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只老狐狸
封禅大典结束。
高仪跟随在朱翊钧的身后，返回了乾清宫。
这里是朱翊钧的办公之所，不过这里有床，也能够休息，除了这里以外，正经的寝宫是养心殿。
朱翊钧坐在龍椅之上，看着矗立在一旁的礼部尚书高仪说道：“高尚书，你对高拱张居正二人如何评价。”
高仪出列拱手道：“高阁老老成持重，极好名节。”
“张居正呢？”
“张大人一身正气，满腹经纶。”
此时的高仪仿佛是在同一个大人说话，丝毫没有将朱翊钧当做少年郎。
“既然高尚书如此了解二人，那你说说，二人进入乾清宫后的第二句话会是什么？”
朱翊钧开口问道。
高仪瞬间懵了。
第二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句话，肯定是吾皇万岁，见过皇帝陛下之类的问安，那么第二句话是什么？
半晌之后，高仪摇摇头，开口说道：“老臣愚钝，不知道第二句话会说什么？”
“那咱们打个赌，我猜张居正的第二句话是：高尚书，正巧你也在这里。”
“高大人会说什么？”高仪开口问道。
“高拱肯定会说：臣有本上奏。”
朱翊钧笑看着高仪，高仪显露着一副好奇，并兴致勃勃的神情。
“皇上，他们二人的第二句话，真会这么说？”
“会不会这么说，你一会就清楚了……”朱翊钧说完这话之后，高拱一头雾水。
“一会就清楚了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小太监跑了进来。
“禀告皇上，首辅大人高拱，次辅张居正大人午门外求见……”
这一下子，高仪震惊了。
料事如神！
难道小皇帝已经料到二人会来？
这不是神机妙算吗？
皇上怎么知道高拱二人会到来？
高仪压制不住心底的困惑，开口问道：“皇上，您是怎么知道二人会来的？”
朱翊钧笑道：“今天封禅刚刚结束，作为顾命大臣，这两人肯定都想抢先到来一步，抢占先机，只是二人又相互忌惮，所以封禅一旦结束，二人一定会相约而来。”
“他们可比你着急多喽。”
朱翊钧说完这话之后，让小太监去外面报信，宣高拱与张居正觐见。
高仪在一旁听着，心中充斥着难以名状的激动。
皇上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真是明君啊，而且皇上的岁数只有十岁……
天哪，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不过，小皇上猜得他们说第二句话到底准不准，马上就要揭晓了。
高仪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不大时间，高拱和张居正相伴而来，这两个老狐狸表面上都十分看重对方，仿佛都十分敬仰对方一样。
可是，朱翊钧却知道，这两人为了争权，近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毕竟内阁首辅这个位置很让人眼馋啊……
高拱和张居正进入乾清宫后，纷纷看到了礼部尚书高仪，隆庆皇帝留下了三位顾命大臣，除了高拱和张居正，便是高仪了。
高仪静静的看着高拱和张居正，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自己和高拱同殿为臣数十年，他都不敢猜测高拱第二句……
“臣高拱……”
“臣张居正……”
“叩拜皇上，吾皇万岁……”
二人叩拜了之后，高仪静静的等待着，马上就是第二句话了。
张居正起身之后，冲着高仪拱手道：“高尚书，正巧你也在这里。”
轰——
五雷轰顶……
这个时候，高拱已经起身，直面朱翊钧，手中捧着奏折高声说道：“臣有本上奏。”
高仪呆若木鸡，朱翊钧向着高仪眨眨眼睛，活灵活现的神情，让高仪感觉自己和皇帝陛下的关系瞬间拉近了。
同高拱张居正相比，自己才是皇上身边的近臣，自己才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要不然皇上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信赖。
不过，皇帝陛下真是厉害，竟然能够把两位辅政大臣揣测得如此透彻。
……
其实，这种心机不上什么本事，因为高拱的官职最大，他没有必要向张居正一样还要同高仪搭话，所以他肯定是直接有事说事。
张居正想要扳倒高拱，自然要结交其他的同僚，所以，他会比高拱更加小心翼翼的维持关系，这是张居正最擅长的事情。
当年严嵩被扳倒的时候，满朝文武都避之不及，只有张居正一人前往了严嵩府上拜会，依旧如严嵩在位时一般谦恭。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的老师徐阶非但没有疏远他，反而对张居正更加器重了，张居正对严嵩都如此，若有朝一日徐阶失势，张居正必然也不会做出墙倒众人推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事实证明，徐阶没有看错人，徐阶失势之后，张居正依旧敬他为师，若徐阶有什么事情交代，张居正都竭尽全力去办。
……
当然，若单单只是揣测人心，朱翊钧也不可能完全将二人所说的话猜出来。
其实朱翊钧封禅回来的时候，东厂的秘密奏折已经摆放到了朱翊钧的面前。
这是冯保对百官的调查。
首辅高拱的奏折写着登基年号与天下大赦的事宜。
至于张居正所说的那句话，只是他的谦恭，这里换做是张大人或者李大人，他都会说出这句话，以拉近关系，以防冷落了对方，这是张居正处事的圆滑之处。
乾清宫内，朱翊钧看着高拱和张居正，脸上流露着笑意。
虽然这两个家伙有学识，也是忠臣，却同样也是两只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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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仪跟随在朱翊钧的身后，返回了乾清宫。
这里是朱翊钧的办公之所，不过这里有床，也能够休息，除了这里以外，正经的寝宫是养心殿。
朱翊钧坐在龍椅之上，看着矗立在一旁的礼部尚书高仪说道：“高尚书，你对高拱张居正二人如何评价。”
高仪出列拱手道：“高阁老老成持重，极好名节。”
“张居正呢？”
“张大人一身正气，满腹经纶。”
此时的高仪仿佛是在同一个大人说话，丝毫没有将朱翊钧当做少年郎。
“既然高尚书如此了解二人，那你说说，二人进入乾清宫后的第二句话会是什么？”
朱翊钧开口问道。
高仪瞬间懵了。
第二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句话，肯定是吾皇万岁，见过皇帝陛下之类的问安，那么第二句话是什么？
半晌之后，高仪摇摇头，开口说道：“老臣愚钝，不知道第二句话会说什么？”
“那咱们打个赌，我猜张居正的第二句话是：高尚书，正巧你也在这里。”
“高大人会说什么？”高仪开口问道。
“高拱肯定会说：臣有本上奏。”
朱翊钧笑看着高仪，高仪显露着一副好奇，并兴致勃勃的神情。
“皇上，他们二人的第二句话，真会这么说？”
“会不会这么说，你一会就清楚了……”朱翊钧说完这话之后，高拱一头雾水。
“一会就清楚了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小太监跑了进来。
“禀告皇上，首辅大人高拱，次辅张居正大人午门外求见……”
这一下子，高仪震惊了。
料事如神！
难道小皇帝已经料到二人会来？
这不是神机妙算吗？
皇上怎么知道高拱二人会到来？
高仪压制不住心底的困惑，开口问道：“皇上，您是怎么知道二人会来的？”
朱翊钧笑道：“今天封禅刚刚结束，作为顾命大臣，这两人肯定都想抢先到来一步，抢占先机，只是二人又相互忌惮，所以封禅一旦结束，二人一定会相约而来。”
“他们可比你着急多喽。”
朱翊钧说完这话之后，让小太监去外面报信，宣高拱与张居正觐见。
高仪在一旁听着，心中充斥着难以名状的激动。
皇上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真是明君啊，而且皇上的岁数只有十岁……
天哪，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不过，小皇上猜得他们说第二句话到底准不准，马上就要揭晓了。
高仪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不大时间，高拱和张居正相伴而来，这两个老狐狸表面上都十分看重对方，仿佛都十分敬仰对方一样。
可是，朱翊钧却知道，这两人为了争权，近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毕竟内阁首辅这个位置很让人眼馋啊……
高拱和张居正进入乾清宫后，纷纷看到了礼部尚书高仪，隆庆皇帝留下了三位顾命大臣，除了高拱和张居正，便是高仪了。
高仪静静的看着高拱和张居正，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自己和高拱同殿为臣数十年，他都不敢猜测高拱第二句……
“臣高拱……”
“臣张居正……”
“叩拜皇上，吾皇万岁……”
二人叩拜了之后，高仪静静的等待着，马上就是第二句话了。
张居正起身之后，冲着高仪拱手道：“高尚书，正巧你也在这里。”
轰——
五雷轰顶……
这个时候，高拱已经起身，直面朱翊钧，手中捧着奏折高声说道：“臣有本上奏。”
高仪呆若木鸡，朱翊钧向着高仪眨眨眼睛，活灵活现的神情，让高仪感觉自己和皇帝陛下的关系瞬间拉近了。
同高拱张居正相比，自己才是皇上身边的近臣，自己才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要不然皇上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信赖。
不过，皇帝陛下真是厉害，竟然能够把两位辅政大臣揣测得如此透彻。
……
其实，这种心机不上什么本事，因为高拱的官职最大，他没有必要向张居正一样还要同高仪搭话，所以他肯定是直接有事说事。
张居正想要扳倒高拱，自然要结交其他的同僚，所以，他会比高拱更加小心翼翼的维持关系，这是张居正最擅长的事情。
当年严嵩被扳倒的时候，满朝文武都避之不及，只有张居正一人前往了严嵩府上拜会，依旧如严嵩在位时一般谦恭。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的老师徐阶非但没有疏远他，反而对张居正更加器重了，张居正对严嵩都如此，若有朝一日徐阶失势，张居正必然也不会做出墙倒众人推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事实证明，徐阶没有看错人，徐阶失势之后，张居正依旧敬他为师，若徐阶有什么事情交代，张居正都竭尽全力去办。
……
当然，若单单只是揣测人心，朱翊钧也不可能完全将二人所说的话猜出来。
其实朱翊钧封禅回来的时候，东厂的秘密奏折已经摆放到了朱翊钧的面前。
这是冯保对百官的调查。
首辅高拱的奏折写着登基年号与天下大赦的事宜。
至于张居正所说的那句话，只是他的谦恭，这里换做是张大人或者李大人，他都会说出这句话，以拉近关系，以防冷落了对方，这是张居正处事的圆滑之处。
乾清宫内，朱翊钧看着高拱和张居正，脸上流露着笑意。
虽然这两个家伙有学识，也是忠臣，却同样也是两只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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