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_问道之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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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58章

  地牢壁上烛影幢幢,衣轻飏蹲在一个魔修前“昆仑山巅你确定长乩关在那儿”

  上辈子长乩几乎没提过他确切关在哪儿,现在衣轻飏想找他,还得来问这些魔修。

  魔修猜不到他问这事的意图,也不想告诉他。这道士可是清都山的人,万一回去就喊人把昆仑山的结界加强了怎么办

  但谁知道这道士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是踩着他影子,便能将他神魂拿捏住,这是哪种邪门道法,他怎么从没见过

  魔修瑟瑟发抖“大仙,小的说是真是实话您要再具体问少主关哪儿,那我也不知道了啊,我只知道他被关在昆仑山巅了啊,大仙”

  “行吧。”

  衣轻飏拍他脑袋一下,“小子,我量你也没那么多鬼心眼。”

  子子孙孙就这么干等着结界削弱的主意都想得出来,这脑子,这心眼,也只能当赤混他手下了。

  “好好待牢里改过自新吧。”

  魔修们抹泪“是是,大仙,我们去了外面一趟,也觉得还是在牢里待着最自在。”

  衣轻飏叹气“说了,别叫我大仙。”

  叫得心烦啊。

  魔修们“好的,下回绝对不会了,大仙。”

  衣轻飏“”

  行叭。

  衣轻飏出了阴暗的地牢,谢过郑允珏让他见那些魔修们一面。郑允珏也不多问他进去干嘛,只笑问“衣道友可是要启程去鹤鸣山了”

  衣轻飏道“我也不会御剑,剩半个月,边游玩边赶路过去,时间也刚好来得及。”

  郑允珏语气艳羡“游玩好啊,我这儿还有一堆有关这些魔修的事要处理,半月后咱们再在鹤鸣山会面”

  “这是自然,郑道友。”

  说罢,衣轻飏拱手告辞。

  撇开郑允珏上辈子最后坑他一把不谈,单论这人,客观公正地讲,衣轻飏觉得还行。

  大概是各为其道罢了。他要灭道,自然便有人要卫道而已。

  离开青烟袅袅的紫虚观,衣轻飏背着郑掌门给他准备的包袱,里面装了干粮、水袋和盘缠。他并不急着南下,而是继续往西,向荒原与雪山而去。

  大师兄没有再来信。

  反倒是二师姐,九七九八他们先后来了信。

  衣轻飏坐在一块石头上,一面就着水,咬硬邦邦的干粮,一面读二师姐他们寄来的符纸金字。大概是问他好不好,一路怎么样,多久抵达鹤鸣山。

  其实没必要走路,他又不是什么真的不会御剑的炼形期弟子。

  只是想拖延一会儿时间,路上顺便想些事罢了。

  油纸包着的干粮饼吃完,衣轻飏将纸裹巴裹巴,饼渣聚在一起倒进手心,仰头送进嘴里,一点渣子都不浪费。

  他慢慢地嚼,慢慢地想,那张昳丽惊艳的脸上浮现沉思的神色。

  紫虚观这一趟,许多事都渐渐理清了。

  这是他的第八世,自第一世为大师兄所救后,他可以笃定,后面几世他几乎都遇见过大师兄。

  因为某些原因可能是被谁故意消除了有关大师兄的记忆,上辈子衣轻飏卜算前世,忆起了前七世的所有,独独忘了大师兄。

  但刻进骨子里的记忆永远存在,总会因某些契机牵扯出曾血淋淋的伤口,牵扯出引他疼痛却不敢忘的人。他的每一世,几乎都有大师兄的参与。或者说,大师兄因善意接近他,却反倒冥冥之中成为了他的“苦”。

  但这不能怪大师兄。

  命数,真的是一个琢磨不透的东西。他喜欢大师兄,这份喜欢却成了折磨他的根源,如何能怪到被喜欢的大师兄身上去

  命数琢磨不透,可衣轻飏又不信命数。

  否则上辈子他不会执意逆天命而行,意欲强行破除自己的八苦命格。

  但又是谁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是因为天道没料到灭世预言真的会实现,又奈何不了已被放出的神器怨气,只好让他重生,对付这些怨气

  还有好多东西是乱麻一团。

  直觉告诉他,这些一团乱麻的东西才是大师兄真正想隐瞒的事,是他摸清大师兄心结的关键。

  若他想要大师兄不再回避

  若他想要知道大师兄对他的真实想法

  他必须要先知道所谓真相。

  而且衣轻飏想得有点远,若是大师兄真对他有那么点,超乎师兄弟的感情,他又有把握追到大师兄

  那之后呢

  这可是他的第八世,一劫形成的关键时期,衣轻飏可不想在这时掉什么链子,让他即使和大师兄在一起了,也落不了一个好结局。

  既然在一起了,他就要让大师兄幸福。

  他得先弄清真相,才知道如何对付天道。

  是的,衣轻飏在短短几天内打定了主意,重操旧业,继续和天道作对。不过是再试一次罢了,他已经输过一次,还有什么可怕的

  只有改了命,破了八苦之劫,他后面才能和大师兄好好地在一起。

  尽管他现在还没和大师兄在一起,但衣轻飏已经自作多情地想到那一步去了。

  总不能人追到之后才来想改命之事吧他这才叫有备无患。

  什么“一阳一阴,命格相悖,终将一死一活”见他大爷的鬼去吧,他衣轻飏什么时候信过这种鬼东西

  拍掉手中饼渣,谋划好未来,衣轻飏神清气爽,站起身想了想,把芥指打开,一把揪出赤混后领子扔了出来。

  赤混忍了又忍“又干嘛”

  “我可警告你你再叫本尊给你充打手,我真跟你拼命了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

  衣轻飏歪头不解,漂亮纤细的眼睫眨了眨,天真无邪的,“我寻思您也不是兔子啊。”

  赤混捏紧拳头“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衣轻飏不逗他了,“您上回不是说让我帮你救长乩出来这事我又考虑了几天,觉得成。”

  赤混孩童的脸上明显一愣,天塌下来他都没这么诧异过。

  “你、你答应了”

  “嗯哪。”

  赤混“你没被夺舍吧”

  衣轻飏“没啊。”

  赤混“你没吃错药吧还是说,玄微那个狗贼终于认清你跟他是一路货色,把你给抛弃了,受刺激了”

  衣轻飏笑得和善“我想了想,觉得救长乩这事还是难度太高,您还是另请高明来”

  赤混能屈能伸,扑通跪下“我错了,爷爷,这事就您能办,其他人都不好使。”

  衣轻飏轻叹“行了,快起来吧,乖孙贼。您说您这一大把年纪了,还顶着张小孩脸,无论是尊老还是爱幼,我都受不了您这一跪啊。”

  赤混马上爬起,爬一半犹疑了一下“你真答应了”

  衣轻飏道“你爷爷一言,驷马难追。”

  “不过”他话锋一转,“你得先答应我件事,以神魂起誓,不得有悔。”

  赤混脸上浮现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心里居然反倒不忐忑了,“什么事你说。”

  衣轻飏看着他“尊主只剩一缕残魂,空有一身修为却无法使出,不如悉数传给您儿子如何反倒还算物尽其用。”

  赤混脸上又犹疑不定了“只这一个条件”

  他本来就打算救长乩出来后,把自己的修为全传给他,姓衣的这条件不等于白提

  衣轻飏反问“难道尊主身上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么没有就闭嘴。”

  赤混忽然想起,“本尊记得,你以前说,跟我一个儿子是旧相识可本尊只有长乩这一个儿子。”

  “是吗”衣轻飏面色如常,翻账很快,“我说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赤混“”

  他细思量,衣轻飏确实没机会认识他儿子。只能说这狗东西脾气怪得很,今天说了什么明天就改口了。

  但这回衣轻飏能帮忙的确是他赚大发了,赤混不和衣狗计较,心平气和地在他面前起了誓。

  通过阵法,不到几息二人便来到昆仑山巅。

  一出阵,寒风便裹挟冰雪扑打在他们脸上,赤混冻得一哆嗦,裹紧衣服缩着脖子问“你要怎么找人”

  衣轻飏将绕指柔取出,幻化为一把白伞丢进风雪里。绕指柔稳稳飞到赤混头顶,悬浮着慢慢转动,一道结界便自上而下铺设,形成了一方隔离外界风雪的小空间。

  赤混瞬间不哆嗦了,结界内温暖如春。

  他又看衣轻飏站在结界外,无声打了个响指,冥冥幽火即刻从四周升腾。

  黑色火焰晃动着,如流水,又如无形无质的幽灵,是赤混做了近千年邻居的浮幽之火。

  火焰燎过衣轻飏的发丝,却只是无形穿过,发丝完好无损,不曾对主人造成一丝伤害。流水一般的幽火漾在他极盛的容颜上,尤其是流过他眉心那颗红点上时,惊艳又瘆人。

  幽火如有灵智,在衣轻飏示意下向四周扩大蔓延。

  “流水”在昆仑山巅四漫,淌过无瑕白雪,淌过赤混脚底赤混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他现在才知道姓衣的给他头顶安个结界干什么,要没这结界,他这点残魂早被这鬼东西烧完了。

  幽火向四面涌去,缓慢寂静的流动里暗藏着无言的危险,飞雪落进其中即刻消弭无声,不到一柱香幽火便覆盖了整座山巅。

  赤混屏住呼吸,为眼前一幕心惊胆战。

  他没料到衣轻飏的实力竟到了这地步,本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怨力,外加绕指柔与浮幽之火的加持,好比如虎添翼。试问当今道门,此等实力,有谁能敌

  只怕是如今的玄微,遇上也够呛。

  不不不,赤混暗暗摇头,哪怕是当初的玄微,遇上这种怪物也只怕难分胜负。

  天道这是造了个什么怪物出来

  显然,这怪物现在也只是在试试昆仑山结界的水,压根没使出全力。

  衣轻飏映着沉黑幽火的眸,忽然轻轻一动。

  他偏头,锁定了远处一个方向。

  “找到了”赤混在结界内惊喜道。

  衣轻飏点头,赤混下一刻便见到浮幽之火迅速退去,流过他脚下,悉数向那一个方向涌去。

  赤混还有些紧张地等待浮幽之火大战结界的一幕。

  结果便听衣轻飏忽然“咦”了一声,浮幽之火骤然散去,仿佛曾经覆盖整个山巅的一幕是赤混的幻觉。

  “怎么了”赤混紧张问,“这结界不好对付”

  “唔,怎么说呢。”衣轻飏伸手,绕指柔回到他手上,他漂亮的眼睛里还有点惊讶,“已经破了,我都还没发力,一碰就破了。”

  六大派合力打造的,号称玄门最牢固的昆仑山结界,居然这么脆弱

  赤混“”

  那你好棒棒哦。

  衣轻飏诚实道“我是真没想到。”

  比起上辈子最后死时,他的实力绝对上升了。好像每次在障里找回完整的前世记忆,怨力都会更上一层楼。

  不过也很好想通。他每一世之“苦”,或多或少与大师兄有关,补齐有关大师兄的记忆,怨气自然会加深。

  “别说这个了,先去看看长乩。”

  结界其实打造了一个看不见的隔绝世界,长乩常年生活的,便同样是眼前满山飞雪的山巅。

  只是在这个小世界里,无论他在飞雪中走多久,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看见的除了一片白还是一片白。除他以外,没有其他有生命的物体。

  玄门惩戒长乩的,便是这千年的孤寂。

  后来长乩来到衣轻飏身边,常年寡言少语,更被言弃讥讽为哑巴,也不是不可理解了。

  结界破开后,他们便看见雪原中盘腿坐着一个青年。

  青年模样清秀,一身苗疆服饰,回字纹的银护腕,四处点着小小的银缀,乍一看还像个姑娘,鼻梁却很挺。

  赤混急走了几步,速度渐慢下来,直到停在长乩几步远的地方。

  走路时压雪的声音簌簌落落,长乩明显足以听见,却仍低着头,眼睫半垂,陷入了沉睡一般。

  衣轻飏走过来,“他可能还以为自己在结界里。”

  长乩闻声慢慢抬了头,黑眸将二人收进眼底,却仍如一潭死水。

  衣轻飏又解释,“他可能觉得我俩都是他臆想出来的人物。”

  长乩皱了一下眉。

  衣轻飏道“他可能在想,怎么这回这个幻象还猜得出他心中想法。”

  赤混“”

  不是,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儿子

  长乩顿了一下,眉紧皱着“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结界”

  衣轻飏便道“尊主,瞧瞧您儿子,还是比您聪明多了。”

  赤混“”

  你丫偏要捧一踩一是吧

  长乩看向那小孩,脸上浮现茫然、疑惑而后复杂的神色“魔尊”

  他在赤混那缕残魂上感受到了熟悉感。

  作者有话说

  时间设错了,发晚了呜呜,给大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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