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 这才是真正的朝廷_世子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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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 这才是真正的朝廷

  齐鲁的兖州府内已是鹤唳风声,建业新朝的太子朱久炎率领十几万水陆南军,分陆海两路北上,受降安皖地区后,接着便攻入齐鲁,一路连破宿州、丰县、沛县、沙沔、腾县、邹县、腾县御守千户所等地集结的卫所。

  朱久炎领军直奔兖州而来的消息早已传遍兖州全城,在城内外引起一片恐慌,兖州驻军和兖州官员开始挨家挨户动员兖州民众北撤济丨南。

  等朱久炎率军来到兖州府的时候,城中早已是一片空寂,到处是空空荡荡的房子和街道,兖州城的军民百姓在铁铉的强令下撤离已经有三个时辰,除了极少数走不动的老弱病残之外,城中没什么青壮留下,好像建业南军都是残暴的异族一样。

  朱久炎自问自己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在百姓的嘴里,可现在却是第一次实实在在地体会了一把,“鬼子进村”一样的待遇,铁铉在齐鲁大地的声望由此可见一斑,百姓们对他太信服了,简直到了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地步。

  偌大的兖州城经过杨士奇他们的统计,就剩下了五千老弱病残,这些百姓都是些生活不能自理的,结果还需要朱久炎派人照顾。

  朱久炎分派好安抚任务后,便去鲁王府看了一下鲁王母子,跟他们唠了唠家常,让他们不必害怕,跟以前一样生活就好。

  出了鲁王府朱久炎才带领人马来到兖州府衙,只见兖州府衙外的栓马桩上栓十几匹骏马,一群文士恭谨地站在台阶下,被李天福他们带人看管着。朱久炎翻身下马,何耀祖上前禀报:“启禀殿下,孔讷派的人来了,我让他在府衙里等候,这些是他的随员。”

  朱久炎点点头,大步进了大堂,内堂中,孔公鉴正背着手焦急地来回踱步。他只是一介文人,大半辈子都在曲阜钻研学问,哪里见过这兵荒马乱的场景,近在咫尺的兖州府大规模撤退,让他心中无比忐忑,百姓们都如此奔逃,朱久炎与建业南军的名声好像不如传闻中的好啊,早知道就不应该主动过来联系。

  孔公鉴心中有些懊悔,朱久炎若是个残暴不将道理的人,他很可能会带着孔家也陷入极为不好的名声之中。身为孔家选定的衍圣公继承人,孔公鉴自然无论什么时候,都将孔家的名声摆在第一位。

  就在孔公鉴懊恼思考如何脱身的时候,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堂外传来,朱久炎出现在大堂门口,他看了一眼孔公鉴,淡淡问道:“请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孔公鉴回头见是一名极为年轻全副武装的将军,身形挺拔,相貌英武,言语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他不由一愣,这是难道是南军的主将李天佑吗?

  他连忙躬身行一礼,“在下曲阜孔公鉴,应齐王之请而来。”

  “你就是孔公鉴?”朱久炎目光炯炯地注视他问道。

  孔公鉴被朱久炎锐利的目光注视得一阵心虚,又道:“这位将军知道公鉴?”

  朱久炎笑了起来,使大堂上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融了。来得好不如来的巧啊!朱久炎才不认识什么孔公鉴,孔家那些事情也不想知道,只看了一下孔家的家谱,知道眼前的是孔家的嫡系,是嫡系就好。孔家的名头在这齐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了吧?铁铉不是想利用他的影响力搞事情吗?看谁的影响力强!

  朱久炎一边朝着诸位走去,一边朝着孔公鉴示意道:“孔先生请坐!”

  朱久炎随意和蔼笑容使孔公鉴稍稍心安,他一板一眼坐下来拱手问道:“这位将军莫非便是英国公李公爷?”

  孔公鉴来之前可是做了详细地调查的,毕竟是想新朝廷给予孔家衍圣公的传承,新朝靖难武臣第一家族,李尧三父子,两公一侯,显贵至极,比太子朱久炎的老师曾言都给比了下去,他如何不知?

  “我不是李天佑,我就是朱久炎。”

  “您就是……”孔公鉴大吃一惊,触电似地站了起来,原来眼前此人竟然就是朱久炎,他连忙深深施了一礼,“不知太子殿下当面,公鉴失礼了。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朱久炎笑呵呵地摆手道:“先生不必紧张,放轻松一点,我们当做平常聊天就好。”

  “是,殿下。”孔公鉴松了口气,又小心地坐了下来,不过这时可只敢坐半个屁股了。

  这时刘常送来两杯茶,朱久炎喝了一口茶,问道:“先生一路上应该也看到了情况,铁铉在齐鲁的影响力不容小视啊,我想问问先生见过铁铉没有?”

  “见过。”孔公鉴点了点头,“孔家与铁大人经常打交道,公鉴出门之前,他还呈送了家父的一封书信。”

  铁铉给孔家送信的事情,是不可能瞒住的,这种事早晚朱久炎要知道,还不如主动说出来,以示坦诚。

  孔公鉴心中暗忖:如果他问到信件的内容,我便推说一无所知,反正是给家父的信,我如何能去看?

  不料朱久炎根本没有问他书信的内容,其实也不必问,铁铉在这个时候派人送信去往孔家,除了让孔家帮他铁铉或者两不相帮之外,还能有什么意思?孔家若是下定决定帮铁铉,还会派出嫡长子来见自己吗?

  “先生觉得铁铉与我军的各方面的对比如何?齐鲁之地的百姓又是怎么想的?”

  只要不问及孔家与铁铉的交情,孔公鉴就不会感到为难,他沉吟一下道:“齐鲁的百姓不太关注天下大势,这些年听惯了铁大人的。至于铁大人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倾兵与殿下一战,誓不投降;齐鲁多豪杰,军队素质很不错,铁大人身边而已是名士云集,谋士济济。虽是如此,但从实力上对比,定然不是殿下的对手,齐鲁只有一点水军,海军根本没有,北方士卒也大多不习水战,殿下只要充分利用华夏海军的优势,我觉得铁大人连两成的胜算都没有。”

  “有两成胜算吗?”朱久炎微微一笑,“我看他连一成的胜机都没有。先生似乎有点高看了铁铉。”

  孔公鉴欠身道:“公鉴的一家之言,公鉴愿闻殿下解惑。”

  “先生应该也知道,战争比拼的核心其实是后勤,也就是钱财与民力。齐鲁这些年来可不太平,蝗灾、水灾不断,建文的新政更是搞得齐鲁各府各县民生凋敝、人口锐减。听说铁铉已经扩大了军屯想解决军队的粮食问题,他抵御的准备虽然做得早,但动用民力何止百万?如此消尽民力、民财,哪怕因为他的声望与百姓们一时忍耐,真大规模的打起来,消耗必然成倍增加,最后肯定惹得民怨沸腾,士气低迷,这只是其一。

  其次孔先生已来到我这里,齐鲁的儒士会站到哪一边?我父皇已在筹备新朝恩科,天下士子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不就是在等个科举为官?如此双管齐下,士子之心已然站到我方,加上铁铉本人一直在指挥布局,人又不在济丨南,必然会造成齐鲁的政局不稳;

  其三,我父皇已经是登基的大明皇帝,占据大义,铁铉口口声声效忠建文,可建文已自丨焚而死,他要顽抗到底,齐鲁的官员们答应吗?在内部不稳的情况下,他倾兵在泰安、莱芜一线布置防线,必会让那些不想打的官员们趁机响应我军,再加上我华夏海军可随时从海上威胁他的后方,必然加速他的后方崩溃。

  此三点表明铁铉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何以抵挡我军?我说他有一成胜算,其实还是高看了他。”

  孔公鉴半晌才叹息道:“同是太祖血脉,殿下见识、谋略要比齐王高明太多。”

  朱久炎傲然一笑:“孔先生不妨动用关系,回去旁敲侧击地劝一劝铁铉,大明已经凤凰涅盘,接下来就是浴火重生之时,他做这无畏的抗争,于国于民于齐鲁百姓都是不利的,如果他愿意,我必不计前嫌,仍旧重用他!”

  孔公鉴被朱久炎的气势折服了,他想到齐王对朱久炎的连连称赞,连齐王这样的叔叔辈都没口子夸赞一个侄子,孔公鉴不由心中暗暗叹息,这才是雄才之主,自己能够及时投效,实在是带领孔家逃过一劫。

  孔公鉴起身恭恭敬敬长揖施礼:“殿下之言,我一定想办法转告铁大人。至于听与不听,只能看他了。”

  “去吧。”

  ……

  就在朱久炎和孔公鉴面谈之时,铁铉已经接引撤退的兖州的军民百姓进了泰安州,前军都督府左断事高巍正是此次兖州撤退的主事人。

  高巍,辽州人,他与铁铉很早就相识,二人情谊深重,在京城里的官员纷纷跑去投靠朱柏父子时,高巍却从京城里逃了出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说服铁铉,誓死报效建文!

  高巍在济丨南找到了铁铉这位老相识,两人为建文朝的灭亡抱头痛哭,在高巍的感染下,铁铉也激昂地表明了心迹,立誓死守齐鲁,与篡位的朱柏父子至死方休!

  一手导演了兖州撤退的高巍,深得铁铉的信任,二人抛下泰安知州以及兖州的一众文武大将商议起了防备朱久炎北上的事宜。

  二人商量之后,选择将大营设在泰安以西,大营占地千亩,跟肥城、泰安、莱芜连成一线,军士们开始按照计划忙碌搭建军营。

  在刚刚搭建好的中军帅帐内,铁铉正襟危坐,专注地听取泰安知州的汇报。

  泰安知州小心地对铁铉禀告:“根据大人的命令,为防伪朝水军,下官想办法弄来千石以上战船有一百余艘,五百石以上战船约两百艘,其余皆是五百石以下战船,目前已经组成三支水上巡逻船队,共八十艘快船,只是暂时还不能进入大汶河。”

  “为何不能进入?”一旁的高巍皱眉插嘴问道。

  泰安知州脸上露出惭愧之色,“两天前,下官曾经尝试派一支快船巡逻队入大汶河,结果遭遇伪朝水上巡逻船队,结果战斗不到半个时辰,十五艘快船不是沉没、便是被俘,一艘都没有跑回来,而对方巡逻船队却没有受到丝毫伤害,我方水军战力跟伪朝的战船不是一个级别的。”

  铁铉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船只就只是个摆设?只能龟缩在靠岸的水寨之内,本官耗费大价钱造出来的几百艘战船只是些小孩子的玩具,是这样吗!?”

  “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军五百石、千石以上的战船先前在帮助兖州大规模撤离,所以并没有参与战斗而已。”

  铁铉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还是冷冷的,“你也不用瞎编,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几十万大军都输了,京城都给湘逆父子夺了去,本官心里还没有数?”

  “大人英明。”

  铁铉想了想,也不好太过苛责下面办事的官员们,他脸色和缓一些,起身对众人道:“跟本官去大汶河看看!”

  他带着高巍快步向帐外走去,数十名文武将官也纷纷跟随他们走出大帐,向大汶河而去。

  ……

  兖州城在变成一座南军统治的军城之后,几天后又变回到了往日的和平景象,除了巡逻警戒的军士从齐鲁军变成了衣着威武而帅气的南军以外,好像就没有什么更多的改变。

  高巍他们临走之前的造谣中伤,只能起到一时的蒙骗作用,刚开始的时候,留下兖州的老百姓虽然因为高巍他们的宣传手段下,对于朱久炎的到来有些抵触,但几天的感受下来却对高巍的宣传怀疑起来。

  残暴的人会给他们这些老弱病残提供帮助、提供粮食吗?不仁的人会派人给他们提供工作、修葺房屋、料理生活吗反而那些跑出兖州的高官没有带走他们,将他们留给了口中的“残暴叛逆”之徒。

  他们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正确的认知,更让他们相信撒谎者是高巍、铁铉,而且连孔家的长子孔公鉴孔先生都成为了兖州府的新知府,孔圣人的嫡系子孙以后要受新朝廷的册封,这可是要接替衍圣公的人啊。还有比这更有力的说服吗?齐鲁的百姓还是很信孔家人的。

  兖州城里的各处官仓比往常忙碌了许多,建业南军陆陆续续进城,这些官仓的忙碌正是为了转运北上济丨南的辎重粮草,而官仓的开放则是给兖州本地百姓服下了最后的定心丸。

  城中的南军和刚撤走的齐鲁本地兵马是不是换过了一批人,除了家中有军中子弟的,兖州府的普通百姓已经并不关心。

  反正除了城中过兵的这两天,其他时候百姓的生活都没有受到多少干扰,反而受到了不少的帮助与资助,大家还是以前的那个生活节奏,新官府更是颁布减税之类的善政。将老百姓一直放在心上的,才是真正的官府!才是真正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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