，总得让别人知道公司的大名儿不是？”
陈昆这么一说，赵炳坤和王华清都明白他的意思，原来是让东瀛少女反串，汉唐服侍，一等甲士，耀武扬威去了。
说白了……反差萌。
当然老头子们不会知道这个，你指望着一个老教授一个老宗师，也和一帮子宅男一样拎着两只萌物，瘆人的慌。
“别的我帮不上，不过场地方面，动漫产业应该是半个月后吧。”
王华清开口说话，“汽车中心那里，我让你一个九五届的师兄帮忙，他在那里谋了个办公室主任的差事，正好可以说项。”
“谢谢老师。”
陈昆一听大喜，如果是这样的话，到了动漫产业展，上海漫展重头戏那会儿，宇宙步兵公司要爆发出来，没有足够的空间施展，也是渣。
国内公司能拿得出手的实在是不多，技术上来说，传统漫画并无太大的差距，但剧情丰富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好不容易弄个传统神话题材，也是有了上顿没下顿，不靠谱的厉害。
所以一般来说，政策上还是鼓励“走出去，拿进来”的法子。
陈昆应该是混的不错的。
苏州市这边是大力支持，减免税政策从一开始就是，人员不齐整，开发区也帮忙招聘，也不曾有什么硬塞人进来，本地几个头面人物也有亲戚弄了一点点股份，无伤大雅，水至清则无鱼嘛。
因此这一次，苏州市捏着宇宙步兵这张好牌，也是不遗余力，让别人看了多有觉得上串下跳的感觉，可没办法，实力放在那里。
别家所谓的大公司，能拿得出这么多方案？能拿得出这么多设定稿以及各种短片？想也别想。
一部两部你可以说是买来的，几十部呢？
慢说国内的大公司，就算是欧美巨头，也绝无可能一次砸这么多原创稿。
短片动画四十三，长篇连载开篇两集共有四部，漫画精装宣传上千张，各种原稿分镜能排出去两公里。
东瀛五大公司中的三家出力，若非京阿尼不愿意掺和，这次的嚣张还能更加犀利一些，其实凭心而论，若非陈昆的计划涉及数以十亿计算的利益，宫田知行也没有那样的勇气拍板。
毕竟，哪怕是废稿，也是一种资源。
但现在，算是便宜了陈昆吧。
一分钱都没出，各家公司也是三缄其口，没人知道底细。
陈昆有能力砸这么多作品出来，上头高层的政策倾斜，如何也不可能落在别人家去，众目睽睽之下，想要玩什么手段，也要看苏州市地方答应不答应。
而且陈昆所图甚大，国内市场份额，他是一点都不会让给东瀛欧美公司去做的，因此将目标锁定东南亚东盟，五年十年吃不饱的，他和三大公司分润，就算只拿到两成，也足够他名声实力奠定。
反哺国内也是轻而易举。
论市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中国市场了。
太大，太庞大。
只要有通讯工具的地方，就是潜在市场，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手机上的图片，通讯行业运营商的宣传推广，都是利润，而且只要有一个小小的项目，哪怕只是针对一个地区的小项目，圈下来，也是上亿几千万人口的基数。
而且国内的消费力逐年上升，这是黄金时代，此时不赚钱，对于有着雄心壮志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浓墨重彩一笔，就算不名留青史，也起码要让人知道宇宙步兵也曾经辉煌过。
……
喜来登十一楼会议大厅，一帮子老总在这里齐聚，宇宙步兵的美少女们还在那里苦练，钟家班的人也是上心，没有爷们儿上阵，都是一群良心大好的姐儿，不过也是狠得下心，折腾的一群东瀛妹子嗷嗷叫，斋藤结菜更是恨不得把陈昆咬成渣渣，可惜，人昆哥此时此刻也要快发飙了。
嘭！
“凭什么！******一个个成立不到一年的小破公司，小地方的玩意儿，******凭什么搞这么嚣张？凭什么！”
“年轻人不要张扬，低调一点……”
一个老者斜眼看着这边，陈昆和一帮子新晋公司的年轻老板们都是面红耳赤，一个个却是敢怒不敢言。
先头拍桌子骂娘的，是京城过来的大拿，绝逼的牛叉人物，横的一塌糊涂，陈昆自认自己不是个东西，可这玩意儿也不是好鸟哇。
正说要嘬着茶，那东西又呲牙咧嘴地横了一番，见这边苏州常州深圳的年轻后辈们不声不响，才作罢。
说他们嚣张，那是因为新公司因为要争取表现，自然会拿出更多的东西做准备，可谁能想到这些新公司能准备这么多，让京城里头那帮子以为稳操胜券的都大吃一惊。
于是为了动漫产业展和漫展交流会在地址上的选择，有了分歧。
原本还打算给新公司一些，当下觉得可能不妥，到时候说不定要折戟沉沙，于是玩起了这么些不上台面的手段。
可也不能说人家违法，从程序上来走，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尼玛偏僻的地方鬼去？
就算是汽车中心那里，也就是陈昆图个位置大才去的，可要知道，大部分去汽车中心的路，都不是那么好走，路窄且路线少。
因此一帮子老资格在那里卖萌，若非上影的老前辈们多有维护，仿佛要将他们踢出这个会议厅的也似。
陈昆心知这份蛋糕应该是都盯住了，下半年只要能做出好东西，别说减免税了，补贴都是双份的，国、省、地，三家补贴拿到你尿急尿崩都行。
可这当口，如果不争，那还混个****！
对方拍桌子骂娘，******……当老子不会拍！
嘭！
陈昆猛然站了起来，一张拍裂了高档木头桌子，桌面儿当下就裂了，当然不至于说是散了架，只是面上出了裂纹，那一掌下来，含怒而出，差点儿把陈昆这二逼手掌骨都拍断。
“年轻人不张扬，还叫******年轻人！论场地，浦东浦西最好的展位你们都拿了还想怎样？****娘的我们这帮小公司混汽车中心这边摆摊都让你们觉得是个威胁是吧！说到底还是不想靠实力吃饭想要玩这种娘们唧唧的手段是吧！”
一般来说，枪打出头鸟，陈昆当下呛声，那简直是无法无天，要知道这边可是有几个京城来的主管领导来的，一听陈昆这么说，也是脸色数变，不是为了陈昆发飙，而是因为陈昆这样的话，足够让他们掉乌纱帽。
小公司真要闹起来，地方上肯定要支持的，中央的政策文件精神，地方履行是一回事，但如果本家不按照剧本走，那就别怪大家拆台。
这里头的水极深，陈昆自然不会去趟，他只管自己的饭能不能吃饱。
他一掌拍出来骂娘，那边常州深圳苏州的老板立刻也是帮腔助阵，废话，本来就看那帮子人渣不爽，现在等于说是要摁死他们，有人敢做英雄，吆喝呐喊的勇气还是有的。
“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你爹！”
陈昆和那厮呛上了，能来这地方的，基本上都是公司老板和各路总监导演还有发行单位的boss，甚至还有漫画专业的老师和教授，以及上影的老前辈。
不过这样对骂，还真是有辱斯文。
但陈昆管不了那么多了，这边吵着，也不会影响他的业务，对方欺人太甚，简直就是要让苏锡常这里的公司喝西北风，有种和上海这边的公司呛啊？尼玛的敢么？
看清对方欺软怕硬，陈昆脱裤子露鸟的本事还是有的，盯着那厮大声道：“你们要去浦东中心会场丢人，那是你们的事情！老子在汽车中心的展台，一个平方都不能少！老子今天把话放这儿，今年年底之前，不做出你二十倍的业务，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你说什么！”
“你听不懂人话？不说二遍！哼！”
陈昆冷哼一声，站在那里怒目而视，后头苏州市文化教育的领导早就从隔壁会场过来了，知道这边闹僵，显而易见要力挺陈昆。
废话，这条线上可不是比官大官小，这涉及到饭碗啊，一部作品扔地方上，能养活多少人。
确切点讲，是火热的作品。
喜羊羊养活多少人，做周边的厂每天都在机器赚，二十四小时不停车的。
老他妈做代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能出自己的好东西，谁也不会撒手。
本来京城那边的几位想要以势压人，结果就是苏锡常加深圳这边抱团取暖，陈昆首当其冲，他简直是怒疯了，口出狂言也不计后果，不过正如昆哥所言：年轻人不张扬，那还能是年轻人？
他们是创业的，不是磨日子的！
两边僵持，倒是有不少人还是暗爽的。
天津学院派的人也是乐于南下，早就听说苏州有个宇宙步兵公司，这一回苏州市地方官员们喜上眉梢，一个个藏着掖着，只有熟络的，才知道，这边有个公司果然厉害，作品质量绝对够得上国际主流一般水平。
而且学院派的人物也用了不少，南通大学的艺术设计高峰，和天津学院派的人关系匪浅，然后就是河北省的那帮人，那帮人被京城的公司坑惨了，地方上根本毫无发展，全被吸过去了。
吸过去如果能振兴产业也就罢了，可就是********的骗钱。
皇城脚下嘛，该怎么着怎么着，你也不能说什么。
于是出现的状况就是正儿八经做这行的，首选上海，其次广深，然后杭州苏锡常。
京城若非政策上的问题，谁愿意窝里面受罪。
连重庆成都武汉的发展前途都比那儿大。
“出口成脏，公共场所大呼小叫，还有没有自觉？这是会议厅，不是吵架房！”
来的这位正要摆官腔，还没来得及呢，这边苏州市的一位主管领导，大概五十几岁，快退休的光景，反正也不怕，当下就要否决汽车中心，操******，他算个什么东西！”
陈昆怒的厉害，蒋小花嘿嘿一笑：“真是没想到陈昆这么气盛，不过，很让我痛快啊。这位呢，叫金盛。经常以满洲正黄旗自居，去年的时候，天津有个工作室给他做外包，最后因为一点点外包钱，连二十万都没有，居然骂别人是奴才，说他们为了点钱，什么下贱活儿都做。卧槽……当时你没看到，气的一帮子人差点要塞他俩****送他上西天。”
“正黄旗，还正绿旗呢！”
陈昆还在气头上，低声道：“这次动漫产业政策扶持是铁了心要做起来，但单靠政策是不行的，外包不是长久之计，我这次无论如何，要将大单子拿到手，到时候大几十亿的产业，分包苏锡常，有钱大家赚，才是王道嘛。”
“可不是怎么地。这贱人除了喜欢吃独食，还不让人喝汤，简直让人无法可说，完全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还真拿自个儿当皇上王爷，可******我们也不是奴才啊。这回是个绝好的机会，陈总你拟的章程最是合适，我们都支持你的。上海这边大公司本身就能单独做，所以也不会和我们争这个，这才是气量。”
俩人正说着，台上左首第三位的上影老前辈发话了：“我们以前呢，有句话，叫做百花齐放。”
满头鹤发，但整理的一丝不苟，手指细长，是执笔的好手，但如果以为这是民国范儿的文人那就错了，正儿八经学过逻辑学的，高深莫测虽然不至于，但做的作品，绝对不是无病呻吟卖矫揉造作。
实实在在出成绩的那一代人，可惜接力棒迟迟没人接住，现如今，好不容易伴随中国国力爆发的大时代，如何能够错过？错过了，如何能够瞑目？
“竞争，不是窝里斗。更不是你来自天南我来自海北的矛盾，我们要走出去，然后拿进来。”
声音中气十足，平稳的厉害，伴随着说话的手势，让人觉得他很是和气：“走出去，一是交流二是学习三是创造利润。没有利润，单单谈艺术，这不是一个漫画家动画电影电视制作者应该有的素质，这应该那些无病呻吟文人该做的事情。我们的产业喊振兴喊了很多年，但我觉得，不能叫振兴，应该叫复兴。”
“你们看，我们不是没有在国外拿过奖，也不是没有做出过好作品。可是，为什么迟迟不能够让从业人员觉得自己的职业很自豪呢？”
他一个反问，随即竖起食指，晃了一下：“钱。”
“没有钱，如何让人有积极性？靠一腔热血还是满腔热情？还是靠对动画漫画的热爱？没有钱，我作为一个漫画家，回到家里，看着别人开着汽车去吃大餐，我只能吃冷饭炒蛋，这能过一辈子？不能。”
他突然笑了起来：“所以嘛，总得要让人吃饭。解决吃饭问题，才能接下去谈。国家要扶持，有补贴，能养活人。那么吃饭问题算是基本解决吧，可不能说吃了一顿就算是吃饱了吧，总得长远点看，是不是让后来者也能吃饭？要长远的看。”
众人正仔细聆听教诲呢，却见这位老前辈又笑了一下：“我的讲话完了。”
“顾老！顾老再讲一点吧！”
“就是，这不是还没讲完嘛。”
……
正叽叽喳喳着，老前辈说道：“说的是讲两句，已经讲多了，再讲就是座谈会了，还是不要搞这种事情，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他发了话，那边京城来的正黄旗“老爷”脸色数变，但最终没有发火，这边陈昆这里显而易见地鼓掌，这位老前辈的话表面上听，仿佛是不相干地讲着要做长远的事情这类东西，可实际上就是声援陈昆这帮子苏锡常的后辈。
掌声久久不息，显然是让有些人不爽，却又让一些人开心。
之前的拍桌子骂娘，那当真是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各位领导也是鼓掌，自然同样有人开心有人不开心，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老前辈既然说了话，你要是再一意孤行，不就是证明完全不走专业路线么。
乌纱帽啊乌纱帽，它是好东西，有时候让人兴奋，有时候呢，又让人心疼。
于是这林林总总，让陈昆开了眼界，直到这场名不正言不顺的会议结束，才算一锤定音。
之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现在还是如此，主管领导别想拉偏架。
这要是谁捅上去，就是个大篓子，搞不好京城过来的那几位都得栽。
临散场的时候，金盛瞥眼看着陈昆，然后轻声道：“陈总，山不转水转，将来陈总来京城，咱也一尽地主之谊，也好让陈总享受享受皇城底下的风光。”
说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昆看着金盛离开，轻蔑一笑，冷哼道：“什么东西！”
“年轻人，火气很大，不过还是不要骂人的好。”
那位顾老看着陈昆，笑着说道。
“刚才多谢老先生帮忙。”
“哎，我可没有帮忙，话不能乱说。”
顾老摇摇头，如是说道。
陈昆呵呵一笑：“行，那就多谢老先生在发展道路上的指点，这总行了吧。”
“宇宙步兵公司。”
顾老看了看桌上的牌子，然后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陈昆脸皮一紧，总不能说，老子喜欢看****a片所以选这个名字吧。
灵光一现，连忙说道：“这是取‘我们的征途在星辰大海’的意思。”
“噢？很有气势嘛。”
顾老个子不高，但很硬朗，点头道：“你们给地方政府做的那个计划书，很有眼光啊，这次漫展，涉及到很多领域，你们准备的充分，就能做很大的业务，带动的产业也是不可估量的。”
“目标是做中国的吉卜力。”
陈昆正色说道。
“不好不好，中国的宇宙步兵，不是挺好的么？”
顾老笑了笑：“看来你是想用手工画，是这样吗？”
“南通大学艺术设计还有苏锡常这里的漫画中专，我正在招聘优秀生，目标是明年夏天做好一部动画电影。”
“什么题材的呢？”
“传统题材。”
“嗯，发掘的深度足够了。看来想的很多啊。”
“摸着石头过河，小心翼翼就是了。”
顾老倒也满意，他虽然早就知道有宇宙步兵这个公司，却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公司仿佛专注在【灵玉】那部作品上，然后又做了一些外包和一些敷衍的少儿幼儿连续剧。
可是这一回，却拿出来许多国内来说质量上等的作品，几十部啊，这个数量不可小觑，凭心而论，如果是其他的大公司，要拿出这么多原创，倒也不是难事，但要说质量，那就差远了，顾老很奇怪，所以也很关注。
不过如何都不会想到，陈昆这厮居然能够从东瀛三大公司里挖掘，陈昆亮出自己的实力，在台前只要打出宇宙步兵大旗，扬名立万之后，自然是有资格全力发掘国内市场。
这是百亿级别的巨大市场，不是东南亚那种令人纠结的市场，因此这块巨大的蛋糕，陈昆又如何让给东瀛三大公司？
说到底，还是有祸水东引的意思在，让东瀛的公司去祸害东南亚去，他顺便赚一点东风钱。
至于国内，他只要打出一场翻身仗，就足够开启宇宙步兵的冲锋号角，浑身重装甲链锯剑外加多铆蒸刚！
硬碰硬，才能创造真正的产业链。
别人几十年走的路，陈昆的预计，可能国内不需要走那么长，但起码也是十五年计算。
这十五年中，要如何打造中国的宇宙步兵，而不是中国的吉卜力，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能够给人留下好印象，能够团结这么多小公司在一起，绝对是一个好事。
目送顾老离开，陈昆虽然不知道这位上影的老前辈是何方神圣，但有一点，人家出言相助，绝对是看重他的潜力，也是认可他的行动，因此，不管从什么方向出发，他也不能够玩票对待这次天大机遇。
“嘿……这才叫气度。”
一旁的蒋立伟赞叹了一声，苏锡常小公司的老板，也是连连附和，一群人又道：“陈总，这次宇宙步兵的动作，看来很深啊，怪不得连金盛那个傻逼也这样着急。”
“做他的满清皇族春秋大梦去，我们抱团起来，还怕他？陈总挺身而出，我们肯定支持的！”
众人又是聒噪，陈昆却没放在心上，这些人只是抱团，却还不至于和宇宙步兵穿一条裤子，陈昆只是敷衍道：“哪有什么大动作，都是尽力而为罢了。”
众人和他又和和气气地套近乎，好半晌才散去，到了这个钟点，已经是快要吃晚饭的辰光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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