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鼠迎亲(下)_我和我的体育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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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鼠迎亲(下)

  [欧巴]

  在这个院子里参宴的都是身上有本事的,他们对这阵诡异的情况并没有展现多少的惊讶,各个屏息静气,稳当地拿眼睛锁死外头的动静。

  这阵歌舞声越来越近了,我就站在这间院子的门口,我都感觉到好像有东西擦着我的肩膀走过,连带着还要拿一阵诡异的唢呐声唧唧歪歪地污染一波我的耳朵。

  我小声地问旁边的老余:“这是什么?”

  “是花轿前的迎亲奏乐吧,”老余说,“但是花轿呢?”

  鼠仙给马大力的聘礼单子上可是写了大红花轿迎新娘的,总不至于只来了个先头的音乐队吧。

  老余四处看了看,忽然一下变了脸色:“不对,马大力呢?”

  我跟着后知后觉地往四周也望了一眼,这一眼望的吓人!满院子的这些道袍僧侣全都把锁敌的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老余也反应过来了,一下脸就惨白起来:“他们为什么看着我们?”

  “两个可能,第一,这本来就是个陷阱,那个年轻人和他妹妹就是鼠仙变得,”我咽了咽口水,“还有一种可能,他们被鼠仙给迷了心智……可能鼠仙只迷了这些有道行修为的,咱们两个凑热闹的凡夫俗子就勉强躲过一劫。”

  老余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装傻充愣还来得及吗?”说罢他把自己的眼珠子转了转,十分主动地卸掉了眼里头的神气,换做了一副痴傻的目光和院子里这些人对着看。

  我:“……脑子瓦特了嘛?”

  而院里头这些人除了把我给盯的后背发麻,其他的也没多做什么动作。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十分沉重的脚步声,我往里一看,原来是马大力!他穿着一身鲜红的衣服,大光头上扎着一朵布绒花,而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马引娣被他驮载在身上,头顶红盖头身穿霞帔,一双美手如葱如玉地搭在马大力的肩膀上。

  但凡添上几分热闹,我都觉得没多少诡异。但问题是此刻万籁俱寂,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恐怖片里的场面。

  院子里的宾客似乎在此时真成了宾客,马大力驮着马引娣走到了院子口,他们则及其自觉地分开了两条道,似乎在为这个即将嫁给鼠仙的新娘让出一条吉祥的红毯。

  在马大力踏上院子的第一脚,沉寂了片刻的礼乐又再一次地响起。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礼单上说的大红花轿是什么!

  礼乐声在前,马大力驮着马引娣在后,他们被牵引着往村口的竹林深处走去。

  老余说:“就这么让人家姑娘嫁过去?”

  我一咬牙下了个决定:“走!跟上去看看!”

  老余也跟着点头,语气里少年人的勇敢展现得淋漓:“害人不害俏婆娘,走!咱们两个大男人还怕一只老鼠不成?”

  我两相互打气,硬是在这片诡异的目光之下激发出了几分豪情壮志。可在我即将挪脚前进的时候,我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住了。

  有一股电流从被拍住的肩膀向上窜,电的我差点把头发炸开来。

  “两小子,年纪不大,胆识倒不小,”拍着我肩膀的那人慢慢点着竹竿从我背后走上前来,“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小小愚凡之躯,也妄图琢磨鬼神迷事。”

  是白天在山腰上碰到的老道士!

  老余一下把顶在嗓子口的气给吐了出来,“还好还好…….还有个大活人一起……”

  难得老余没给怼回去。

  这老道眼瞎,我担心他还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就赶忙地跟他说:“道长,那只鼠仙已经把这家的女儿给带走了……”

  老道很洒脱地回答我:“我知道~不是他爹亲自送她走的吗?”

  “这你也知道?”我被吓得梗直了脖子,“你真瞎假瞎啊。”

  “嘿你这口无遮拦的小贼!”

  老道在这,我和老余硬生生提上来的一口勇气立马地就散了,黄花大闺女似的乖巧地跟在了他有点伛偻的背后。老道一边摸索点地一边还在埋怨着嘟囔:“哎呀,说实话我是真不想来,但是我刚到着的时候受了这户人家一顿供犯,没办法只得还了这场因果了……”

  “道长,你从何方来?”

  老道回:“从来处来?”

  我不信邪,又问:“那到哪儿去?”

  老道回:“往去处去。”

  老余插了句嘴:“道长,你在耍我们?”

  “哎哎哎!不看破,不说破,因果既定,行船莫问……”

  “……”

  这老道是个瞎的,真瞎,一副正正四方的墨镜乖巧地架在了挺拔却干瘪的鼻梁上头,我试探性地晃悠过好几次,试探了一遍又一遍,的确是瞎的。但是他的表现又不像是个瞎的,这村子在青城山里,山路崎岖难走,就是给交了钱的旅客攀登的也是凹凸不平大小不一的石阶,可是这老道却好像耳目清颖,带着我们左拐右拐地走直路。出了村门口就是山道了,老道纵身一跳,直接走到没道的茂林深处。

  老余问我:“我们还跟吗?”

  我仔细地看了看老道脚下的路,这边江风鼎盛,所以落叶满地,好像在山上铺了一层青黄相接的毛毯。在这片毛毯之上,隐隐约约被人踩出了一排的稀碎,踏着慷慨的平坦之道一直往无边的黑暗中伸去。

  我看着在这条道开头站立着等着我俩的瞎眼道士,一横心说:“跟!”然后先一步地跳了下去。

  老余跟在我后面一起跳。

  老道士的耳朵动了动,他似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子,这条路走了,那可就难回头了。”

  “不回头还有别的路能走!”我当时还挺天真,完全忘记了像这种出尘又入世的得道高人喜欢用双关来提醒红尘中犯迷糊的可怜人,单纯地以为他就是在就事论事,“走吧道长,无论怎么样,先把无辜的小姑娘给救出来。”

  “倒是生了个慈悲心,”这老道嘟囔着往前走了,“可惜成也慈悲,败也慈悲。”

  也不知道这个老道士带我们走了多久,反正一弯银盘似的明月一直在头顶悬挂着,好像半点都没有偏挪过方向。忽然,在不远处我又听到了那阵礼乐,而且还有人群的嬉闹欢乐声。老道士显然也听到了,他立刻就停下了步子。

  我跟着停下了,大气都不敢出。

  老道士偏过脸压低了声音朝我说了一句:“去看看。”

  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绕过他谨慎地往前走了两步。前面正好是一片一人高的灌木,我弯下了腰,蹑手蹑脚地扒开了一片软荆,开辟出了一小块的视野。

  那是一片圆形的空地,也不知是谁在中央位置生了一大片的烛火,诡异的是这烛火不是红色橘色,而是蓝色,在这片山林里也烧不起一点黑烟,就像是这片火焰根本就没有丝毫温度一般。

  我在记忆中翻找,恍然记起我也曾经见过这片火焰的!就在何老师为我扶乩的那场仪式里,这片火焰是招魂的鬼火!

  而马引娣就在鬼火旁边坐着,她背靠着一颗大树,大树有一根根茎从地底下延伸到地上一段,正好就做成了马引娣屁股下的椅子。她坐在这块根茎之上,正襟危坐,雪白的手指尖涂了橘红的指甲,她似乎在挣扎,手指头一点一点地扣着霞帔上精致的金丝绣线。

  在这片火堆周围只坐了马引娣一人,但却照出一片载歌载舞的影子,欢腾不已地高举双手绕着火堆在边唱边跳。我再回神望向了这簇火堆,我一下愕然发现,这片火堆是在马大力的肚子上燃起来的!

  这簇火堆不需要薪火,因为马大力就是它的燃料!

  我一下没控制住,忍不住咕嘟一声咽了口水。咽口水这种事本来稀疏平常,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咽进肚的口水声音格外之巨大,以至于都惊动了正在狂欢的鬼影子们。

  影子们一下就不动了,礼乐也跟着停止了。我赶紧把手一缩,被我撩拨开的灌草一下就弹了回去。

  卧槽草草草草……我是被发现了吗?我被发现了吗?

  我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脏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我发现对面没什么动静,这时候我的脑子就抽起来了,我以为没动静就是没危险,隐约地就基本等同于没被发现,于是我把手又伸了出去,又拨开了我面前的那片灌草。

  一个带着红盖头的脑袋在后面等着我。

  这本来没什么,可是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之下我居然真被吓到了,我感觉那个红盖头后面应该是什么更可怕诡异的东西在盯着我,我忍不住向后一倒,凄厉的大叫起来!

  可就他妈的在我恐惧至极厉声惨叫的时候,老道士毫不留情地哈哈嘲笑硬是挤进了这道声线,我恐惧一下被这个破坏氛围的笑声给打破,又羞又躁但更多的是气恼,也不管什么身份,直接朝着背后开骂:“我(一种植物)艹!你娘的笑叉个屁啊!”

  老道一边哈哈大笑,一面快速地从袖子里甩出了三道黄底符箓,这三道符嗖得一下从我眼前飞过去,一下越过了我和我眼前的蒙面新娘,朝着那团熊熊燃烧的鬼火凑了过去。

  三道符分别贴在了马大力的额头和两侧肩膀之上,他就像是被谁拿刀逼着一样,大大地吸进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但是他吐出来的气是一团黑烟。等到这团黑烟他吐出来了之后,他肚子上燃起来的鬼火也就散了。

  周围一下像是炸开了锅似的爆发出了哄然的窃窃声,这铁定不是一只两只的东西能做出来的声音,这估计是有成千上万只丁点大的老鼠在愤怒。

  老道这时候总算是把我的嘲笑给收住了,他厉声而喝:“畜生,灵智开来不易,何必妄动杀机破坏修行?”

  这句正派人士的开场白,精彩得让我忍不住想要鼓掌喝彩!

  可就当我以为要从文斗转武打,上演一出情节跌宕起伏的道士捉妖记的时候,老道又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居然把已经提上来的豪迈气势一下给撤了,转而换上了一副慈祥老者的口吻循循善诱起来:“执念是恶,执念是劫,你聪慧机敏,怎会不知这番道理。乖乖,放下屠刀,好好修你的仙去吧……”

  我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点开始吐槽——怎么的,现在捉妖的也流行思想教育建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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