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织网者与知惘者 8K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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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织网者与知惘者 8K

  安瑟和明芙萝坐在瑰丽的花园当中,虽然即便主人不在,园林也一直有忠心耿耿的海德拉仆从打理,但没了艾妮丽莎,花儿们即便再如何鲜活漂亮,也失去了灵气。

  “过了一天,还很难受吗。”

  安瑟将一杯甘甜果茶推到明芙萝身前,凝视着单手撑着额头,似乎有些疲倦的学者小姐。

  “……没什么大碍。”

  娇小女人端起茶杯咕噜噜地喝下,那姿态倒有点像希塔娜喝东西时敞开嗓子的豪爽模样。已不再是肉体凡胎的明芙萝没有真正的生理需求,这种反应足见得她在灵魂上的深深疲惫。

  “机械降神现身的时候,起码有二十个五阶超凡者立刻做出了反应。”

  喉咙里的甘甜味道让明芙萝轻缓舒了口气,但眉宇间仍是浓浓的沉重:“虽然没胆子动手,但都在用各种方式尝试对机械降神进行窥探。在不压榨你的力量,并且保持出力对大公们进行施压的情况下,应付起来很困难。”

  机械降神撑起无匹力量的前提是安瑟坐在“驾驶座”上,也就是拥有海德拉这个最强大的动力源,在人机分离的情况下,明芙萝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威慑,实属不易。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出点小错无伤大雅。”

  安瑟伸手按住明芙萝的手背,轻声道:“那也在我的规划之内。”

  “你以为我是谁?”明芙萝轻哼一声,“既然你需要完美,那我就能做到完美,不需要你启动别的方案。”

  这样说着的她把手从安瑟手底下抽出,反过来盖在他的手上。

  女人细腻柔软的指尖在安瑟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却没有什么旖旎的念头,她盯着那尚是少年人的,算不上如何宽大的手掌,突然低声道:

  “辛苦了,安瑟。”

  “嗯?”安瑟有些诧异,“辛苦的是我吗?”

  “你难道想说,我只是出这么点力气,就比你和命运的博弈更加关键?”

  低着头的明芙萝捏住安瑟的手指,看起来有些用力,但其实就像是小猫轻咬一样。

  安瑟看着她那略显低沉的样子,轻轻眨了下眼睛。

  “在这方面……你可比希儿差远了,阿萝。”

  “嗯?!”

  女人微妙的好胜心被瞬间激活,明芙萝立刻抬头看向安瑟,眼眸微微眯起:“什么意思。”

  年轻的海德拉看她这有点突然应激的反应,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希儿她在对我的帮助上,从来不会看低自己的能力,永远绝对相信自己能为我提供力量,从不迷茫和迟疑。”

  “但你总喜欢否定自己的付出,这可不好。”

  他伸手戳了戳明芙萝的额头,笑意盎然道:“这么不自信吗?”

  “你说我不自信?”明芙萝微怒地冷声道,“要不要回忆一下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

  “哦~”安瑟恍然大悟,“那就是不坦率了。”

  “你!我不是——”

  被戳中要害的明芙萝一时语塞,脸颊逐渐泛红。总所周知,不坦率的人最讨厌被人戳穿自己不坦率。

  不过,还没有等学者小姐做出什么过激反应,安瑟便已经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开个玩笑,别生气嘛阿萝。”

  他注视着那双瑰丽的紫色眼眸,声音温柔:“不要在意过去,真要在意的话,你和我都算有错,不是吗。”

  明芙萝从不像希塔娜那样活泼自信地向安瑟宣告力量,当然并不是……嗯,并不只是因为她不坦率。命运在三年前的轻轻一推让她与安瑟决裂,而在与安瑟重归于好,并慢慢复盘着往昔之事,且对安瑟所承受的压力和重担有了足够深刻的了解后……明芙萝便时常对安瑟怀有一种负罪感。

  三年前的决裂可以说是安瑟的错,也可以说是她没能很好的关照到安瑟的感情,明芙萝不止一次想过,假如自己能更体贴安瑟,更在乎安瑟,而不是一心扑在变革之事上,即便是命运也应该无法撼动自己在安瑟心中的地位。

  而只要安瑟在那场暴雨中愿意向自己坦明一切,那三年时间……足够他们将帝国变成另一副样子,而安瑟也不必承担她无法想象的庞大压力。

  西国之行,更是急剧放大了明芙萝的这种负罪感。

  她知道安瑟是在跟自己决裂后不久就动身去西国的,而化身浮士德的这些年里,安瑟并没有寻找契首,这让她不免想到……安瑟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才会选择在失去唯一的友人之后,去西国流浪的呢。

  明芙萝不知道答案,也没有去寻找,因为她害怕了。

  她害怕自己……是让安瑟成为今天的海德拉的原因。

  希塔娜懵懂而直率,她通过安瑟展现的记忆认识到了命运的残酷冰冷,却不曾深入思考过那份力量的危险与恐怖。

  但敏锐的明芙萝孤身在黑暗中思考了整整三年,在从安瑟身上得到答案之后,更是对那份凌驾万物的大恐怖有了无比深刻的了解。

  也因此……更加愧悔于让安瑟独自一人面对祂。

  和命运的斗争太艰难了,这让明芙萝一直认为自己并没有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能与命运交锋的安瑟,远比自己强大的多。

  而安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笑着让她不要在意过去的事情。

  虽然这对心思很重的明芙萝来说不太可能,但他总有时间去弥补过往。

  明芙萝安静地看了安瑟好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慢慢趴在桌上,轻蹭了下被自己垫着的手。

  “别把聪明放在撩拨女人心思上,很讨厌的。”

  “很讨厌吗?”

  “……不算太讨厌。”

  简单地温存了一会儿之后,算是重新振作起来的明芙萝直起身子,朝安瑟问道:“他真的会来?”

  回想起在回到帝都之前安瑟跟自己说过的话,明芙萝仍有些难以置信。

  并非不相信安瑟的能力,而是安瑟给她捋出的思路,太过……匪夷所思了。

  “命运会让他知道的。”

  年轻的海德拉笑了笑:“祂不会放任我能拥有喘息成长的时机。”

  安瑟当然知道,命运会将一些大公引向那场会议的真相。

  正如青金大公所想的那样,安瑟利用了自己十六年来塑造的形象,将自己的表现完美控制在了手握底牌,绝对自信,但即便没有直接暴起杀人,也不显得退让的情况。

  他就是要做到这件事,同样也很清楚,命运不会让他轻易成功。

  希塔娜和明芙萝的相继沦陷不到一年时间,即便安瑟对后续两位英雄的了解不多,但她们又能在势力越发壮大,且无需再做隐藏的安瑟手下撑多久?

  甚至于,哪怕不提余下的两位英雄,只要给希塔娜成长时间,当她登临五阶,成就冠冕的那一天,不需要机械降神,不需要海德拉的其他契首,甚至不需要安瑟自身的力量。

  他的战车,就能横扫大陆,碾碎一切敌人。

  未来的兽王可是能在五阶时与皇帝交手并全身而退的,而那个皇帝可不是垂垂老矣,并且被压制住的艾菲桑徳,而是全盛状态的新君王苏丝伦,苏丝伦更是不会像艾菲桑徳那样,为了从安瑟身上得到晋升七阶的可能而有所留手。以五阶之力从她手中全身而退,苍天狼帝的强大自然不言而喻。

  安瑟自己都无法确定,在两种契首之力的加持之下,抵达五阶的希塔娜……究竟会强到什么地步。

  这对命运而言是最糟糕,最不可接受的境况,所以祂不会允许安瑟轻易得逞。

  而安瑟要的,就是祂不接受。

  “在场的十位大公之中,西国可以排除掉天壤和血尘两个脑子不正常的。”

  安瑟轻打响指,明芙萝曾见过的棋盘再度浮现于桌面上,黑王依然身边依然只有一枚孤零零的王后,战车则在对方的疆界横冲直撞,大杀四方。

  “在南境,魔素和源树不会对我有任何异心——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除掉我,而是因为一旦事发,他们就是最早遭殃的人。”

  年轻的海德拉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移掉了四枚白色战车。

  “他们会对能否联合杀死我有所怀疑,却绝对不会怀疑我在死亡前能换掉起码一到两个人,那次会议之后更是如此。”

  “我们的黛安娜女士满心都是和自己的侄女争抢王位,并且本身也没有能力。”

  再移掉一枚白色战车,此刻棋盘上彼此割据的战车,就只剩下五枚了。

  “西国,青金,龙语。”

  “东港,深蓝,凯旋,梦幻。”

  安瑟的身子微微后靠,轻描淡写地说道:“命运会从他们身上,找到能洞悉我的计划的合理性,进而让他们不那么相信我真的无所畏惧。”

  “你还为此留出了破绽。”已经知道安瑟思路的明芙萝低声道,“联系黛安娜时,你刻意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

  “祂当然能让人‘灵光一闪’,捕风捉影地发现真相。”

  但具体是谁,得由我来决定。

  遵循合理性的命运不会凭空捏造出一个想法,必须得有现存的契机,祂才会勾动丝线,让人偶们发现那他们本无法觉察的真相。

  如果没有契机,那命运就会慢慢等待,或者“合理”地创造某个契机,而那就不在安瑟的掌控之中了。

  至于命运会不会避开安瑟刻意创造的契机来阴安瑟一手……只能说,假如命运会这么做,那安瑟早就一败涂地,输的彻彻底底,完全被祂玩弄在掌心而不自知了。

  “而这五人之中……”

  他的手放到了一枚散发着莹莹青金色光芒的白棋上,露出微笑:

  “有一个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纯粹的商人,纯粹的……投机者。”

  差不多的话,安瑟在来之前就跟明芙萝说过了,只是没有现在这么详尽,所以明芙萝才会觉得自己只是单纯出力,跟安瑟与命运的交锋和博弈相比,什么也不是。

  “如果青金大公会像你预料的那样来找你的话……”

  明芙萝忍不住问道:“那命运,会不会选择不让他发现真相呢?”

  听到这个问题的安瑟爽朗地笑了起来:“阿萝,祂可是命运,是凌驾于一切的伟大存在。”

  “青金大公是投机者,投机者就代表他既有可能倒向我,也有可能站在我的对立面……如果是我,我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不确定性存在,但祂是命运。”

  年轻的海德拉将手按在王棋上,却没有凝视着棋盘,而是凝视着……那不存在的棋手。

  刻板遵循着合理性,有无数次机会,有无数种方法能轻易抹杀安瑟的命运,从未选择以哪怕半分不合理的方式,终结这个世界的论外。

  在和安瑟无数次的博弈中,只要选项中存在能粉碎安瑟计划的可能,那命运从来不在意选项是否存在安瑟得利的另一种可能。

  祂也不会去操控两种可能概率的高低,只是漠然注视着事态发展,无论胜败如何都能接受,就算下一步棋同样要陷入这种境地,也不会有丝毫犹豫重复下去。

  从某种程度上讲,真是令人折服敬佩的堂堂王道。

  所以面对这份王道的安瑟想要取胜的最好方法,就是行于更纯粹的邪道之上。

  安瑟挥手将棋盘散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祂可不像我这样,需要不惜一切手段。”

  “你已经不用不惜一切了,安瑟。”

  明芙萝握住安瑟的手,声音坚定:“你答应过我的。”

  既然无法站在安瑟的高度同命运博弈,那就成为安瑟的手段。

  不仅仅是因为和安瑟之间那份要做出改变的许诺,更是因为明芙萝有着绝不下于希塔娜的决心。

  她始终深信,安瑟依然是三年前那个和自己一样,渴望着改变世界的孩子,哪怕不再天真,他也依然对这个世界充满热诚。如果试图阻拦,磨灭这份热诚的敌人是命运,那她就成为击碎这份命运的机械降神。

  安瑟微愣了下,随后轻轻握住明芙萝的手,温声道:

  “嗯,我答应过你的。”

  不会再……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吗?

  温柔回应着友人的年轻海德拉,却在心中这般自问低语。

  在他们的聊天结束后没多久,女仆便传来了某位大公登门拜访的消息。

  “突然拜访,希望没有打扰到您和泽格小姐,海德拉阁下。”

  来到花园的青金大公十分恭敬地朝安瑟低头行礼,无论是姿态还是礼节都放低得无可挑剔。

  端着茶杯的安瑟微抿一口,悠然问道:“现在还是讨论摄政王人选的时候,青金大公来访自然合理,谈不上打扰。”

  摄政王的人选虽然只有两位,但怎样才能合理让其摄政,真正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又该是谁,再直白一点……最后的权与力又该如何瓜分,都不是一天就能得出结果的事。

  身为帝国栋梁的大公们,总需要给帝国子民,给随时可能归来的陛下,一个好的交代。

  所以大公们目前都留在帝都,安瑟也是如此,作为公允的见证者,他也在“尽力”想出一个能够说服所有人的标准。

  “您说的是。”

  在安瑟示意入座后,青金大公才坐到安瑟的对面,笑容灿烂道:“摄政王的事情的确十分重要,只不过……我不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哦?”安瑟扬了扬眉毛,“那是什么。”

  “为了您。”

  青金大公十指交错,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那双倒映着安瑟面容的眼瞳中,闪烁起兴奋的光芒。

  安瑟·海德拉……他的处境,比任何人都要安全,也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安全于因为人心的复杂和形象的完美,五阶超凡者们不会第一时间联合围剿这仅剩的神灵种。

  危险于当时间慢慢推移,当所有人都确定飨焰的力量真正完全断绝,且海德拉也的确不再有六阶伟力之后,五阶超凡者们暂时放下的杀意,会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增长。

  但是,昨天的那场会议,让他死死掐住了这帮蠢货们最简单的要害——怕死。

  海德拉只要让他们认为自己真的完全肆无忌惮,那就不敢有人去招惹他,更别提联合围剿的事情。

  他把那危险到来的时间延长了……只要够久,那危险说不定就不再是危险了。

  而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飨焰真的绝嗣,那么帝国的真正主人究竟是谁,自然不必多言了。

  当青金大公想明白这一点时,立马认识到,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投资机会。

  海德拉并不是真的无懈可击,能平推帝国,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没有这份能力,所以他才设计出了这样一个局,来给自己创造成长发育的时间。

  如果……自己在这时候站队海德拉,为他提供一切必要的资源和援助,甚至通过演戏来进一步坐实海德拉现在“无比强大”的假象……那当海德拉真的拥有能统御支配帝国的能力之时,自己得到的回报,该是何等的丰厚!

  当然,风险和回报是成正比的,站队海德拉可就意味着,要与整个帝国为敌。

  作为一个商人,是不可能和整个社会为敌的,不然他就根本做不了生意了。

  所以青金大公还在犹豫,摇摆不定。只不过虽然无法做出抉择,但这并不妨碍他面见安瑟,做一些小小的……交流。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海德拉,心中又不由得发出了昨晚的感慨。

  安瑟·海德拉,究竟是头什么样的怪物?他明明生来就握有至高的权柄和能力,根本不需要用谋术去弥补暴力上的缺陷,却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将自己外在的形象,编织成为最大的谎言。

  如果他要单纯针对某个人,那这世上,有谁能逃脱他的支配和操控?

  不过,一想到这种绝世人杰的谋术,竟然被自己看破了,青金大公的心中便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爽感。

  再怎么匪夷所思,也不可能想到……其实我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吧,年轻的海德拉阁下。

  青金大公将这份得意隐藏的很好,用恭敬地语气询问着与其内心思量,毫无关联的话题:

  “海德拉阁下,我是为您的想法而来。您觉得……如果要评判谁更适合成为摄政王,用什么标准比较好呢?”

  他在借此揣摩安瑟下一步的行动,做戏得做全套,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本意是设局塑造出无所畏惧的形象,安瑟必定会表现出同样打算操纵摄政王,操纵帝国的意图。

  这样一来……他当时那咄咄逼人的态度也有解释了,那是在演戏呢!

  他觉得我是在演戏。

  安瑟看着一脸睿智的青金大公,只觉得有些好笑。

  作为纯粹的投机者,青金大公是唯一一个在被命运点破安瑟的意图后,仍有胆子来找他的人。

  而理所应当地,就算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当着安瑟的面说“我知道你其实是虚张声势”这种赌命的行为。

  迂回试探,旁敲侧击……无非如此而已。

  而这,就是安瑟想要的。

  浮士德在西国的影响力正缓慢推进,但这还不够。

  同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标准啊……”

  年轻的海德拉沉吟着:“自然是治理能力要达标了。”

  一听到安瑟似乎有什么想法,青金大公立马紧绷心神,准备偷摸揣测安瑟下一步的计划:“治理能力达标吗……您打算让苏丝伦殿下和黛安娜殿下,展现自己的治理能力?”

  男人微微皱眉:“只不过现在让她们操持帝国事务,为时过早吧。”

  “帝国事务?既然是考核,那当然未必要帝国事务。”

  安瑟漫不经心道:“给她们一个能展现能力的平台就好了,不是吗。”

  展现能力的平台……

  青金大公暗自思索,帝国现在乱成一团,展现治理能力的平台可是要多少有多少,这位海德拉是打算——

  思绪纷飞的纳莫·青金在飞速思考的时候,不经意间对上了安瑟的视线。

  “……”

  那双海蓝色眼瞳中的玩味之色,让他的思绪就此定格。

  “青金阁下,你说……”

  安瑟的身子微微前倾:“西国,怎么样?”

  西国……西国?

  如果把平台放到西国,对青金大公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他能做出最大的影响,想要在摄政王一事上做点什么的大公都要找他,这可是赚到盆满钵满的机会!

  安瑟故意把这个机会放到西国,是在向他示好吗?

  “天壤大公和血尘大公的战争,算是帝国境内现在烈度最高的战争吧。”

  安瑟微笑道:“能够处理好两边的战争受害者的话,足以证明治理能力了,不是吗?”

  对!太他妈的对了!简直是无可挑剔的完美理由!

  青金大公几乎要忍不住站起来为安瑟喝彩,如果安瑟用这个理由,并亲自站台的话,那摄政王人选的考核,说不定真的就会按照这个方式来,而到时候自己能获得的收益……

  如果不是安瑟刚才那鲜明的玩味眼神,青金大公真的就直接开始无限赞美安瑟起来了。

  他为什么会选择西国,为什么会向我示好?难道……难道他知道我可能已经看穿了他的计划?

  青金大公的喉咙有些干渴。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青金大公是绝不相信的,但假如是眼前这个怪物……

  “你的妻子曾带着你的意向来找过我,青金阁下。”

  安瑟慵懒地托着侧脸:“还记得我让她带给你的话吗?”

  带回来的话?浮士德?浮士德的确……不不不,跟浮士德无关,是另一件事,是……

  【目前,我不会给予任何大公任何意义上的帮助】

  对……尤莉斯带回的话里,海德拉向我做出了这样一份绝对中立的声明。

  海德拉并不需要我的力量,但现在还是打破了声明,也就是说,他的确在向我示好,所以他真的……真的猜到了我看穿了他的谋划!所以在向我抛出橄榄枝!

  海德拉现在的底蕴,其实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要虚弱的多!

  青金大公从未像现在这样,激动于自己的惊世智慧。

  “海德拉……阁下,我想起来您的话了。”

  纳莫缓缓呼出口气:“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深入聊聊,有关摄政王考核标准的事了。”

  有着惊世智慧的青金大公阁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他将会和其他大公提起这件事,并绝口不提安瑟,只说这是自己的想法。

  当然了,这会招致激烈的反对和争执,但青金大公不出意外是有办法解决的,一来他的确有能力,二来大家也都知道,这家伙真的只想搞钱。

  所以,他替安瑟将帝国诸公的视线,尽数汇集到西国的最佳人选。

  自认为有机会拿捏到安瑟的大公阁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安瑟的先锋。

  直到现在,在外界看来,年轻的海德拉……的的确确依然维持着纯粹中立的姿态。

  这样一来,所有大公的视线将全都集中在西国上。

  安瑟凝视着棋盘,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如果一两个大公发现伊沃拉,那他们还真有可能为了更进一步的权柄而保护好她,毕竟他们不可能是伊沃拉的对手。

  可假如……所有大公,大陆近半数以上的超凡者都发现了虚弱的伊沃拉,并且在海德拉也在注视的情况下——

  那么,我们的大皇女殿下,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呢?

  命运在无声谋划,而安瑟也在为其他可能的出现,做好更多的准备。

  同时,将原本被关注的苏丝伦放在西国,他还能借此尝试性钓出那隐于幕后的势力。

  这样一来……帝都这边的安排,就暂时告一段落了,以海德拉身份操纵摄政王事件,沉寂已久后便干了这么大一件事,也能将浮士德这个角色与海德拉完全割裂开来。

  正当安瑟轻轻呼出口气时,确定青金大公已经完全离开的明芙萝,突然一把抱了上来。

  “安瑟……太好了。”

  娇小的女人轻轻蹭着安瑟的下巴:“你在和命运博弈的时候,也考虑了这些东西吗?”

  “……嗯?”安瑟微微歪头,“什么东西?”

  “你又在装了。”

  明芙萝顶了下安瑟:“在利用青金大公,利用摄政王一事的同时,你还顺带救了西国战争中的无数平民……非要我说出来你才满意吗?”

  安瑟并没有说话,但靠在他怀里,一直期望改变安瑟心中那沉痛与黑暗的明芙萝,还在无比庆幸地呢喃着:“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我有在考虑顺带帮助战争中的平民们吗?

  上一次利用摄政王事件平息战争时,安瑟还特意跟明芙萝说过自己有使战争平息的目的,但这一次,安瑟却什么也没说。

  但不用安瑟说,明芙萝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就当安瑟脑海中浮现出这个疑问时,一片黑色的羽毛从空中飘落。

  “……”

  年轻的海德拉伸手接过羽毛,然后下一刻,他的眼瞳微微收缩。

  好消息是,他不用再思考刚才的问题了。

  坏消息是,有比那严重的多的多的问题,已经发生整整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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