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青嘉x拓拔湛_重生之美人娇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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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青嘉x拓拔湛

  拿到那卷从青淮山寄送的,书写着千人姓名的轴册,萧钦当然能晓容与此举暗含的嘲意。

  百姓尚挣扎于温饱,而皇帝居庙堂之高,不知黎民之苦,耽于乐逸,庸昧昏聩一笔笔谢恩字迹留痕,实可谓讽刺满满。

  将卷轴紧攥在手心里,萧钦眉心拧紧,手筋在绷起。

  身旁随侍大气不敢出,大殿幽幽僻静,似乎落针可闻,略须臾,只听拳头砸在实木书案上发出的一声闷闷钝响,大监凛身一抖,余光瞥见一卷书轴被圣上用力越阶弃掷于地,轴体顷刻散开,在青石地面上拖拉出长长的一道滚痕。

  没等宫人们反应,一道沉戾阴恻的命令声,蓦地从龙椅之上传来的。

  “烧了它”

  “是。”

  殿内阶位略高的大监忙应声。

  他脚步发虚,偏肥臃的身躯笨拙弯腰把地上卷轴捞进怀里,而后勉强稳住身,赶紧退出殿内要把手里拿的烫手山芋处理掉。

  除了面色冷沉的萧钦,此刻殿内还剩几个战战兢兢的宫人,她们每个人都在角落将头垂得极低,生怕被圣上迁怒殃及。

  可是偏偏越想躲,越躲不过。

  “送去新苑的东西,她收了吗”

  萧钦没有点名道姓地指问谁,但新任御前尚仪的宫人朱红立刻知晓圣上是在点她,她正了正神,忙恭敬上前。

  顾忌殿内还有旁人,她谨慎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回身向后目光示意了下,其余几个宫人见状,正准备不动声色地退避,不料萧钦这时已等不及地开口。

  “无妨事,你直说。”

  朱红回过身,哐当跪下去,双手伏前做着请罪之姿,“回陛下,公主她未允许奴婢进门,礼物自然没收都是奴婢无能。”

  她声音越说越低。

  实际对于此事,朱红心中存着狐疑,不知圣上究竟如何作想。

  他既然有心缓和与公主的僵持关系,那随便遣个宫人去送那些绫罗宝饰,也好过吩咐她去跑这一趟,她能越阶坐上如今御前尚仪的位置,都是因当初奉命给梅妃娘娘送去鸩酒和白绫,圣上满意她出手狠辣,做事不留情,从而越制封升了品阶。

  如此,朱红当然有自知之明,知晓公主恼恨自己,她平时都不敢冒然往新苑附近露面,就怕叫贵人眼目前不清净,可这回她奉命行事不得不前往,于是明晃晃站去公主跟前,狠狠吃了个闭门羹。

  就这样,公主再受一次伤害,陛下也没得痛快多少。

  两人相互折磨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个头。

  朱红心头叹息却僭越不敢直言,只盼着这要命的差事千万别再分拨给自己,去第一趟只是不许进门,若还有第二次,她真怕公主会叫下人直接开门轰打,再不留半点颜面。

  “你再去送,送到她肯收为止。”

  萧钦目光睥睨,恻恻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

  “陛下”朱红心惊伏身,硬

  着头皮颤颤出声提议,“陛下不如派丁香或者木堇去送,再试一试,奴婢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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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钦却陡然从龙椅之上起身,下阶阔步走到朱红面前,气场压迫逼人。

  “毕竟什么”他声线带着渗人的凉意。

  “毕竟,毕竟”

  朱红哪敢回答,当下额头磕地,声声认罪求饶。

  萧钦听得喧耳不耐烦,蹙起眉,拂袖背过身去,默了会儿才再出声“都滚出去。”

  闻言,后面角落站着的三位宫人逃似的很快出了殿门,朱红也立刻得幸起身,脚都发麻。

  只是刚走两步,她又犹豫着回头,迟疑多了句嘴,“陛下,奴婢还有一事要如实回禀,公主看着似乎是病着了,昨日见到时,她神色恹恹的没精神,面容也异样得显白着。”

  萧钦骤然回头,目光比方才更凶厉,“怎么不早说”

  朱红如实“昨日陛下退朝后便与军机大臣在章英殿理政,一直忙到余昏傍晚,后来在殿简单食过晚膳,又连夜批阅奏章,直至子时才睡陛下日理万机,奴婢实在没机会上前说明这些,更怕冒然开口,打扰到陛下正事。”

  “什么算正事,你倒是替寡人做起了主。”

  “奴婢岂敢。”

  多说多错,朱红这回识相的再不敢随意出声了。

  “御医去过新苑了没有,怎么说”萧钦问。

  朱红噎了下,这个她怎会知道,去新苑一趟她分明连门都没得机会进去。

  “奴婢不知。”

  “废物”

  “”

  “去随便找一个新苑的宫人过来回话。”

  “是,奴婢这就去。”

  简直造孽,这大殿朱红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抓紧办正事,过程还算顺利。

  让她去叫公主态度和颜悦色些的确困难,但如果是去新苑随意找来一个下阶宫女回话,对朱红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将人带来后,她余光偷瞄了陛下一眼,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于是赶紧退下,心有余悸地把承担圣上怒火的重担,讪讪转移给身后那位看上去弱不经风的下阶宫人。

  眼下这要命关头,哪有什么好心可讲。

  喝下汤药,苦意瞬间蔓延喉头,青嘉接过贴身侍婢递过来的蜜饯,一连吃下两块,这才止了呕意。

  知晓夜幕已深,青嘉被扶着重新躺下,便开口吩咐侍婢将室内烛火熄灭后可自行下去休歇,抬眼间,她后知后觉注意到屋内少了一人,于是困疑问道。

  “盼儿呢,怎么不见她”

  跟她一起搬来新苑的一共三个婢子,除了现在手边伺候她的念儿和祝儿,还缺着一个。

  闻言,名唤念儿的婢子面容异样闪烁了下,与身边人对视一眼,才垂下头低语回道“回公主,盼儿身体不适,先下去歇着了。”

  青嘉

  关怀问“严不严重”

  “跟公主一样,也是无意染了风寒,但喝下汤药已经不打紧了,好好睡过这一宿应当就无事了。”

  青嘉不觉有疑,近来天寒地冻,朔风冽冽刮面,宫中不少人都病倒下,此次她病症起得急,想来盼儿没准就是受了她的传染。

  “盼儿无事就好,你们两个也快退下去休息吧,若是炉火不旺,睡前记得给自己加一床被子。”

  “是。”念儿祝儿应声退下。

  喝下的那碗草药大概有提神的效用,方才青嘉还有困意,这会儿再重新躺下,整个人竟是愈发精神起来。

  烛火灭了,窗牖也封得严,薄薄的月色透不进多少亮,于是当下,整个内室显得幽暗深深。

  青嘉仰躺在棉绒软毯上,怔怔看着头顶上方的床帐挂穗,而后开始百无聊赖地细数条数。

  数到第二十二条时,她忽的停下,抿住了唇角。

  有些事,根本不用深想,只一个念头闪过,有关他的记忆画面就会蜂拥映现于脑海。

  二十二

  明日就是皇兄二十二岁的生辰。

  更是他成为新帝后,首次享百官朝拜祝寿的大日子,然而这些天来,她一直未听说前殿有准备宫宴或是仪式的消息。

  青嘉不知道,到底是皇兄无意聚众,还是她如今搬住的新苑位置太偏,已经知晓不到前殿那些与自己无关的消息。

  闭上眼,幽幽喟叹一声,她拉起被沿上拽掩面,直至将整个脑袋蒙起,陷入彻底的黑暗后,才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一滴泪。

  青嘉还记得清楚,是一年正赶上她生辰那日,母妃从外面带回一个少年,他衣衫简朴,面上带着伤,但眉眼十分英气好看,小小年纪的她看着对方盯了又盯,很快机灵想到,这个大哥哥看起来和陛下有些模样相近啊。

  那一天,朝椿阁罕见热闹起来,舅舅,表哥都来了,她很高兴,因为自亲生父母故去后,她还是第一次过这样热闹的生辰,所以几乎出于本能的,她很欢迎,也非常接纳这位新哥哥的到来。

  但所有的欣喜都只停留在第一天。

  之后,亲眼目睹过母妃对他的为难苛待,舅舅表兄对他的伤害折磨,青嘉人微言轻,无力阻止,心中煎熬痛苦万分,她不明白,为何待她友善的家人,会忽的露显出另一副面孔,去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他不是也唤她为母亲的嘛。

  那时的青嘉多么希望,哥哥从来没有在朝椿阁出现过,然而木已成舟,她多次亲眼目睹哥哥被凌虐的惨状,却只能在暗处默默地落泪

  泪意愈发真实,青嘉有些醒来的意识。

  她是在满腔愁绪中睡着的,入眠后睡得并不舒服,当下蹙着眉头抬手,竟真的从眼角处抹过一道湿痕,动作重复了遍,她指尖碰到什么东西猛地停顿住,心头急促跳了跳,她紧张又迟疑地慢慢睁开眼睛。

  床沿边,坐着一高大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背着薄薄的月色,看不清其面目。

  可青嘉怎会认不出对方是谁,

  他的身影轮廓,

  他的气味,全部清晰印刻在她脑海里,驱不散,赶不尽。

  “皇兄”

  大概没想到她会中途醒一次,萧钦微愕,很是不自在地收回了手,并没有立刻应声。

  青嘉身躯同样紧绷着,她撑身想坐起,却被一双大掌阻止。

  “躺着。”萧钦声沉含哑,说着将目光向一旁瞥去,看着屋内微弱的炉火,以及有些刺鼻的劣质香味,他拧眉问,“宫人们怎么伺候的”

  “她们都服侍得很尽心。”

  “这叫尽心”

  他语气不善,青嘉语塞地止了口。

  后半夜,霜凝飘雪,炉火不旺,青嘉被子没盖严,肩头难忍觉冷,于是也顾不得面君之礼,垂眼闷头瑟缩地往被子里面钻。

  萧钦在黑暗中叹了口气,而后亲自动手,帮她掖好边角。

  感觉到手感明显的厚重,他疑问道“要盖两床”

  青嘉声音低弱“这样才不会觉得冷。”

  “怕冷怎么不叫宫人们从内侍房领取来上等的瑞炭,你屋子里烧着这些劣势石炭,入夜生烟也不觉得呛鼻”

  听他凶巴巴又含关怀的语气,青嘉抿住唇,心头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忍着悒郁的情绪,小声回说““内苑各宫划分阶位,吃穿用度所领自是不同的,如今臣妹搬至新苑,此宫不比朝椿阁的尊奢,按例简朴是规矩行事,怪不得下面的人。”

  萧钦听她回答,更不痛快,扭过脸去沉声教训“又不是寡人命你搬来这宫角仄隅之地,自己知道过来会有苦头吃,还执意行事,如今受苦,怪得了谁”

  青嘉心里一阵难过,最后只是嗡声低语“臣妹谁也不怪。”

  萧钦不再咄咄,语气稍缓又道“朝椿阁还空着,你明日就搬回去。”

  青嘉缩在被子里,摇了摇头,“在这里适应适应就好,臣妹会住得习惯的。”

  “你是还在和寡人置气”萧钦眯眸,向她逼迫靠近,黑影笼罩在她面上,气氛瞬间压抑起来,“先前的误会都解开,寡人最后还不是看着你的面子,给了梅妃最后的体面,将她葬入了妃陵,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就这么和寡人过不去”

  青嘉眼角不忍滚出泪珠,但幸好两人是在黑暗中对视,她的清泪无人能察,唯独她自己能感觉到温热到冰凉的转瞬过渡,脆弱以此得以掩盖。

  “臣妹不敢。”

  萧钦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时百般无力。

  坐在床沿边,萧钦背影如石塑,直至好一会,他才姿势不动地出声,“青嘉,在我眼里,整个宫中你是我唯一的亲近之人,谁也不可替代。高处不胜寒,坐稳帝王之位注定要忍耐常人难挨的孤独,但我早习惯一人独行,对此根本不在乎,可青嘉,你是不一样的,谁都可以背离我,唯你不行,明明从一开始你便站在我这边,为什么后面又要变为什么”

  他这次开口没有再自称寡人,

  而是平易地用了我。

  那般看重权势之人,

  在这一刻却是心甘情愿地将身份放下,他小心翼翼的,试图拉近与青嘉的距离。

  但青嘉并没有回应。

  她只安静地凝看着他,神情无动容,甚至好半响过去,终于肯启齿的第一句话,犹如一把锋利匕首,直直精准地刺进他心坎里。

  “皇兄,放我出宫去吧。”

  炉子里的劣质炭石烧到最后,袅袅烟尘入鼻更加熏呛。

  萧钦眼睛被熏得发红,发涩,他嘴巴紧紧抿着,在不被人察的暗处,他双手攥拳,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

  他转过身,“就这么想离开我”

  青嘉偏过脸,一鼓作气,忍着喉头蔓延的苦意,清醒继续道“皇兄,无论对你对我,这是最正确的选择。我的公主身份哪有斤两,青嘉有自知之明,如今我早已不适继续留在宫里,前朝群臣催促,后宫选秀在即,京中家世清白的众位贵女们好多请去宫里的嬷嬷打眼指教,个个做足了入宫的准备,这些人里,总有一个两个能入皇兄的眼缘,以后帝后执手相携,才是盛世之象”

  “住嘴”萧钦声音带着隐颤,以及难抑的怒意,他瞪视着青嘉,眸光显出受伤的破碎,“此事你从何处听来的”

  青嘉吸了下鼻,遮掩泪意,“贵太妃在永福宫大操大办的架势,谁又看不出来,皇兄不必将此事瞒我,如今后宫列苑尚不充盈,皇嗣着想是稳朝堂根基,选秀的确为迫在眉睫的大事。”

  萧钦恼道,“擅自揣度圣意寡人给她留着面子,她倒真敢端拿起太后的架子,自作主张来多管闲事”

  “难道不是皇兄你的授意”

  “当然不是。”

  萧钦一想便知皇太妃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族亲侄女眼下正是待嫁的年岁,自他初入京伊始,她们便几次三番地殷勤讨好,意指后宫主位,这样的盘算无可厚非,但他们过于心急了些,频频试探小动作不断,惹得萧钦的不快。

  略思吟,他没有当即发作,而是打量起青嘉来,随后探究问道“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执意搬来新苑”

  “朝椿阁奢丽无双,历来都是宠妃入主,皇兄封妃纳后,宫苑相继充盈,臣妹岂能失礼占住新苑很好,若皇兄念及情分,肯恩赐臣妹在宫外置一单独院落,臣妹自感激不尽。”

  青嘉想得长远,自己身份尴尬,在皇嫂正式嫁入宫门前,她必须要先离开皇宫。

  哪怕她可不顾自己的脸面,却不能冒险辱没整个皇族的清誉。

  萧钦气恼她一直说些撇清关系的话,他拼命想和她离得近,不再分开,可她却一步一步地向后躲,准备逃离。

  他深吸一口气,不理会她的请求,并用平沉的语气命令道“明日起,你重新搬回朝椿阁安心住着,往后谁敢再对你不敬,议论半句闲话,寡人立刻割了她们的舌头,以儆效尤。”

  “皇兄”

  “这是圣谕。”

  青嘉拗不过,

  ,

  炉火灭了,屋内最后一点光影也暗下。萧钦嫌弃炭石劣质,气味难闻,于是任凭炉内余火熄冷,也没再往里加炭石。

  室温渐凉,青嘉身上压盖着两床被子依旧觉得手脚发冰,可奈何萧钦不走,她也无法安睡,两人僵持半响,青嘉终于忍耐不住地开口。

  “皇兄不觉得冷天晚了,明日还有早朝,皇兄圣体岂能受委屈,还是快回前殿安歇吧。”

  萧钦看着她这副躲进被子里瑟缩的样子,没立刻应声,而是直接站起身,接下腰带,径自开始脱衣。

  青嘉意会出什么,脸色唰得涨红起来,她急忙偏过脸去,推辞地慌促开口“臣妹,臣妹感染了风寒,不,不敢怠慢皇兄。”

  “想什么”

  萧钦平直的声音突兀响起,引得青嘉心跳砰砰,耳边听清脱衣的窸窣动响,她大概能辨出皇兄已经褪下了外衣及衣带。

  尤其那道叫人难以忽略的玉佩滚地声,格外落响清脆。

  鼻尖嗅入熟悉的味道,青嘉还是下意识缩身往后躲。

  萧钦的侵入气息实在太强,他只着黑色金纹线里衣上榻,伸手轻松掀起被子一角,躺进去的动作熟稔又霸道,青嘉甚至怔怔反应不及就被搂紧在怀,她呼吸都变小心翼翼,贴合间,身躯紧绷着听他贴耳言道。

  “暖没暖”

  青嘉愣愣“什么”

  萧钦笑“这样抱着你,身子暖没暖和”

  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背脊正严丝合缝地紧贴着皇兄的炙热胸膛,加之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她身体好似从后被打入一股热源,生息不止,叫她手脚慢慢热起来。

  “说话。”萧钦催问一声。

  青嘉这才回神,紧张得口齿不顺畅,“暖,暖了。”

  “喜不喜欢这样。”

  青嘉难为情,他突然如此,实在叫人难以招架,她几乎脱口而出,“你,你别这样说话。”

  听她再不刻意装作恭敬,萧钦反而觉得心情舒畅,他唇角勾扬起,轻咳一嗓反声质问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面君如此放肆”

  示意到自己称呼失礼,青嘉立刻低下头,不敢僭越地认错改口,“皇兄”

  萧钦见她紧张,心情竟好。

  他眉梢扬起,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背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蹭过,“无妨,我给的。”

  他自问自答。

  胆子是他给的,她自然可以恃宠而骄。

  闻言,青嘉心头不受控地酥麻了下,随即感觉下巴被用力掐住,她被迫朝前倾身。

  “过来些。”

  他声音哑着,低沉而缱绻,启齿间唇峰蹭过青嘉的额头,见她怕,他不退反逼得更近。

  “皇兄,你,你要说话算话。”青嘉颤求着。

  萧钦不饶她,握上她的手腕,拿到唇边细致缠绵地亲吻,“还跟我讨价还价,

  先前故意冷了我好长时间,

  ,

  一会又因捕风捉影的选秀跟我闹脾气,你倒真的说说,这其中哪一件事我叫你受了委屈小没良心。”

  青嘉心脏砰砰慌乱地跳着,她无法平静思考,当下一字也回答不出。

  手腕上的痒意很快向外蔓延,他的吻依次侵扰在眉心,嘴角,还有一侧的脖颈,她不忍瑟缩着,在这份热情浓烈的旖旎氛围中,几乎快要溺死,快要无法呼吸。

  最后,她挣扎伸手抵住他心口,喘息不止,“不要”

  “你生着病,我哪舍得真的动你,就这般亲热一会儿,天亮前我便离开。”

  说完,他翻身笼罩,轻松将青嘉的手腕扣压到头顶,上下对视间,强弱已分明,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欲语求饶,他却先一步吻堵上她的口,在喃喃不清的含糊声里,她的衣带被灵活解开。

  正是动情之时,青嘉得隙喘息,艰难开口问了句“皇兄不久前又派沈大人去襄域了吧。”

  萧钦的吻骤然停住,他以为是自己听错。

  “说什么”

  青嘉却别过脸去,“没什么。”

  萧钦皱眉,掐住她下巴叫她正视自己,“是不是有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

  “不是事实”青嘉罕见的不恭顺。

  萧钦沉默了,沉默就是一种回答。

  青嘉垂下眸,她早已清楚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但心里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毫无波动。

  她心底郁郁不悦,却又说不清楚具体缘由。

  昔日里,她与那位周府千金只在宫宴上寥寥见过几面,且交流甚少,彼此间并不算熟稔,印象中,周小姐美貌惊人,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超尘脱俗的灵动气质,叫人过目一面便难忘的程度,的确是这样不寻常的难得佳人,才能使皇兄魂牵梦绕地念念不忘。

  越是这样想,青嘉越是控制不住地低落。

  “不会再去送了。”萧钦自嘲地叹了口气,并不对此事讳莫如深,他收整好心情启齿问道,“你可知道襄域地界的三郡十县,这些年里因光明教余孽流窜藏匿,而被朝廷忌惮所弃”

  青嘉怔然了瞬,如实摇摇头,不知皇兄为何忽而论及政事。

  萧钦轻力敲了她额头一下,仰身躺平,叫她枕在自己臂弯里,而后继续道“因为光明教野草除不尽,总不安生的缘故,这些年来朝廷对襄域地界一直无拨款帮扶,更无正式的规划,放任其自由发展,然而在这种缺乏管束的大环境下,襄域百姓不知耕牧渔樵到底哪一种更适宜营生,于是走了不少弯路,百般受累,过得艰难至于送去的那些东西,其实最后没到她手里,她借花献佛全部兑换成了银两,用以帮扶当地百姓经营致富,如此说来,倒是寡人惭愧。”

  说完这些,萧钦语气明显轻松得多,他吁气又提了句,“明日给你看看青淮山的回礼卷轴,上书千人之名,着实沉重,到时你就懂了。”

  青嘉感慨于周妩的仁心与气魄,假天子之手,

  行为民益事,

  ,

  怎么不恼,当时气得差点叫人将那名册给烧了,但最后还是命人拦截了回来。”

  萧钦作缓地揉了揉眉心,再睁眼时眸光不再暗沉,他意识到与青嘉挨近在一起,心头的烦躁不悦很快能被抑制住。

  他开口“不管怎么说,卷册上的百姓谢恩,至诚为真,烧了难免可惜,只是既要帮扶襄域,几车金银哪里能救治到根本,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令其地方官员有所作为,引民增益。”

  青嘉想到什么,认真回话“襄域,这不是皇兄赐给禹王的封地”

  “正是。但襄域行政的具体权力依旧在朝廷,在寡人手中,萧珩不过挂名,他身边纵有周家父子这样的忠臣能臣愿意相帮,可没寡人点头默许,他们现实行政落实,根本不可能。”

  青嘉“那皇兄的意思是”

  “放权。”萧钦并不迟疑地开口。

  萧钦自有为政的长远眼光与权力收纵的君王魄力,只是先前仇恨与报复占得他的全部精力,致使他被人误以为是昏庸无道,草菅人命的暴君,众人也慢慢忽略掉,他入京前的战功卓越,都是他自己实打实,刀尖舔血争得的荣誉辉煌。

  他势不可挡的光环,并不是因登上帝王高位才开始被赋予。

  我命由我不由天。

  敢与天争的人,又岂会平平庸碌。

  “富足襄域,这是国事。无论是禹王周崇礼等人,还是青淮山江湖之势,他们的力量到底微薄,纵是有为民仁心也根本无法做到,除了我,世上没人能做得到。”

  萧钦眸光利起,他口吻轻狂着,眼神满是信心十足。

  说完,他俯身额头抵上青嘉,收敛了语调的正肃,换作微微缱绻的吟喃,就像情人之间。

  他问“相信吗”

  青嘉信,且她一直相信。

  可闻言,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错过眼道,“我的信任不重要。”

  萧钦抬手捧住她的脸,坚持要和她对视,在二人的无奈对峙间,他口吻格外认真地强调说“很重要。”

  “且,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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