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_奸臣反派给我冲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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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其次,我要说的,是我要陆暄去做的事情。我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你,一封给那小子,给他的信里,写了我对他的交代。有些事,是爹要他去做的,也是不得不做的,小圆,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要怪他。”

  “其一,我要他去告发了纪涟,并以此作为投名状。”

  写到这里,纪岳连的笔迹突然变得更加潦草了,语气也与先前的温情大相径庭,只交代了最重要的事,纪淼淼猜测,或许是时间不够了。

  ――宫宴之夜,皇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决定当晚就抄了将军府,而纪岳连大概一是早有准备,二是有什么人在宫里给他通风报信,但那人权力应当不是很大,只能给他传递消息,却没有阻止这一切的能力。因此,纪岳连得了消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便想着至少要让自己的女儿能够有一线生机,这才写下了两封分别给陆暄和她的信,并通过不知什么途径,交到了陆暄手中。

  “其二,我要他按照我的指引,消弭宫乱。”

  “其三,我要他追随太子,并且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权力的巅峰,那样才能保护好你。”

  “其四,这是我要交代给你的,我已经让两个丫鬟扮成了你和慎儿,那些士兵不认识你的脸,你们当下可以逃过一劫,可是朝中交差时却一定会露馅。答应爹,小圆,爹知道你是爱出头的性子,可是这一次,就这一次,活下去,即使要躲躲藏藏地活着,也要活下去。”

  纪岳连的信写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最后虽然只交代了只言片语,但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很容易便能窥一斑而知全貌。

  纪岳连的计划是这样的:让陆暄告发纪涟,这样不仅能在纪涟酿成更大的错误之前及时阻止他,也让陆暄多了一颗筹码――他可以把纪涟当做投名状向太子投诚,到时,他只要稍微伪装一下,比如假意疏远将军府的故人,或者适时流露出一些对过去在将军府生活的厌恶,就能让太子还有群臣都误以为他与纪岳连和纪淼淼的关系都不怎么样,也自然不会怀疑是他藏匿了不知去向的将军府嫡小姐纪淼淼了。

  而在这期间,纪淼淼则需要藏头露尾、隐姓埋名地活着,直到有一天,陆暄手握权柄,有足够的权力、地位和能力为将军府翻案、为纪岳连正名,也能让纪淼淼重新得以光明正大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纪淼淼放下信,转头看向陆暄,问道:“我爹交代你的事情,现在做到什么程度了?”

  陆暄乖巧地回答道:“由赵兄引荐,见过太子一面,并呈递了纪涟的罪证。”

  “抓到纪涟了吗?”纪淼淼紧接着问。

  “没有,”陆暄回答道,“他跟着慕容冶,逃去了国。”

  纪淼淼的心沉了沉,她有些破釜沉舟地想,即便他们纪家的名声因为这个孬种烂透了,她也希望朝廷能抓住他,而不是现在这样放任他逍遥法外。

  “宫宴那天,到底怎么回事?”纪淼淼微微沉吟,最终还是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宫宴那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奇怪,虽然现在看来慕容冶的计划应该没有成功,可他究竟是怎么攻入皇宫时如入无人之境,纪淼淼实在想不通。

  要知道,羽林军中都是最精锐的士兵,皇帝惜命得很,能号令羽林军的虎符一向都是自己保管,难道慕容冶有什么能耐,还能把虎符从御书房偷出来不成?

  “……”

  陆暄没说话,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看他的样子,纪淼淼心中狐疑:不会这事都和将军府有关系吧?

  她心中虽然绷着一根弦,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道:“你说吧,我受得住。”

  “……是纪将军的兵符。”陆暄开口,每说一个字,纪淼淼的心就往下沉一分,“那晚,将军府被……的时候,纪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趁乱拿走了纪将军的兵符。”

  纪淼淼知道,陆暄省略的那两个字是“抄家”,听到“兵符”两个字时,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纪岳连的兵符与皇帝的虎符不同。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虽然照理说,皇帝的虎符可以号令大雍的所有将士,可是在外征战时,打头阵的那个毕竟不是皇帝,而纪岳连用以调兵遣将的凭证,便是兵符。

  可是按照规定,兵符虽然可以调遣城防军,但却是无法号令羽林军的。

  陆暄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继续说道:“纪将军的兵符虽然照理来说无法号令羽林军,可纪将军在京中乃至整个大雍都威名远扬,大雍军士无不以纪将军马首是瞻,所以那日,纪涟拿着纪将军的兵符出现在宫门口,说宫中发生内乱时,羽林军首领韩前竟然也没有怀疑,而是真的领着大批人马就跟着纪涟跑了。城防军也是如此,是以国精锐才得以长驱直入,险些酿成大祸。”

  “调虎离山,同样的招式竟然能用两次,我爹的名字还真好用。”纪淼淼不无讽刺地说。

  皇城脚下,就连京中的士兵都如此盲目地迷信纪岳连的名号,更遑论那些“天高皇帝远”的边境小城了,只信纪将军,不听皇帝命,纪淼淼想,倘若坐在龙椅之上的是她自己,她心里能安稳吗?

  “你方才说险些,那最后是如何解决的?”纪淼淼不愿细想,接着问道。

  “这还要多亏端贵妃。”

  “端贵妃?”纪淼淼惊道,本以为连氏没了之后,他们和永定伯府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却不想这其中竟然还有端贵妃参与。

  “纪将军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早就做了准备。”陆暄点点头,继续说道,“护国军兵符共有两份,这件事,只有纪将军和他的少数几个副将知道,而他早在半月之前,国太子进京时,便将另一个兵符放在了端贵妃那里。”

  纪岳连戎马一生,对战争的嗅觉是何其敏锐,早在慕容冶进京时便察觉到了他不轨的心思,只不过那时他已身陷囹圄,只能悄悄做了谋划,为求保险,将另一个兵符放在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起初端贵妃并不乐意,但纪将军向她说明情况之后,贵妃便‘深明大义’地同意了,承诺代为保管一个月,倘若慕容冶出京之后仍无事发生,便将兵符归还纪将军。”

  端贵妃耳根子几乎和烂泥一样软,这事纪淼淼不仅知道,还亲身体验过,丝毫不觉得惊讶。

  “后来,纪将军的安排果然派上了用场。他那夜吩咐心腹将信送进宫中,并且交代端贵妃要找到正在宫中的我,我看了纪将军的信,就明白了一切,按照他的指令,用寄存在端贵妃那里的兵符,在国军队深入皇宫之前抢先将被纪涟调走的羽林军调回各个宫门处,虽然惊险,但还好赶上了。”

  纪淼淼都能想象到那晚该是多么生死时速的情景,被陆暄这么轻描淡写地一说,倒仿佛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

  不过他也确实只是按照纪岳连的指令,尽他所能地、争分夺秒地完成了所有事而已。

  而那个真正运筹帷幄的男人,将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变兵不血刃地消弭于无形的男人,现在却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即使死了也还要遭万人唾骂。

  她突然想起自己和纪岳连的最后一次对话――也就是她要求与赵拂羽一起进宫参加宴会的时候,自己还儿戏一般说进宫是想见识见识慕容冶的容貌,却不想,那时候纪岳连便已经准备好这一切了。

  而他或许那时候也已经知道,那便是他对自觉亏欠许多的女儿,最后的骄纵了。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半晌,纪淼淼突然开口道:“那你呢?”

  陆暄不明所以。

  纪淼淼如今早已明白了陆暄那日为何要打晕她――她那时确实心慌到有些不冷静了,陆暄想来也很了解她,知道她只要还醒着,就必定会闹着会将军府看看,就像刚才一样。

  可那夜是何等紧张惊险的景象,怎么能容她那般胡闹,倘若被什么人发现端倪,别说她,陆暄甚至自身难保――虽然陆暄大概更在乎前者。

  可是现在又算什么呢?

  她并不责怪陆暄,可为什么自醒来之后,那人就恨不能离她三尺远?

  “你呢,你为什么躲着我?”纪淼淼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哽咽。

  如今她没了家,没了盖世英雄一般的父亲,还被朝廷扣上了“谋反”的帽子,而陆暄竟然也像现在这般,时刻都与她保持着距离。

  纪淼淼心头突然涌上一股难言的委屈,与先前引而不发的悲痛混在一起,把她一颗心搅得生疼,咬着牙流下泪来。

  “我……我没有躲着你。”陆暄看见她哭了,原本强装的镇定也立刻土崩瓦解,“我怎么会躲着你呢?我……我那么喜欢你……”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纪淼淼没听清,只听见他前面反驳自己的那部分,更委屈了,一边哭一边用手比划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这还不叫躲着我,你现在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是不是怕我身上的衰气影响到你,所以才对我避如蛇蝎……”

  她话音未落,突然被陆暄狠狠搂进了怀里,他力气很大,箍得她生疼,只听见那人的声音在耳边恶狠狠地道:“避如蛇蝎?我这么喜欢你,倘若不能天天在你身边,还不如把握扔到毒蛇蝎子窝里,你知道我想这样抱着你,已经想了多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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