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临死悔悟
……
……
永宁宫。
皇后寝宫里，楠槿焉坐卧在榻上，头发一丝不苟的高高挽起，发间簪素银凤凰、鬓边佩绯色芙蓉。可再好看的打扮，也遮不住她的一脸憔悴的病容，眼神里亦不复当年的流光溢彩……
玖岚战被宫婢引到了床前，他恭敬的朝着楠槿焉作揖行礼：“儿臣参见母后，敬叩母后金安。”
楠槿焉没说话，只是虚弱的摆了摆手，示意一屋子的宫婢退下。
而隐身状态的叶潇儿早已经尾随着玖岚战进了寝宫，她在帘幔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和内间的母子保持了一些距离，但隔着纱幔也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动静。
此刻，寝宫内的宫婢都鱼贯而出的退下了，隐身状态的叶潇儿和橘子一起肆无忌惮的拿起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梅子蜜饯吃了起来。
“战儿，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楠槿焉轻声细语的吩咐着，眸光示意的看了下床榻边的位置。
玖岚战迟疑了两秒，这才走上前坐到床榻边，但他也很好的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看起来不会太亲近对方，也不会太疏远。
看着玖岚战疏离淡然的模样，楠槿焉轻眯了眯眼睛：“这些年你长大了，既懂得纵横谋算，又会收拢人心。你这般冰雪聪明，想必只要你愿意，日后雪域国的帝位也将会是你的。”
“儿臣不敢，儿臣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他黑如点漆的眼眸中泛着点冷调，少年气的脸庞清秀俊朗，话说的格外恭敬，却没有半点诚惶诚恐的样子。
“呵，好吧。”楠槿焉淡淡一笑，并未再追究这个问题。一双失了神彩眼眸平静的打量着坐在床榻边的儿子，无奈道：“我本想和你说些知心话，开口才发现原来我们母子间真的无话可说。”
“……”玖岚战沉默无言。
“战儿，自你出生以来，我就没有尽过一个当母亲的责任，还处处针对你。我知道你一定恨极了我。可如今我大限将至，梦寐间时常想起我这些年我对你做的事情，自觉对不住你……”楠槿焉双眸泛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战儿……母后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看在我行将就木，能让我抱一下，好吗？”
“母后，儿臣从未恨过你。”玖岚战轻语着，眼神平和而又温柔，他俯身挨近了楠槿焉去抱她。
此时，寝宫的帘幔外，叶潇儿翘着二郎腿，一边吃蜜饯，一边透过纱幔悠哉哉的看着那对母子。
她还真没想到这次跟过来会是看到这么一个‘母子情深’的场面。
“呜呜呜呜……太感动了……玖岚战可真是个好孩子，楠槿焉这么对待他，他心里竟然没有生出恨意，还愿意安慰楠槿焉……”橘子活像是看了年度家庭伦理虐心大剧似的，小手扯过旁边的纱幔擦着一脸的鼻涕眼泪，“还有楠槿焉，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女人到最后总算是良心发现了，好歹那也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叶潇儿，小爷看你这回是多心了，咱们根本就不用跟、过……”橘子抽泣的话顿时咔在喉咙里。
叶潇儿手里捏着的蜜饯也跟着落到了地上，她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只见床榻上，楠槿焉借着抱着玖岚战的姿势偷偷从被窝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猛地就朝玖岚战腹部刺了过去……
叶潇儿下意识的要冲过去阻止。
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匕首刚触碰到玖岚战的衣衫时，玖岚战就像是早有防备一般，冷不丁的捏住了楠槿焉的手腕。
他幽深的眼眸泛着哀伤，又用冰冷的表情欲盖弥彰，轻声道：“母后，刀剑无眼，您在病中还是不要把玩这些利器。若您真是想要杀我，也需得将身子养起来，才能有力气与我继续周旋。”
“你……”楠槿焉瞬间红了双目，她没有想到玖岚战会看破她的一举一动，还不痛不痒的说出这番话！
这分明是瞧不起她！因为她屡次派人去暗杀他都失手了！
这就是在挑衅！
楠槿焉怒上心头，提起嗓子喝斥：“放肆！你这个孽子！我就该在怀你的时候，灌一碗红花将你溺死！”
“母后，您就真的这么恨我么？就算到了最后，您也要杀我……要想将我一起带走……”玖岚战握着楠槿焉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第一次对楠槿焉表露情绪，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忿：“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的厌恶？难道……难道我不是您的儿子吗？”
“你不是！”楠槿焉撕心裂肺的怒吼，双眼充血的瞪着他：“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早在腹中就已经被你杀死了！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才是我的儿子！”
玖岚战羸弱的身子微微一颤，他自然知道母亲怀孕时是怀的双生胎，只不过另一位在母亲腹中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养分没能出生。
“母后，那并非我所能控制的，并非我所愿……”玖岚战无奈的垂下眼眸，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有些无助。
“呵！并非你所愿？你倒是撇的干干净净！可我在怀孕的时候，就曾在梦中见过你！你告诉我，你要借用我的肚子出生！你要回穹灵大陆寻一人！”楠槿焉越说越急，“就是因为你占用我的肚子，你抢走了属于我孩子的养分，所以我那个苦命的儿才没能够出生！”
“梦中之事，又岂能当真？！”
“那你出生时天降异象又是怎么回事？！你生来就带着强横的幽蓝色至阴灵力，一个刚出世的婴儿修为便是深不可测，这又该是怎么解释？！嗯？玖岚战，你能解释吗？！”
楠槿焉的话直接把玖岚战问蒙了，他有些恍惚的看着近乎疯癫的母亲，心中一片茫然，微张的唇瓣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他神思恍惚之际，楠槿焉身上冒出淡金色的灵力，她将灵力尽数灌进了匕首之中。
刹那间，匕首迸射出了耀眼的白光，光芒弹开玖岚战的握过来的手，匕首猛地刺入玖岚战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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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宫。
皇后寝宫里，楠槿焉坐卧在榻上，头发一丝不苟的高高挽起，发间簪素银凤凰、鬓边佩绯色芙蓉。可再好看的打扮，也遮不住她的一脸憔悴的病容，眼神里亦不复当年的流光溢彩……
玖岚战被宫婢引到了床前，他恭敬的朝着楠槿焉作揖行礼：“儿臣参见母后，敬叩母后金安。”
楠槿焉没说话，只是虚弱的摆了摆手，示意一屋子的宫婢退下。
而隐身状态的叶潇儿早已经尾随着玖岚战进了寝宫，她在帘幔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和内间的母子保持了一些距离，但隔着纱幔也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动静。
此刻，寝宫内的宫婢都鱼贯而出的退下了，隐身状态的叶潇儿和橘子一起肆无忌惮的拿起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梅子蜜饯吃了起来。
“战儿，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楠槿焉轻声细语的吩咐着，眸光示意的看了下床榻边的位置。
玖岚战迟疑了两秒，这才走上前坐到床榻边，但他也很好的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看起来不会太亲近对方，也不会太疏远。
看着玖岚战疏离淡然的模样，楠槿焉轻眯了眯眼睛：“这些年你长大了，既懂得纵横谋算，又会收拢人心。你这般冰雪聪明，想必只要你愿意，日后雪域国的帝位也将会是你的。”
“儿臣不敢，儿臣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他黑如点漆的眼眸中泛着点冷调，少年气的脸庞清秀俊朗，话说的格外恭敬，却没有半点诚惶诚恐的样子。
“呵，好吧。”楠槿焉淡淡一笑，并未再追究这个问题。一双失了神彩眼眸平静的打量着坐在床榻边的儿子，无奈道：“我本想和你说些知心话，开口才发现原来我们母子间真的无话可说。”
“……”玖岚战沉默无言。
“战儿，自你出生以来，我就没有尽过一个当母亲的责任，还处处针对你。我知道你一定恨极了我。可如今我大限将至，梦寐间时常想起我这些年我对你做的事情，自觉对不住你……”楠槿焉双眸泛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战儿……母后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看在我行将就木，能让我抱一下，好吗？”
“母后，儿臣从未恨过你。”玖岚战轻语着，眼神平和而又温柔，他俯身挨近了楠槿焉去抱她。
此时，寝宫的帘幔外，叶潇儿翘着二郎腿，一边吃蜜饯，一边透过纱幔悠哉哉的看着那对母子。
她还真没想到这次跟过来会是看到这么一个‘母子情深’的场面。
“呜呜呜呜……太感动了……玖岚战可真是个好孩子，楠槿焉这么对待他，他心里竟然没有生出恨意，还愿意安慰楠槿焉……”橘子活像是看了年度家庭伦理虐心大剧似的，小手扯过旁边的纱幔擦着一脸的鼻涕眼泪，“还有楠槿焉，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女人到最后总算是良心发现了，好歹那也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叶潇儿，小爷看你这回是多心了，咱们根本就不用跟、过……”橘子抽泣的话顿时咔在喉咙里。
叶潇儿手里捏着的蜜饯也跟着落到了地上，她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只见床榻上，楠槿焉借着抱着玖岚战的姿势偷偷从被窝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猛地就朝玖岚战腹部刺了过去……
叶潇儿下意识的要冲过去阻止。
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匕首刚触碰到玖岚战的衣衫时，玖岚战就像是早有防备一般，冷不丁的捏住了楠槿焉的手腕。
他幽深的眼眸泛着哀伤，又用冰冷的表情欲盖弥彰，轻声道：“母后，刀剑无眼，您在病中还是不要把玩这些利器。若您真是想要杀我，也需得将身子养起来，才能有力气与我继续周旋。”
“你……”楠槿焉瞬间红了双目，她没有想到玖岚战会看破她的一举一动，还不痛不痒的说出这番话！
这分明是瞧不起她！因为她屡次派人去暗杀他都失手了！
这就是在挑衅！
楠槿焉怒上心头，提起嗓子喝斥：“放肆！你这个孽子！我就该在怀你的时候，灌一碗红花将你溺死！”
“母后，您就真的这么恨我么？就算到了最后，您也要杀我……要想将我一起带走……”玖岚战握着楠槿焉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第一次对楠槿焉表露情绪，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忿：“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的厌恶？难道……难道我不是您的儿子吗？”
“你不是！”楠槿焉撕心裂肺的怒吼，双眼充血的瞪着他：“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早在腹中就已经被你杀死了！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才是我的儿子！”
玖岚战羸弱的身子微微一颤，他自然知道母亲怀孕时是怀的双生胎，只不过另一位在母亲腹中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养分没能出生。
“母后，那并非我所能控制的，并非我所愿……”玖岚战无奈的垂下眼眸，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有些无助。
“呵！并非你所愿？你倒是撇的干干净净！可我在怀孕的时候，就曾在梦中见过你！你告诉我，你要借用我的肚子出生！你要回穹灵大陆寻一人！”楠槿焉越说越急，“就是因为你占用我的肚子，你抢走了属于我孩子的养分，所以我那个苦命的儿才没能够出生！”
“梦中之事，又岂能当真？！”
“那你出生时天降异象又是怎么回事？！你生来就带着强横的幽蓝色至阴灵力，一个刚出世的婴儿修为便是深不可测，这又该是怎么解释？！嗯？玖岚战，你能解释吗？！”
楠槿焉的话直接把玖岚战问蒙了，他有些恍惚的看着近乎疯癫的母亲，心中一片茫然，微张的唇瓣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他神思恍惚之际，楠槿焉身上冒出淡金色的灵力，她将灵力尽数灌进了匕首之中。
刹那间，匕首迸射出了耀眼的白光，光芒弹开玖岚战的握过来的手，匕首猛地刺入玖岚战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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