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晋江文学城独发_他来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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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晋江文学城独发

  新年期间,四处都充满着欢乐喜悦,路过商场时,极容易被每年都循环播放的那几首歌曲洗脑。

  让人不自觉就跟着哼起来,新年好呀新年好……

  不同于闹市区的喧嚣,福元区的落霞湖,熙园别墅区内依旧宁静祥和。

  许惊栖在书房外敲了敲门,“顾叔叔,您在忙吗?”

  听见敲门声,顾宗岱放下文件,“栖栖啊,进来吧,怎么了?”

  女孩推开门走进来,乖巧站在书桌前,递上包装精致的礼盒,“我用奖学金给您和干妈买了新年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我觉得是您能用得上的。”

  许惊栖送的是市面新推出的一款肩颈按摩仪,使用起来很方便,坐着办公时就能戴上的便携式养生仪器。

  的确不贵重,但却是孩子的一片孝心。

  对于许惊栖,顾宗岱总觉得遗憾,怎么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呢?

  小姑娘生得漂亮,打小就聪明懂事,乖巧得不得了,哪家长辈见了都喜欢得很。

  其实无论收到什么礼物,顾宗岱都会很高兴。以他们现在这种身份,在乎的不是礼物有多贵重,而是送礼物的人的心意。

  他将便携式肩颈按摩仪拿出来,许惊栖便帮他戴在脖子上,按下开关,“力度还合适吗?”

  “嗯,很好。”顾宗岱点头,放松肩膀靠在椅背,“平时不是在开会,就是对着电脑,出了公司又应酬不断,早就想去做个按摩,健健身,可哪有时间去。”

  虽然各个公司都有能力强盛的总裁高管,但顾宗岱的事业心很强,无论总公司还是子公司,很多事都会亲自过问。

  许惊栖见他心情不错,想了想,又拿出一本纪伯伦诗集,递到顾宗岱面前。

  “顾叔叔,我还想把这本诗集送给您,希望您在闲暇时,抽空读一读,或许会有一些有趣的收获。”

  “诗集?”顾宗岱接过,他好多年没有读过什么诗集了。

  翻开特地夹着书签的那页,贴了彩签标注,那页是一首散文诗,《致孩子》。

  “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儿女。

  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

  他们借助你来到这世界,却非因你而来。

  他们在你身旁,却并不属于你。

  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

  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顾宗岱立马明白许惊栖送这本诗集的用意,半晌,他叹了口气。

  “我是不是,平时对他太严厉,太不关心了?”

  许惊栖:“顾叔叔是因为工作太忙,大家都会体谅的。”

  随后,又报以甜甜一笑,“不过,我一直认为顾叔叔能成为一个很好的父亲,在孩子的心里,爸爸是榜样也是英雄。”

  在许惊栖心里,顾宗岱比她的亲生父亲许穆,更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但顾宗岱最大的问题就是,对他自己的孩子过于威严,并且掌控欲强,他想让顾野和顾容与一直按照他铺好的路走,半步不能行差踏错。

  唯独对许惊栖,并没有苛刻的要求,更多的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所以,顾宗岱在许惊栖面前或许还有慈爱的一面,可在顾野面前,只有威严苛责。

  许惊栖一直在想办法,如何能缓和他们父子间的关系。

  首先得让他们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且能想明白。

  “你的用心良苦,顾叔叔都明白,谢谢你,栖栖。”

  要说顾宗岱其人,虽然自我且主观意识极强,但也并非是完全听不见别人建议的人,否则也不能将集团公司带领到如今行业翘首的位置。

  这也是他头一回深思,自己对这个失散多年的亲儿子,是否太急于求成,太理所当然的去用自己的标准要求顾野了。

  年关应酬虽忙,但在除夕夜这日,顾宗岱还是留出了时间,和一家人团聚跨年。

  发压岁钱的时候,顾宗岱和苏木都分别给三个孩子准备了一个大红包。

  顾容与是哥哥,凡事要带个头,举起红酒杯,“谢谢爸爸,谢谢妈妈。祝爸妈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事事顺心。”

  许惊栖也不甘落后,给夫妇二人拜年,末了,拿着大红包后,乖巧举杯,“谢谢干妈,谢谢顾叔叔。”

  顾野在龙鸣镇时,对过年其实没觉得多喜悦,往往别人阖家团圆时,他也是一个人在家看电视。

  许是在氛围影响下,就连顾野都破天荒的,和颜悦色的喊了人,“谢谢妈,谢谢……爸,新年快乐。”

  别说苏木这会儿有多高兴了,就连顾宗岱平日严肃的冷脸上,都有了几分笑意。

  许惊栖趁机拿红包逗他,“再喊一声姐姐,我也给你发红包。”

  顾野白了她一眼,不予理会。

  许惊栖挑眉,“怎么,前两天才喊过的,今天就不认账了啊?”

  顾野:“……”险些一个红包扔她脸上。

  看着俩人打趣笑闹,苏木笑弯了眼眸,心底的喜悦抑制不住,真好,这才像是一家人啊。

  笑着摇头,对自家老公笑道,“你看这俩孩子,还是容与这个当哥哥的稳重多了。”

  说完,给顾容与夹一筷子他爱吃的菜。

  许是怕顾容与心里介怀,苏木愈发想对这个从小过继到膝下的养子好些,越是心急,就越是有些过于小心翼翼。

  顾宗岱也附和点头,“毕竟是大哥,要给弟弟妹妹做个榜样。”

  提到顾容与,他又想起,“你大四想好要去哪里实习了?”

  不等回答,顾宗岱又接着道,“干脆就到公司来实习,也好早些上手公司里的事,方便毕业后直接管理。”

  苏木顿了顿,下意识看了看顾容与,忍不住替他说两句,“容与之前那个机器人大赛拿了第一名,就连教授都说他在这方面很有前途呢。”

  顾宗岱闻言,不屑道,“做什么机器人,早点学着管理公司才是正事,等我退休了,那么公司还不是要他们兄弟俩来接手,既然早晚都要接手,那就赶早的。”

  其实,相对于企业管理,顾容与在研究智能机器人方面更有兴趣,也有天赋。但顾容与习惯了事事听从顾宗岱的安排,绝不会违抗他,所以听了这话,也只是垂下眼,默认了顾宗岱的规划。

  说完顾容与,顾宗岱又把话题转到了许惊栖身上。

  “栖栖也马上大三,等毕业了就先到我手底下历练两年,之后你看中哪家分公司,就直接拿去管,在我眼皮子底下,别人也不敢欺负你。”

  许惊栖顿了顿,并没有像顾容与一眼默认这样的安排,而是认真提出,“顾叔叔,我想先把我妈留下的公司拿回来,把她留下的公司打理好,不辜负妈妈当年的心血。”

  顾宗岱略微沉吟,“也行,你若想要回那家公司,我去找许穆谈。”

  “谢谢顾叔叔。”许惊栖婉拒他的好意,“但我想自己试一试。”

  说完,她又及时补充道:“当然,有顾叔叔当我的后盾,我也不会怕他们的。”

  对她的想法,苏木是很赞同,“是啊,孩子长大了,倒不如让她去试试,若是不行,回头还有我们兜底。再说了,这到底是令仪和许家的事,你若插手,难免不会被说闲话。”

  说着趁机侵占别人的公司。

  顾宗岱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于是点头,“也好,若是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开口,可别拿你顾叔叔当外人。”

  许惊栖虽然只喊他一声叔叔,但实际上,这些年他可一直把这孩子当女儿看待。当初也曾抱怨过,许惊栖喊苏木干妈,却没喊声爸。

  苏木笑他,谁让你一天板着个脸,人孩子看了谁不怕?再说了,栖栖她亲爸还活着呢。

  也是,一声称呼有什么打紧,反正他眼里许惊栖就好比亲闺女。

  说完许惊栖的事,眼神又看向顾野,正想说点什么,想起许惊栖送的那本散文诗。

  于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最后只叮嘱了顾野好好学习,这次考试有进步,明年再接再厉。

  这顿团年饭,也就美满的落下帷幕。

  顾野在桌上听到几人谈话,虽然好奇,但也没插嘴多问,直到晚上睡觉前,苏木照常给他送了杯牛奶,少年才装作不经意问起。

  “晚饭那会儿,听许惊栖说什么拿回公司,什么公司?”

  苏木难得见儿子问自己事情,自然愿意多跟他聊几句,便将许惊栖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晚上,顾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原来许惊栖并不是他以为的,成长路上一帆风顺,快乐幸福。

  但是,她为什么能笑得好像什么痛苦都没经历过,眼眸明媚纯净。

  每年正月初二,是顾家固定回祖宅的日子。

  许惊栖自从住到顾家后,也会同去,今年又多了顾野,据说祖宅那边很重视。

  毕竟孩子找回来后,和那些所谓的叔伯姑婶也就正式见过一次。

  顾家的确是称得上正统豪门,家业传承数代,少说也有百年了。

  祖宅虽称为祖宅,是因为老爷子住这儿。

  坐落在郊区的半山腰,远离了市区的喧闹,典型的中式建筑,亭台楼阁,翘脚飞檐错落在葱翠林木间。

  看得出,老爷子很钟爱古典风格。

  顾家奶奶早年病逝,顾家爷爷一直住在祖宅,膝下儿女众多,不需要顾宗岱夫妇时常在跟前尽孝,只要顾宗岱当个称职的董事长,没事别老往他这儿跑。

  老爷子很开明,早年和许家爷爷在商场上也有点交集,对许惊栖倒也很喜欢,常夸这小姑娘乖巧懂事,又聪明伶俐。

  还总笑言要许惊栖将来做顾家孙媳妇,人选都看好了,老爷子三儿两女,好几个适龄的孙儿和外孙,皆是一表人才,芝兰玉树。

  在这儿,不得不提一句顾家的优良基因,子孙后辈在颜值身高这一块儿,就没有一个落队的。

  顾老爷子的笑言,导致许惊栖每次去祖宅都非常不自在。

  因为这话,每每顾家旁系别支齐聚一堂时,那些个贵妇人总爱拉着她问长问短,还要把自家儿子喊到跟前介绍一番。

  许惊栖脸皮薄,一提这些就尴尬癌犯了,只想躲得远远的。

  但顾宗岱和苏木这两年,倒是认真的在留意叔伯堂兄弟家,谁的儿子更有出息,更值得托付。

  去了路上,苏木就在跟许惊栖提,说是她最看好的那孩子从国外回来了,一会儿见了可以多接触一下。

  许惊栖尴尬的喊了声,“干妈。”

  能不提这个吗?

  苏木知道孩子脸皮薄,不再提人,但却说,“你这都二十一了,也可以谈恋爱了,以前管的严,不许你早恋,但现在可以了呀,趁年轻,好好享受一下甜甜的恋爱。”

  顾野瞥了眼许惊栖,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是去拜年,还是去相亲?

  就连顾容与都忍不住侧目,看了眼许惊栖的反应,摆弄腕表的手顿了顿,却没有说话。

  在这件事上,顾宗岱非常认可苏木所言。苏木说的那孩子,确实在顾氏一众晚辈中,算是首屈一指。

  抵达祖宅后,先是给老爷子拜了年,很快一家人就被团团围住,各自有应酬。

  顾宗岱少不了和兄弟堂兄弟们聚一起,高谈阔论,谈商业生意,论经济发展。

  苏木忙着应付姑婶,都是些高门里贵妇人,从家庭到兴趣爱好,再说到孩子身上,话题源源不断。

  顾容与和许惊栖也有各自要应付的,情况大致相似。

  一个身边围着貌美如花的名媛千金,一个身边环绕着帅气多金的年轻男人。

  俨然都是香饽饽。

  在外人眼里,或许觉得顾容与和许惊栖并非顾宗岱亲生子女,可在顾氏旁系眼中,却看得相当透彻。

  顾宗岱这人看似威严,不易亲近,但实则很重情谊,既然肯花这么多心思培养两个孩子,那必然是寄予厚望的。

  况且,这些年来,对顾容与和许惊栖的人品才学,自家人更是了解的很透彻,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各家贵妇人多是想把母家侄女外甥介绍给顾容与,更想把自家儿子介绍给许惊栖。

  往常还好,长辈们也都是开开玩笑,但自从满了二十,大家就不约而同的殷勤起来,生怕旁人捷足先登。

  至于顾野,除了起先大家好奇了一阵,后面基本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一来,他年纪尚小。

  二来,顾家无论嫡系还是旁系,哪家都是家底深厚,谁家都有几个嫡系子孙,血脉便不那么看重了,更看重哪个更出色,才学人品更贵重。

  假山旁辟出一处小池塘,仿杭州园林的格调,回廊几曲,底下横跨一弯溪流。

  檐下,少年冷着脸,环臂靠着廊柱,目光不善的落在一处。

  颇具古典风格的八角亭,内置楠木桌椅,案上煮着新茶。

  四方的桌,亭下却有七八个人,顾氏一个堂系姐姐,非要拉着许惊栖打麻将。

  说是也不能天天只谈琴棋书画,学问艺术,人间烟火也还是要沾一沾的。

  许惊栖不会这些,本要推脱,可磨不过人家热情纠缠,打着包票说要教她,就随便玩两把。

  既然是随便打着玩,也就没去棋牌室,让保姆提了麻将箱来,就在八角亭下的楠木桌上,手搓麻将。

  可事实上,坐在许惊栖身边指导的,却不是那位堂姐,而是她的弟弟顾恒。

  也就是苏木先前在车上说的,最看好的那位,刚回国的哈佛博士,让许惊栖可以接触一下。

  苏木看好的人,无论样貌,还是人品学识,都是没得挑的,只是……许惊栖觉着,自己这才二十出头,还不到相亲的地步吧?

  多少觉得有些尴尬。

  顾恒是家族里有名的天才精英,十五岁就考入大学少年班,到博士毕业,如今也才二十六。

  又有顾家强大的优良传承,大高个,模样帅气,肤色白净,带着金丝细框眼镜,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般,简直就是现实中的男神plus版。

  莫名就有点言情小说里,斯文败类型男主角的意思了。

  他坐在许惊栖身边,单手搭在她椅背上,温声教她麻将的规则,一手搁在桌案上,时不时轻叩,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恰到好处的分寸感,不会让人觉得疏离,也不会靠太近使人紧张。

  但过来人都看得出,就搭在椅背的手,那姿势就已经无声的宣告了势在必得的态度。

  说实话,许惊栖也暗自好奇,这种读书天才怎么还会打麻将,并且听堂姐的口气,顾恒打麻将还挺厉害。

  总感觉这种男神仙一般的人物,和麻将这种略市侩的玩意儿,委实不搭调。

  在顾恒指导下,许惊栖这把又胡了牌,虽然她体会不到麻将的乐趣,但赢了总归是让人高兴的。

  打对家的堂姐眉眼扬着笑,打趣许惊栖,“你恒哥哥呀,就是舍不得你输,连我这个亲姐姐的面子都不给,这要是打钱的呀,我都不知要输多少出去了。”

  一声恒哥哥,一句舍不得,这话就莫名显得俩人有点暧昧了。

  身旁围观的几人不约而同起哄。

  堂姐是想撮合许惊栖和自家弟弟,另外两个年轻男子,一个是顾氏旁系,一个是大妈伯母的侄儿,显然也都对许惊栖有点意思。

  虽然学识方面可能不如顾恒,但不一定许惊栖就喜欢顾恒那种斯文败类款。

  许惊栖其实知道大家故意让着自己,在位置上如坐针毡,又被那位堂姐一调侃,只得转手端起茶杯,掩饰眼底的尴尬。

  茶芽细嫩,不耐久泡,幼叶已全数舒展,浮在乌润的茶汤上。

  她抿了口茶,然后转头,小声对身边的顾恒道,“要不你来打吧,我在旁边看着也能学。”

  声量不高,旁边又有人在说笑,顾恒似乎没听清,便朝她微微俯身,“什么?”

  属于年轻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身上有股好闻的男士香水味,萦绕在鼻息间。

  许惊栖愣了下,正要再开口重复一遍,旁边突然冒出一道声音。

  “这麻将看起来挺有意思,我也想打。”

  是顾野的声音,不知何时过来的。

  他声线很好分辨,属于男孩子的变声期刚过,又不似成年男子的低沉。

  还挺好听,带着蓬勃的少年气。

  顾野提出想玩,旁边一人便爽快的起身让座,“崇北想玩两把啊,那坐这儿吧,一直输给顾恒,我都怀疑自己的技术了,正好歇会儿。”

  主要是看不下去了,本来觉着自己模样俊朗,事业有成,在许惊栖面前总能留下个不错的印象,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顾恒。

  学识才化碾压众人不说,就连打个麻将都是厉害得令人发指。

  他干脆果断的让位,免得看多了心烦。

  顾野在许惊栖右手边坐下,目光扫过她左边的麻将导师,仅一秒,便迅速收回视线,专心砌牌。

  许惊栖却有些疑惑,“你会打吗?”

  少年不理她,问旁边那位堂姐,“谁做庄?”

  堂姐轻轻皱了下眉,未成年就学这些玩意儿?但这又不是她亲弟弟,也就不好多说什么,掩去眼底几分鄙夷,弯唇一笑,“上把栖栖赢了,当然是栖栖的庄家,来,掷骰子吧。”

  本想下桌的许惊栖,只得再陪着打一把。

  可顾野一上桌,局势很快就扭转,轻松又快速的,就赢下一局。

  顾恒微微挑了下眉梢,这才抬眼看向少年,不置可否的勾了嘴角,淡淡开口,“再来。”

  周围看牌的人也精神了,起先也是真的是在打着玩儿,对家都在给许惊栖让牌,所以也说不上是顾恒指导得好,还是大家配合哄许惊栖开心。

  眼下换了顾野上桌,让是不可能让的,连着三局,都赢得轻轻松松。

  本来打麻将有时候也要看运气,一时间也不好说这少年是牌运好,还是技术真的好。

  顾恒渐渐皱眉,认真起来,从原本时不时指点许惊栖怎么打,到后来全是由他在出牌。

  许惊栖直接成了工具人,坐在位置上,摸牌,然后听他指令。

  这时,小堂姐刚打出一张二筒,顾恒就一声,“杠。”

  随即丢一张八万,可下一秒——

  顾野将牌一推,拿起他打出的八万,“胡了。”

  顾恒给人点了炮。

  显然,这几局大家都很认真的在打,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随便玩玩’了,可顾野却能连赢他们好几把,确实……

  也不知该夸一句厉害,还是不学无术。

  顾恒其实也就前些天被姐姐拉着学的打麻将,不过完全不像新手。

  不仅学东西快,脑子也转得快,记忆力惊人,又会算牌,自然常胜。

  这会儿连输几局,却一点儿也不生气,顶多稍稍诧异了一下。熟话说牌桌见人品,顾恒在性格这方面确实没得说。

  但堂姐脸色就委实不对劲了。

  这小子,拆台是吧?

  眼看气氛不太对,许惊栖将面前的牌往中间轻轻一推,“不打了不打了,我实在学不会。”

  女孩子眼眸弯弯,盈盈带笑,从椅子上起身,作势锤了锤腰,“坐太久了。”

  顾恒从椅背上收回手,礼节周到,“也好,休息一会儿吧。”

  那位堂姐眼珠一转,扭头对许惊栖道,“爷爷专门请的工匠,仿苏州园林修建的一座小园子,上月才竣工,栖栖倒是可以去瞧瞧。”

  说罢,朝自家弟弟使了个眼色。

  可这时,顾野忽然起身,对许惊栖道,“我想去看,但不认识路。”

  意思就是要许惊栖带路了,毕竟她每年雷打不动的,最少都要来两回祖宅,拜年和老爷子过寿时。

  这话正中许惊栖下怀,终于有理由开溜了。

  于是忙对诸人道个别,指尖扯了扯少年衣袖,示意他快跟上。

  走出老远,许惊栖才松了口气,也不避讳少年,直言道,“可算是解脱了。”

  顾野环着胸,冷着脸,闲步走在她身后,“我看你跟人眉来眼去,聊得挺开心啊。”

  许惊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开心了?”

  随即听见少年一声轻嗤,许惊栖停步,转过身看他,严重怀疑这弟弟在嘲笑自己。

  可她刚转过身来,少年却没停脚,一步撞到她跟前来。

  没料到他突然近前,许惊栖被他一撞,脚下有些失衡,就要朝后仰时,腰上横过一条手臂,牢牢稳住细腰。

  少年语气有些冷,“不开心你还跟人靠这么近?”

  许惊栖一愣,忙伸手撑在他胸膛,推开人后退一步站稳,微微有些恼。

  “这不是碍于礼貌吗?总不能一点礼节都不顾吧!”

  她都已经二十岁的人了,又不能像小孩子那般随心所欲。

  再说了,顾恒和他姐是顾家堂系大伯家,可不是什么远亲,她总不能不给面子。

  但对于许惊栖一直恪守的礼仪规矩,少年很是不屑。他性子野,最烦那些约束。

  不过……看许惊栖似乎有些生气,少年却有点高兴,问,“怎么,你不喜欢他?”

  他?许惊栖皱眉。

  少年直言:“顾恒。”

  许惊栖纠正,“那是你堂哥。”

  顾家重礼数,小辈是不许对长辈兄姊直呼其名的。

  管他堂哥不堂哥的,他只追问,“那你喜不喜欢他?”

  许惊栖:“……!”

  这弟弟……他才多大,就来跟她讨论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真是没大没小,他懂什么是喜欢吗?

  不客气的质问他,“你懂什么是喜欢?”

  随即补充,“等你满十八周岁,再来跟我讨论这个吧。”

  意思相当明显,小屁孩懂什么。

  顾野沉默了下,反驳她,“你凭什么断定我不知道。”

  许惊栖站在他少年跟前,义正言辞,“就凭你才十七岁,不能早恋。”

  顾野一噎:“……”

  真烦。

  谁他/妈愿意才十七岁啊。

  这个问题的争论,以少年无言以对告一段落。但从祖宅回去的一路上,顾野都有些闷闷不乐,也不知道谁又招惹他了。

  回去的路上,加长版林肯平稳行驶在宽阔道路,两旁的行道树飞速掠过,异木棉的花期已尽,少数枝头还留有几簇红粉。

  苏木和顾宗岱在聊天。

  “顾恒那孩子啊,我是越看越喜欢,听大伯家说,以后就留在国内,不打算出国了。”

  而且年龄也合适,比栖栖大六岁,男人嘛,大几岁才懂得疼人。

  据说那孩子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谈过恋爱一回,感情史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苏木怎么看怎么满意。

  顿了顿,苏木又偏头看了看许惊栖,笑道,“嫂子倒是明里暗里都跟我提了好几回,特别喜欢栖栖,还邀请我带着栖栖去做客呢。”

  吓得许惊栖一愣。

  她还没开口,顾野倒是忍不住哼了声,嗤笑道,“打个麻将都打不赢,什么天才,也不过如此。”

  他这‘姐姐’还真不是一般的招桃花,之前那什么林京墨,现在又是顾恒,大学还没毕业呢,就不能安分点儿?

  他这话说得有些过分,明显对顾恒带着敌意。

  顾宗岱一听,哪里忍得住,早将许惊栖送他那本散文诗抛掷脑后,一记眼刀朝顾野飞去,厉声责道。

  “人家十五岁就考上中科大少年班,你呢,都十七了,连班级前三都没考过。”

  还小小年纪学什么打麻将,多光荣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乡野长大,混迹三教九流。

  眼看又要起争执,苏木实在头疼。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苏木对顾宗岱褒奖他人踩低自家儿子的作风很不满意,争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天赋,顾恒那孩子聪明好学,是很优秀,但我儿子也不差。”

  顾野平日里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无论提到谁也从不发表任何意见,可今日,却罕见的似乎非常不喜欢那位大堂哥。

  苏木虽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

  其实要说不喜欢顾恒的,可不止顾野一个人,顾容与面上不显,可心底也看那人有些不顺眼。

  因为从小到大,顾恒这个名字,在顾氏各家,都是被长辈们时常夸在口中。顾容与也算是小辈里的佼佼者了,可要跟那位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偏偏这种差距不是旁人说的,而是自己心里非常清楚的。

  这件事,最终在许惊栖一再重复,目前只想专心学业,暂时没别的想法的申明下,暂告一段落。

  她也知道苏木是认真替她着想,所以不怪苏木多事操心。

  在苏木看来,徐令仪不在了,除了她这个干妈替孩子操心这些,旁人谁会管呢?

  而徐令仪的悲剧,就出在婚姻问题上,所以对许惊栖以后的男朋友,苏木的要求是格外严苛。

  作者有话要说:许惊栖(一脸期待):再喊一声姐姐!

  顾野(目光灼灼):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再喊你姐姐吗?

  许惊栖:……突然有点不想知道了-_-

  (之前哪位宝贝说要38币的交易?下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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