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口谕_废太子和真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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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口谕

  后宫的阴私,说是案子却不能算是案子。妃嫔之间的算计,原本都只是万华宫高墙之内的斗争,根本不可能现于阳光之下,更不可能让宫外的人知道。

  秦彦直接越过皇帝重审此事,旁听的臣子有阮太傅李大人等五位。他将这件事当成一件案子来审,等同于撕破皇宫华美的外衣,将其中的龌龊污浊呈现在外人面前。

  皇帝的反对与不允等同虚设,气得差点吐血。

  当初那受人指使给柴嫔下落胎药的宫女早已处死,经过这么长的时候所有的蛛丝马迹已被抹除。

  但这样的事,事在人为。如今这形势谁能看不明白,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天下后宫迟早是贤王的囊中物。即使还有一些人期盼着皇帝的病好,可此时的见风使舵者和墙头草却是不少。

  物语无法再找到更新的,几位臣子私下议论着,不知秦彦说的新证据是什么。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还能有什么东西留下来?”问这话的是瑾郡王,他是五位臣子之一。

  阮太傅抚摸着短须道:“殿下向来稳重,必是有新发现才会重审此事。”

  “宋娘娘以前名声极好,依我看也不像那样的人。”李大人说。

  瑾郡王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以为秦彦找到的是新物语,却不想是人证。这人证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苦主柴嫔。柴嫔说自己一直不相信害死她胎儿的人是宋皇后,所以这两年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她调查的结果显而易见,当然不可能是宋皇后。她指向的目标人物是已死的胡嫔,且呈上证据也表明和宋皇后没有关系。

  证据确凿,又有受害者自己的证词,其定论不言而喻。

  宋皇后无罪,残害皇嗣之人是以前的胡贵妃。这样的结果没有人感到意外,却让皇帝出离愤怒。当他知道柴嫔的说辞,无异于被人打了一巴掌。再等他听说旁听的臣子们有五人之后,他感觉自己被人扇了好几个耳朵。

  这种打脸常人都难忍,何况他是九五之尊。

  那口堵在心间的老血终于吐了出来,感觉到身体一松的同时,也感觉到周身的无力。仿佛那没有知觉的下肢越发的虚无,隐约有一种再也不可能治好的预感。

  “逆子!逆子!”他捶着龙榻,目眦尽裂。

  这种愤怒在看到秦彦之后达到顶点,他将药碗连同汤药一齐砸向自己的长子。秦彦直端端地受了,那药碗应声而裂,溅起一地的碎片。那些汤药泼在他的身上,顺着袍摆往下滴答。

  皇帝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怒火发泄的同时莫名生出一种恐惧。恐惧长子的沉稳冷静,恐惧自己的威严受到质疑。

  尤其是他瘫在床上,而儿子已经能独挡一面,且有重臣追随。

  但他还是皇帝,宋氏洗清了罪名又如何。他若是一日不下旨,宋氏的身份就一日不能恢复。即使天下人都知道她就是皇后,却没有人敢戳破这层窗户纸。

  他以为此事能拿捏住秦彦,不想秦彦根本没有提恢复生母名分的事。

  没有皇后的名分,宋皇后不能重回以前的宫殿。还是只能住在邀月宫,宫人们含含糊糊地称其一声娘娘。

  所有人以为宋皇后此时应该坐不住了,不想她一切照旧。喂喂鸡种种花,看上去半点也不急着争抢。

  如今的万华宫,似乎每一个女人都歇了争宠的心思。胡氏倒台又被赐銕,柳妃又一直病着,宫里连个主事的妃子都没有。

  皇帝这一病,大皇子眼看着就要上位。此时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想着旧朝换新朝之后她们应该怎么办,哪里还有心思管病在龙榻上的老男人。

  倒是宋皇后的邀月宫,突然一改冷宫的冷清死寂,变得热闹起来。若不是宋皇后不愿意搭理那些妃嫔,只所是邀月宫那老旧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姜麓没有进宫,宋清音去了。

  宋清音回来之后,给姜麓带着十几枚鸡蛋,是宋皇后养的鸡下的。鸡蛋的个头不小,一看就知宋皇后喂养得比较精心。

  姜麓静静地听宋清音说起此次见面的细节,听到宋皇后得知她怀孕之后心情激动时,她想起自己上一次去邀月宫里的情形。

  那一次,她们婆媳二人似乎生了一点间隙。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婆婆应该不认同,也知道自己不愿意秦彦纳妾的话实属离经叛道。宋皇后再是通情达理,也是一个封建制度环境下生活了几十年的人。

  “她…没有说其它的?”姜麓问。这个时代当娘的给儿子塞妾似乎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眼下她怀孕了,宋皇后也洗清了罪名,不知会不会干预他们夫妻之间的房中事。

  宋清音一看她的表情,立知她在想什么,“没有,寒雪以前满草原跑,像个野小子一样十分淘气。你让她赛马打野兔她倒是在行,旁的她可没那么多的兴趣。”

  原来宋皇后叫宋寒雪,这名声真好听。

  “野小子?”姜麓惊讶了,她那个婆婆淡雅端庄从容贵气,怎么看也想象不出来是个喜欢寒马打野兔的野小子。“祖母若不说,我可真想不到她会是这么一个人。”

  “你才多大,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宫里是什么地方,再是鲜活的人进去了,到后来都会变成戴着面具的戏子。我看到她种的那些花我就知道,她始终忘不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忘不了年少的时光。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若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说到这里,宋清音感慨无比。

  当年她不喜欢玉氏,玉氏也不愿意她接近其余的孙子孙女。小时候明珠性子虽娇纵,但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为人祖母,她也希望孙女儿嫁得好。

  谁能想到两世为人,她才知道以前的孙女儿是假的。可亏得她有两条命,若不然前世里岂不是死得不太明白。

  幸得老天垂怜她,让她还能再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儿孙们。

  自古婆媳关系最为复杂,姜麓对宋皇后的印象不错。如果宋皇后不是那种爱给儿子塞小妾的婆婆,她会给对方足够的敬重。

  “既然祖母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宋清音无奈一笑,如今形势看似大好,但却形同僵局。

  姜麓瞥见她眼里的担忧,道:“虽然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再大也快要倒在地上了。等最后的一根稻草压下去,他就再也爬不起来了。皇帝老儿病倒了都不肯放权,他以为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所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我们现在是静静地等风来。东风一到改朝换代,他再不甘心也该退位让贤。做个锦衣玉食的太上皇,不好吗?”

  什么骆驼稻草东风,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清音表情越发无奈,眼中难掩慈爱。

  “这样的话,在外边可不敢随便乱说。”

  “我知道厉害。”姜麓道:“我就是在祖母和秦彦的面前这么说,我才不会在外人面前说。”

  “你呀你,怎么能直呼殿下的名字。”

  “名字就是让别人叫的,若不然取名字做什么?”

  “就你歪理多。”

  “我像祖母。”

  “我可没你这么多的歪理。”

  祖孙二人在凉亭里斗着嘴,远处经过的下人们听到笑声都在心里纳闷,也不知道自家娘娘怎么就和宋姑娘这般好了。

  别说是一般的下人,便是姜麓的心腹陶儿也不明白。瞧自家主子对宋姑娘的亲热劲,说是嫡亲的姐妹也不为过。

  她们说话的时候,居然不让任何人靠近。陶儿也只能在不远处守着,听着她们的欢声笑语,却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两人一个淡雅一个明丽,端地是一对浓淡相宜的姐妹花。

  宋清音想起什么,问:“你刚说的东风,是什么?”

  姜麓卖起关子来,“现在不有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任是皇帝老儿会作妖,妖风一阵比一阵大,也比不过东边来的罡风。罡风压妖风,自会把他收得服服帖帖,到时候他别骂娘就行。”

  宋清音不再问了,听到她对皇帝满嘴的不敬,也只能是当做没听到。这孩子说话是真的毒辣,也亏得殿下和她情投意合。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有时候在世人眼中极不相配的两人,相处起来却是能够心意相通,互相包容。当年怕是很多人也不看好她嫁进国公府,也不看好她和夫君的感情。

  想到记忆深处的那个人,所有的遗憾全部浮上心头。

  姜麓何等敏锐,立马感知到自家祖母的低落,“你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哪有那么多的忧愁,前尘往事想那么多做什么。”

  “你个没大没小的,我哪里年纪轻轻…”

  “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这不是年纪轻轻,难道还是暮色沉沉?”

  宋清音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无奈一笑,“就你嘴贫。”

  “笑一笑十年少,你以后多笑一点。”

  “知道了,我说不过你。”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温馨。

  秦彦远望着这一幕,好看的眸中若有所思。

  他长得好,朱衣玉面修长挺拔。纵然是离得远看不清他的五官,却有着不容忽视的气场与俊美。

  姜麓看过去,心下既欣赏又甜蜜。

  这么好看的男人,是她的。

  宋清音也看到了秦彦,识趣告辞。

  陶儿心道,得亏宋姑娘是个识趣的,若不然自家娘娘再是与之亲近,她们这些下人也不会给对方好脸。

  姜麓飞快地朝秦彦跑去,颇有几分翩翩蝴蝶奔向花丛的姿态。她却是忘记了,自己现在是有身孕之人,只把汪婆子急得在后面连连惊呼。

  “我差点忘了这事。”姜麓吐着舌头,冲秦彦笑。她的肚子还不显,加上最近又不吐胃口又好,她有时候真的会忘记自己是一个孕妇。

  汪婆子擦着一脑门子的汗,看来以后一定要盯好娘娘,万不敢再这么跑了。

  秦彦好看的眸中也有不赞同,姜麓难免有些心虚。

  “今天宋姐姐进宫了,母后托她带了十几枚鸡蛋,晚上就炒了吧。”

  秦彦显然也知道宋清音去看过宋皇后的事,对于饭菜的安排更是没有任何的异议。他的眉宇间有一丝倦色,想来这段日子并不轻松。

  姜麓心知他的不容易,打定主意早点催着他休息。然而事与愿违,将将吃过晚饭,宫中有人来传旨。说是皇帝又吐了血,有口谕急召他入宫。

  秦彦赶紧起身,准备进宫。

  快要出王府,姜麓突然追上来。

  她拉住秦彦,小声在他耳边低语,“小心有诈!”

  秦彦瞳孔微缩,垂眸遮住那一片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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