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第 39 章10-28_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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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第 39 章10-28

  ll操缦是雅事,东宫库房里有着十数张琴,张张都能在书册上叫得出名字。

  徐晏去了库房亲自挑选,眼睛从挂在墙上的琴上一张张的瞧过去,用了几日的工夫,最后猜测着她的喜好,选了张生了梅花断的正合式老琴。

  取下来,让人装进了琴囊里。

  万兴低着头问:“殿下,这琴现在放……”

  话未说完,便被徐晏给打断:“放到书房里去,我待会带出去。”

  窗外忽的起了阵风,徐晏忽而想起了数年前,也是这样的冬日,顾令颜裹着身毛皮斗篷,整个人像一团雪一样从外面冲进来。

  她说自己最近刚学了弹琴,已经学了好几首小品曲了,想要弹给他听。

  说着,不等他答话,她便急匆匆踩着小杌爬上去,要将墙上的琴给取下来。即便是踩着小杌,她也仍旧是踮着脚去取琴的。

  许是太专注于手中的琴,从小杌上下来时,一个没踏稳,整个人便要往下栽。

  他上前将她给接住了,只扶了她站好,便又迅速松开手。

  “我没事呢。”旁人都还没说话,她便自己先带着笑说了句,“三哥哥你别担心哦。”

  他定定看了她会,没接话。心中却冷笑,顾令颜那么烦人,谁要担心她?

  将琴缓缓摆好,小姑娘先有模有样的调了会音,调到了宫调上。那人张着殷红的唇,呆滞了一会后奏了首《良宵引》。指法并不难,无非是勾抹挑托这几样,中间夹杂了几个小撮,曲子也短。

  然而这曲子看似容易,弹好却非易事。她弹的并不怎么好,一心只想着指法,一点儿都不连贯,也没让人感受到身处良宵的意境。

  他便毫不留情的说了不好听,让她再多练练。

  顾令颜难过极了,一双杏眼周围立马泛了红:“哦。”她低低的应了一声。过了片刻,她又扬起脸看他,“这是我前日才学的,加起来已经练了好几个时辰了。那我下次多练练,再弹给你听吧。”

  他没接话,转身要去处理公务,这么难听,他再也不想听顾令颜弹琴了。

  然而顾令颜却没起身,右手在琴弦上随意拨弄几下,抬起双红肿的眼睛看他:“三哥哥,你教教我好不好?”

  《良宵引》这么简单的,练了几个时辰还能弹成这个鬼样子,他那时不屑的想着。压根就一点儿都不想教她,然而顾令颜却不愿意,偏拿那双杏眼一直盯着她瞧,眸中盛了万分的委屈。

  最终,他只能不耐烦的点头同意,又让人取了张琴来。

  他教的很随意,甚至根本就没等她,也没在意她学没学会。然而顾令颜却学的很认真,一句一句的弹下来,不大一会左手指尖便是几道红印子。

  外面忽而嘈杂了一瞬,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雪粒子。

  万兴从外搓着手进来,道:“下雪了,殿下要不先放放,改日再去?”

  “今日就去。”徐晏闭了闭眼,却是下了决心。

  为了选琴,已经过了好几日了,他等不得了。

  等不得想见她,想将东西交到她手上。

  本是坐在校场边上看顾证练枪,手里还捧着杯热茶,谁知突的就下了雪。

  所幸这雪不算大,飘了半晌头上也就积了点雪粒。

  “三哥,下雪了,你要不要歇会?”顾令颜走了上去,拿了张帕子给顾证,顺带递了杯热茶过去。

  即便是冬日,顾证也依旧穿的很单薄,他接了茶仰头饮尽,摇头笑道:“这么点雪,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想去河西的,而河西天气最为多变,难道两军交战时下了雪,便齐齐停战躲进营帐么?

  顾令颜拿了他饮完的杯子过来,又让人去接着倒一杯来:“也好,这是今年长安第一场雪,我就跟着在这赏会景。”

  顾证道了好,继续回去练枪,顾令颜折返回刚才的位置坐下,怎料到跟前突然黑了一块,一片阴影笼了下来。

  回过头去看,竟是沈定邦,旁边还立着崔少阳。

  “沈阿兄怎么也来了?”顾令颜起身笑问。

  沈定邦指指场上顾证:“过来寻他,顺带也练练剑,来京城这么长日子,没怎么好好练过了。”说着,他的手已经按上腰侧佩剑,视线一直放在场中挥舞长\枪的顾证身上。

  一身单衣,姿态却无比从容,一招一式皆带着凌厉,周围像萦绕着一层风。

  沈定邦也去了场上,崔少阳却没动,在旁边坐了下来。

  顾令颜虽疑惑崔少阳将来分明要从军的,今日却没上场,然而同他不算熟稔,便安安静静坐在那,一面饮茶一面望着场上顾证同人对打。

  然而崔少阳却主动开了口:“你知道小女郎家,一般喜欢什么吗?”

  “喜欢什么?”顾令颜有些疑惑,“崔阿兄是给阿芹送东西?”

  崔少阳摇了摇头:“不是。”

  他也没说是谁,顾令颜不好打听,便犯起了难。绞尽脑汁想了许久,只说了些首饰衣衫、胭脂水粉,都是最常见的物件,不出挑也不会出错。

  崔少阳道了谢,转而跟她一起盯着前面瞧。

  一炷香的工夫,顾证一枪将人挑翻在地,跳下台子朝休憩的地方走来。

  “我待会去射箭,颜颜你要不要学?”顾证笑着问她。

  顾令颜想起了自己投壶都才刚刚入门的事儿,却还是脆生生应了:“好啊,今日要是教不会我,那就是三哥这个师傅不行。”

  顾证笑骂了她一句,转头拎着人去了旁边射箭的地方。

  他让人取了张弓出来递给顾令颜:“是上林苑那次妃送我的,今日让你沾沾光。”

  这张弓光是摆在那,哪怕是不通此道的人也能看出来非俗物,初学者能接触到这样的弓,已经很不错了。

  顾令颜笑着应了,将斗篷帽子戴上。她从前也学过射箭,然而力道不够不说,准头也实在是差劲。就比方上次在上林苑,猎一只待在那不动的兔子,都能连着三发射到树干上。

  顾证纠正了她从前的那些姿势和小习惯,又极为有耐心的盯着她看了一会,方指着旁边的箭筒说:“你将这些都射完了,再叫我。”

  低下头一瞧,顾令颜差点晕过去,一下子就后悔了要跟他过来练箭法。然而已经应下的事,她也不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一发一发的挽弓搭箭。

  她射一会歇一会,手里拿着弓翻看把玩。左手在弓上摩挲久了,竟觉出有一块不平来。

  将其对着光一瞧,却发现在内侧靠近固定弓弦的地方,用小篆刻了两个字,当是季娄二字。

  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

  顾令颜拿去问了顾证,问是不是他刻上去的:“你新给自己取的字么?”

  “不是啊。”顾证矢口否认,“我压根就没让人动过。”

  他拿这弓当宝贝,别说让旁人碰一下,就是自己拿来练习都有点舍不得。得了几个月,实际上就没曾翻来覆去仔细看过。

  哪能知道上面还刻了字。

  “可能是制弓之人的名字。”顾证想了一会,整个人有些懵懵的。

  许多工匠制作器皿时,被要求将自己名字刻在上头,倘若将来出了事,也好方便追责。

  他对来历没什么兴趣,顾令颜拿了走,还待继续研究时,却见得一人冒着风雪而来,身后跟着个抱琴的人。

  离了三丈远,徐晏站在那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他让人打听许久才知道她在这,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此刻见到她,见到她那张掩在斗篷帽子下、冻得鼻尖微微发红的瓷白小脸,那颗悬着的心忽而就安定了。

  仿佛只要看上一眼,便能解了所有愁苦。

  数日的案牍劳形、数日的辗转反侧,皆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侍从将周围人都赶走了,只剩了他二人。徐晏勾了勾唇角,轻笑了声,缓缓上前:“原来你在这儿。”

  顾令颜低着头,轻应了声,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鞋面。

  鞋面上绣了红梅,冗长枝桠似乎要伸到雪地里去,极为好看。

  “那日送去的东西,你不喜欢么?”徐晏轻声问她,尽量放缓了语气。

  顾令颜偏过头,心口又绞痛了起来:“不喜欢。”

  似是早就料到会有此回答,徐晏并不意外,仍旧缓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你告诉我,我再给你送来好不好?”

  一阵一阵的烦躁感涌了上来,胸腔冒起一团火,似乎要将她给淹没。

  明明她都已经不再纠缠,为什么他却不肯放过她?时时刻刻要跑到她面前来,告诉她曾经有多可笑。

  顾令颜难受起来,一下子就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只要是殿下送的,我都不喜欢。”转而,她声音又柔了些,眼中带了点子祈求,“殿下这是何必呢?当初的事我都当自己年少轻狂犯了糊涂,殿下怎么还要纠结?”

  “我以为我已经同殿下说清楚了,但殿下显然是没想明白的。我受不了从前的日子了,我同殿下之间,又如何能再好。”

  她声音轻柔,分明是求他,一个个字却像一根根针,一阵一阵扎在他身上。徐晏的心尖颤了颤,哑着嗓子说:“听说你的琴断了雁足,我让人给你送了张过来。也是张前朝的老琴,生了梅花断的,很漂亮的梅花断,你要不要看一看?”

  “不用了。”顾令颜似是冷静了些,原本颤着的声音也缓了下来,“只不过是磕了雁足,我那张琴已经拿去修了,想必不日便要修补好,不敢劳烦殿下。”

  徐晏愣了一瞬,放软了语气:“换一个吧,磕碰了的琴,同从前到底是不一样的。”

  “原来殿下知道,磕碰了的同从前到底不一样。”顾令颜笑了笑,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琴如此,人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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