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还有这等事？
看到周青峰送来的名单，俞济时叹息之余反而松口气。他在纽约半个月，想尽办法到处找线索，美国警方和FBI也在帮忙，但全都一无所获。
知道点情况的人要么跑去欧洲，要么不肯开口。连陈立夫这种担任过蒋介石机要秘书，干过国民党秘书长的党国精英都远远躲着。
这半个月来，每隔几小时，台湾方面就会发电报来追问情况。俞济时又不能敷衍回报，弄得调查毫无进展，大半精力花在如何哄着蒋介石上。
但哄了半个月还是毫无成果，老蒋耐心快要耗尽。
届时要求俞济时回台述职，他就要立马坐蜡——前一个被要求回台述职的顾维钧可是已经跑的没踪影了。
如今得了绑匪提出的名单，俞济时如获至宝，忙不迭的给台湾发报。老蒋此刻也是肝火上升，坐立不安，急需摆平事态，稳住局势。
听到绑匪要人，老蒋只大概了解是些物理、化学、生物、数学方面的学者，大手一挥就让小蒋去安排。
学者而已，不就是帝王的臣子么，跟过去翰林院差不多的。让他们有机会换回国母，这是无上荣幸，应该感恩。
小蒋拿名单来一看，在台湾的一批人倒是好解决，管他们答应不答应，绑了送过去就是。但其中有几个在美国的就很麻烦。
比如吴健雄夫妻就在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两年前刚刚获聘美国物理学会会士。
嗯......也在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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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正好让俞济时搞定么，想办法或请或骗，反正先把人弄到手再说。
五天后，有个电话打给俞济时，询问交换宋美龄的人员弄齐了没有？
俞表示暂时尚未弄齐，尤其是在美国的几位都参与多项重大工程。比如吴健雄参与了浓缩铀制程，被美国人管的很严。
周青峰在电话另一头，心想：“我就是要试试你们有没有能力把吴健雄弄出来。能弄出吴健雄，才能把被严密监视的钱学森救走。”
“抓紧时间吧。你们的国母正日夜以泪洗面，生不如死呢。我会寄一份她的读报影像到纽约使馆。给你们点信心和压力。”
电话说了不到两分钟就挂断，无从追踪信源。
过两天，俞济时果然收到一份八毫米的电影胶片，用手持摄像机拍摄的画面。
苍老的宋美龄像个痴呆似的，手捧一份元旦当天的英文报纸在念新年贺词，一边念一边掉眼泪。
废了废了，宋美龄已经废了。宋家老三一辈子富贵，从没受过这种苦，这摆明是被上过刑的。
重庆白公馆的渣滓洞里太多被折磨到精神崩溃的政治犯，要生不生，要死不死。俞济时一点也不陌生。看到宋美龄这等惨状，他倍感惊惧，心情复杂。
绑匪之心狠手辣，完全没把宋美龄当人看。
电影胶片不能寄给台北，但俞济时却把跟绑匪接触的情况详详细细的发报给老蒋。宋美龄受刑的情况一笔带过，不能不写，又不能细说。
老蒋只要求尽快把自己脸面补回来，其他一概不管。
可如何让吴健雄夫妻乖乖听话，这可让俞济时头大。他只能以自己目前代理大使的身份，在纽约先召开个侨民聚会，试着邀请吴健雄夫妻来参加。
果不其然，吴健雄夫妻以工作繁忙为由婉拒了。
被拒后，俞济时反而灵机一动。他又亲自上门拜访，借口是想请夫妻俩回台湾任教，为党国培养人才。
为了增加说服力，俞济时还把老蒋抬出来，说这是总统的殷切恳求，并愿意为夫妻二人投资建专门的核物理实验室。
夫妻俩还是不太乐意。
毕竟老蒋是啥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国民党一向目光短浅，只会耍横捞钱娶姨太太，啥时候花钱办教育？
俞济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跑去走政府路线，到华盛顿去游说，希望美国能帮台湾建一座世界级的大学，并允许在美华裔学者前往教学。
之前赵忠尧等一百多名中国科学家返回大陆，在日本横滨停靠时就被美国情报人员强行扣押，提出的要求是要么返回美国，要么去台湾，要么被判刑。
对美国而言，华裔科学家去台湾是可以接受的。
此外俞济时好歹也给蒋介石当侍卫长的，尔虞我诈的事见多了。他大概能猜到吴健雄应该不是绑匪的最终目标，而只是个试探。
但这个试探目标肯定跟真正的目标相似。
朝战正酣，美国国会正为是否协防台湾而辩论。俞济时以代理公使身份提援建大学的要求，这对美国人来说倒不是不能考虑。
周青峰就在华盛顿，时刻关注俞济时的一举一动。他倒是对此人的小聪明很佩服，毕竟让吴健雄点头不如让美国人点头。
如同开锁要找对钥匙。只要美国国会批准，吴健雄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事换周青峰就绝对没那么容易。
果然，等到51年的一月底。在美方国会同意之后，哥伦比亚大学决定让吴健雄夫妇俩回台湾执教一段时间。
得知消息的周青峰立马对俞济时提要求——把正被软禁在旧金山的钱学森加入到去台湾的名单中，并将他所有的研究资料全部带上。
当钱学森的名字出现，俞济时方才恍然大悟——绑匪真正要的是冯.卡门的得意弟子，火箭专家，能把原子弹发挥出真正威力的人。
吴健雄过几年是要入美籍的人，她在西方世界已经待习惯了，断然不会跑回一穷二白的大陆去吃苦。
钱学森则是听闻新中国建立就要收拾行李回家的人，受苦受累也要为国效力，并且矢志不渝。面对高官厚禄和威逼利诱，熬了五年也不肯屈服。
孰轻孰重分的清清楚楚。
好吧，还能咋说呢？
只要把国母送回来，再加上一名火箭专家又如何？加十个都没问题。
于是还在旧金山被监控的钱老一家稀里糊涂再次被抓了起来。但这次被抓，他的所有研究资料不但没没收，之前被没收的甚至还了回来。
好不容易把人员凑齐，俞济时就等着跟周青峰最后的斗智斗勇，如何安全的把宋美龄接回来。
但周青峰打来电话询问：“就只有人？你把美国人许诺援助的教资教具贪墨了不成？钱学森先生研究火箭的，难道不应该送一枚大火箭吗？”
啥......？
俞济时被这种发散性思维搞蒙了。
周青峰的要求却很多，“就算没有火箭，火箭发动机总该有吧。就算没有火箭发动机，造发动机的工厂和设备总该支援一点吧。
火箭还需要陀螺仪，需要燃料，需要弹道计算机，这些东西难道不应该问美国人要？具体项目，你可以问钱先生啊，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你你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绑匪！
俞济时前前后后的在美国奔走，累的瘦了二十多斤，他有想过绑匪还会继续提要求——好家伙，绑匪真敢开口。
弄走人还不算，这又要再带点土特产啊！
火箭？去你娘的火箭。
这玩意是随随便便能弄到的吗？
你干嘛不直接要原子弹？
还真别说，要了火箭之后，周青峰又表示既然吴健雄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干脆要个核反应堆？没有真货，弄个模型也可以啊！
如果能弄个原子弹模型就更好了。
就算没模型，弄一批生产浓缩铀的离心机总可以吧？弄不到离心机，弄个粒子加速器也可以啊。
据我所知，美国可是大土豪。台湾好好当狗，主人不小气的。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美国给的好处揣自己兜里了？你们国民党历来喜欢漂没，我太清楚你们的本性了。
俞济时都要被气炸了，心想：“我现在求着绑匪把总统夫人送回来，怎么可能搞什么贪墨？要命关头，我拿自己前途寻开心不成？”
但周青峰是认真的，核物理方面的东西，他区区一个国防部的少校既不懂也搞不来，不借当前良机弄点设备就太亏了
而且一所大学需要的设备可太宽泛了。物理化学生物天文地理医药，理工科的东西特别细化，贼多。
周青峰也不懂，把事情推给俞济时，“你去问问钱学森先生，他肯定清楚。需要啥东西，你们就问美国人要。他们现在正有求于台湾呢。”
俞也是倒霉到家，跟后世那些为了官帽子而跪舔洋人的官员差不多，在周青峰面前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他让FBI把钱学森一家空运到纽约，在使馆内做个秘密交谈。
对于被国民党挟持逼迫，钱老是极端愤怒，但在使馆见到俞济时，却发现这国民党高官的模样比他还苦逼。
“钱先生，我现在需要你帮个忙。”俞只能放低姿态寻求合作。
在密室内，钱老横眉立目的不说话。
俞继续道：“钱先生可知道去年11月后，在纽约的孔祥熙全家失踪？”
“还有这等事？”钱老对孔祥熙还是知道的，大贪官嘛，心里有些好奇。“我在旧金山一直被监视居住，未闻此事。”
“钱先生可知，不但孔祥熙全家失踪，宋子文在内诸多在纽约的华裔名流全都被绑票了。”
“还有这等事？”钱老更惊奇，心里变得高兴了。“这是我近几个月来听到最好的消息。这帮人现在如何？”
“不知所踪，应该全部被绑匪撕票了。”俞济时说来就叹气。
“还有这等事？”钱老忍不住咧嘴笑，“此事当值浮一大白。然后呢？”
俞济时更叹气，“绑匪封锁消息，对外称宋霭龄重病，结果把蒋夫人也给骗到纽约，绑了去。”
“还有这等事？”钱老哈哈直乐，“是那个蒋夫人？”
“这天下还能有几个蒋夫人？蒋总统的夫人啊。”
哈哈哈......
“还有这等事？”钱老笑开怀了，“好啊，太好了。俞先生，你莫是要骗我吧？我是绝对不会去台湾的。”
俞济时一脸衰样，“钱先生，我真要把你弄去台湾，你反抗的了吗？我这使馆的冰箱里还有绑匪切下的蒋夫人断指一根，你要不要观赏一下？”
“还有这等事？”钱老仿佛听到古今奇闻，眼睛都亮了，“断指就算了，没啥好看的。这跟你把我弄来有什么关系？”
俞济时揭开谜底，“绑匪费尽心机，点名要用你换蒋夫人。我不得不用把你弄到台湾为由，把你从美国人手中要过来。”
哈哈哈......还有这等事？
这绑匪是个奇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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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青峰打来电话询问：“就只有人？你把美国人许诺援助的教资教具贪墨了不成？钱学森先生研究火箭的，难道不应该送一枚大火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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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绑匪！
俞济时前前后后的在美国奔走，累的瘦了二十多斤，他有想过绑匪还会继续提要求——好家伙，绑匪真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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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继续道：“钱先生可知道去年11月后，在纽约的孔祥熙全家失踪？”
“还有这等事？”钱老对孔祥熙还是知道的，大贪官嘛，心里有些好奇。“我在旧金山一直被监视居住，未闻此事。”
“钱先生可知，不但孔祥熙全家失踪，宋子文在内诸多在纽约的华裔名流全都被绑票了。”
“还有这等事？”钱老更惊奇，心里变得高兴了。“这是我近几个月来听到最好的消息。这帮人现在如何？”
“不知所踪，应该全部被绑匪撕票了。”俞济时说来就叹气。
“还有这等事？”钱老忍不住咧嘴笑，“此事当值浮一大白。然后呢？”
俞济时更叹气，“绑匪封锁消息，对外称宋霭龄重病，结果把蒋夫人也给骗到纽约，绑了去。”
“还有这等事？”钱老哈哈直乐，“是那个蒋夫人？”
“这天下还能有几个蒋夫人？蒋总统的夫人啊。”
哈哈哈......
“还有这等事？”钱老笑开怀了，“好啊，太好了。俞先生，你莫是要骗我吧？我是绝对不会去台湾的。”
俞济时一脸衰样，“钱先生，我真要把你弄去台湾，你反抗的了吗？我这使馆的冰箱里还有绑匪切下的蒋夫人断指一根，你要不要观赏一下？”
“还有这等事？”钱老仿佛听到古今奇闻，眼睛都亮了，“断指就算了，没啥好看的。这跟你把我弄来有什么关系？”
俞济时揭开谜底，“绑匪费尽心机，点名要用你换蒋夫人。我不得不用把你弄到台湾为由，把你从美国人手中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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