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您三思啊！
第376章您三思啊！
联席组委会，大主任蔺劲松哼了一声：“他们肯定在意。这胰腺项目，以往本来都是他们苏省的囊中之物。”
“多年来的缺乏竞争，导致苏省的创新能力整体滑坡。”
“而现在，冒出一个极其优秀的赵培儒来，一下就让他们紧张起来了。”
他拿起一份报告，对聂主任道：“你看，这是苏省这次项目一的报告书。“
“苏省虽然败给了江南省，但这份报告书，依然可圈可点，比起往年来，优秀了不少。”
聂主任拿起来看了一遍，也微微点头。
确实如此。
苏省今年也知道牟足了劲的努力了，虽败犹荣。
蔺劲松笑道：“所以，我还是那个观点，适当的竞争，是好事。”
“就让赵培儒院长，好好鞭挞鞭挞苏省。”
“而且同时，我也很期待江南省的表现。”
“能在项目一中，拿出‘保留胃短管保脾法'这么惊艳的术式，让上面无数人，都能跟着惊叹……”
“这说明，赵培儒院长对胰腺的研究，恐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啊。我对他接下来的几个项目，同样充满了期待，看见他能不能带给我们新的惊喜。”
……
江南省，大会长葛建明，副会长卢广轩，也同样对赵培儒的专项组，保持了高度且持续的关注。
卢副会长甚至经常三天两头的，跑到江新医院的西院区来。
“赵院长。”
卢广轩：“你们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开口。”
“葛会长特意让我转告你，无论是协调工作还是协调病人，省里都全力支持你们专项组的工作。”
赵培儒笑着道：“这次，还真不用。不仅工作不用协调。”
“病人，也不用协调。”
“我们四院的住院部，正好就有一例合适的病人。”
卢广轩闻言，下意识的点头道：“是么？那就好……什么？”
他突然间反应过来。
“不用协调病人了？”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们已经又快要进入实例手术阶段了吧？”
只有完成了第一个理论部分，才会缩小病人适应症的范围，才会明确病人条件指征。
才会去挑选病人！
也就是说，赵培儒既然已经找到了“适合的病人”，这就意味着，专项组对病人的要求指征已经明确了，第一个阶段的理论部分，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赵培儒笑眯眯的点点头：“对，第一个部分，差不多完成了。”
卢广轩这一刻，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这速度，堪称神速啊！
第一个阶段的理论部分，实际上是最为消耗时间的！
一般的课题项目组在这个阶段，短则持续一到三个月，长的也有半年左右。
再长时间的理论研究，一般就意味着现阶段的医疗技术，还达不到完成项目的程度。
所以，两到四个月，是比较合适的。
可这赵培儒，做项目理论部分，经常也就需要一周左右而已。
这一次时间稍微长点，用了大概十天左右。
可这，还是已经算上了合并四院和港湾医院的这段时间。
“赵院长，你们怎么这么快？”
“我还以为，咱的胰体癌项目，速度会比较慢呢。”
卢广轩也知道，他们江南省的胰体癌水平比较差，原本就抱的希望不大。
能用大量的时间，慢慢磨出一份像模像样的方案来，就很不容易了，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快！
“专项组的其他成员们怎么说，高院士和周教授他们怎么说？”
卢广轩想知道，其他专家的看法如何。
毕竟，这份方案到底好不好，是卢广轩心里的最后一个担忧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这时，正好走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里面，众多专家，正在讨论着赵培儒的新方案。
高显民院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这种血管逆流技术，太妙了！我为了分析它，专门做了一套血供流转的分析图，大家看！”
“大家看，这是人体原本的血液供给流转流势，大家应该一下就能看明白。”
“而这份，是赵院长新方案的血液供给流转流势。”
“他虽然改变了局部血供，让局部血液逆流，但和人体整体的血供流转，非常巧妙的，重新又结合在一起，你们看我的箭头标注，他的局部逆流血流，完全和人体整体的血流流势融合在了一起！”
“血供的营养功能，完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尤其是对肝脏的血供，几乎可以说，一点都没有打折扣！光从这一点上，这套方案，就比任何一套方案都要优秀了！“
旁边，周丹丹教授的女声传了出来：“高院士说得对，其他任何治疗手术方案，在动刀之后，必然要重新建立血管。”
“人为重新建立的血管，是怎么都比不上人体天然形成的血运流势精妙的，这是人类几千万年来进化形成的，最精妙的血运流势。”
“所以，其他任何改变血流走势的术式，都比不上赵培儒院长的新术式。”
众多专家，也你一言，我一语。
不仅是分析这套方案的优点，更重要是的，是在尝试找出其缺点，尝试找出其不合医学医理的地方，尝试找到其容易发生术中意外的地方，并做出应对预案。
可他们分析来，分析去……
分析出来的全部都是这套方案的优点。不合医学医理的地方没找到。
缺点倒是找到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点……
比如因为侵犯了胃粘膜而导致有可能术后出现胃粘膜缺血，也可能形成溃疡，但这种问题，只需要抑酸治疗即可缓解，和整个术式的先进性和优越性比起来，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特异性并发症。
门外。
听着众专项组成员们，如此高度赞扬治疗方案，卢广轩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心，也彻底放下了。
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期待。
“专家们对这份方案，如此看好？”
“难道，我们江南省又要迎来奇迹？”
卢广轩等省领导，本来是对这项目二和项目三，不抱多少希望的。
赵培儒能为他们赢下一个项目一，就已经让他们喜上眉梢了，已经是很知足了。毕竟苏省的强大是客观事实，他们也都有自知之明。
可越是听着里面，听着专家组们那些高调赞扬这套项目方案的话语，卢广轩内心里的某一处，活跃起来了，激动起来了，开始产生期待了。
……
卢广轩回到省医学会。
大会长葛建明道：”怎么样，赵院长他们还顺利吗？提出什么要求没？“
卢广轩先是看了看门外，随后关上门。
“葛会长，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葛建明抬眼，目光透过眼镜上边框缘，看向卢广轩。
难道专家组那边，出事了？
葛建明：“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卢广轩压低声音，但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激动：”是好消息！“
“我刚去了赵院长那一趟，他说，第一个理论阶段，已经结束了。”
“很快就要进入实例手术阶段了。”
葛建明眉头一跳。
“这么快？”
据他所知，苏省那边，因为有着之前研发项目的进度积累，现在第一阶段的理论部分，还经常做着返工工作，不停的修改理论方案。
也就是说，第一个阶段都还没能彻底收尾。
和苏省一对比，他们这边的专项组的速度，简直像是坐火箭一样了！
卢广轩压低声音，道：“更重要的是……”
“我听专家们对新方案的评价，非常高！”
“我给你转述他们的几句原话。“
卢广轩把刚才听到的话语，尤其是高显民院士和周丹丹教授的点评，复述了一遍。
葛建明听的，心里也是猛地一跳。
评价这么高？
这简直是要夸到天上去了啊！
尤其是高显民院士，这个人相对比较保守，每次对新方案、新思路，向来都持谨慎的态度。一旦遇上新技术，必然会深钻细研，有十足把握之后，才会说这种话。
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评价，说明这份项目方案，确实足够亮眼！
葛建明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动。
“这新方案，是赵培儒院长提出来的吗？”
如果是赵培儒的话，的确可以抱有足够大的希望！
这是之前，赵培儒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成绩证明过的。
卢广轩满脸笑意的点点头：“对，这次又是赵院长拿出来的方案。他提出来的方案，总能让人安心。”
葛建明眼眸里，也有了笑容。
“是啊，他拿出来的东西，总是能让人生出信心，总是能让人心安，即便是联席组委会的蔺主任他们，也经常过问呢。”
他的目光里，也出现了几分希冀之光。
“如果这次咱，又能胜过苏省……”
两人的心跳，不禁都为之加快了。
那他们江南省，将迎来史无前例的荣光啊！
……
赵培儒让牧思思，带着病人资料过来。
小孟和小牧两人，打开投影仪，点开电动的幕布，调好设备，点开病人资料……
赵培儒上台。
给众人讲解病人资料。
“我们这次的患者，是54岁男性患者，长期腰背部疼痛，体重快速减轻五个月，随后入院。”
“入院后，血清检测CA19-9大于1000，做CT后，发现胰体尾部有肿块，包绕腹腔干超过180度。“
众人微微点头，这就已经符合他们的项目指征要求了。
没想到，赵培儒继续道：“这例患者，不仅包绕腹腔干，还将脾动脉、肝总动脉，都包绕了。“
众人一听，眉头不禁一簇。
脾动脉、肝总动脉的解剖游离难度更大，一旦包绕过严重，那术中的切割分离工作，无疑工作量更大，并且术中风险更多。
“赵院长，这个案例的难度，是不是有点高了？”
“是啊，我们只找一例包绕腹腔干的病人好了，这样有助于提高我们的成功率。”
赵培儒微微一笑，没有答这茬。
而是继续道：“今天上午，我让马林，给病人做了个动脉血管造影。”
“病人的腹腔干，肝总动脉，和脾动脉，受肿瘤侵犯挤压，而缩窄闭塞。”
这话一说，众人脸色全都一变。
这已经达到……复杂危重的地步了！
“赵院长，您三思啊！”
“是啊，咱的项目要求，只要包绕超过腹腔干180度就行了。这例病患的缩窄闭塞，很难处理啊！”
众人脸上，全是为难之色。
即便是刚刚得到新方案，也无法给众人更多的信心。
新方案好是好，经过几几天众人的反复讨论和推演，发现其也确实能切实解决包绕问题。
可这转眼，病例的难度也比预想中的高了许多，新方案应对起来，是否会捉襟见肘？谁都不知道。
赵培儒道：“来之前，我专门问过联席组委会的项目评审组。”
“他们的评分标准，是根据我们项目难度而变化的。”
“也就是说，病患难度越高，就越是能获得高评分。”
众人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内心里，却是补了一句：“这得是在项目成功的前提下，才能获得高评分啊！”
赵培儒继续道：“而且，我们江新医院住院部，正好有这么一例合适的病患，也省的再协调其他病人了。”
“关于病人的详细资料，都在这里了。”
“郝主任，周院士，你带着大家，一起阅片。”
“好好研究一下这例病人，根据病人情况，再对方案做一些调整。”
众人看赵培儒已经做了决定，也不好在这时候反驳。
毕竟赵培儒是专项组的组长，而且威望很重。
等赵培儒离开后，众人都围拢在周显民院士，郝西华主任两人身旁。
“周院士、郝主任，刚才我们在会上，不好明着反驳赵院长。”
“可这例病患，难度太高了啊！”
“一个包绕的动脉过度，肝总动脉、脾动脉，都得分心去处理，这很可能会让手术时间，再多延长两个小时，意味着，多出两个小时的风险。”
手术时间越是延长，病人越是不耐受，各种预想不到的意外，会层出不穷的往外冒。
甚至到了后面，会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台上大抢救，到那时，能不能保住病人的命都难说！
……
……
……
周丹丹教授：“而且，还不仅是包绕的问题。”
“还有狭窄闭塞的问题！“
所有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狭窄闭塞，也是一个难度媲美包绕的大难题！”
一个项目，原本只有一个大难题。
可赵培儒选的这例病患，可却是有实打实的两个大难题。
周显民、郝西华两人，也是面色沉重。
“行了，我们知道了。”
“等回头，我们私下里去找找赵院长，再劝劝他。”
周丹丹教授也劝说道：“赵院长所说的高难度病人，能拿到更高的分。这点确实是没错。但……“
“但我们现在，和苏省相比差距太大，我们这时候是求稳的时候。先把项目的直接目标做完，再说其他吧。“
“况且，赵院长拿出来的新方案那么优秀，先把方案落实才是真的。这时候，不应该再横生枝节。”
众专项组的成员们全都点头，这话说在他们心坎上了，先把如此优秀的新方案赶紧落实才是真的，否则夜长梦多。
以前就曾经发生过，某位专家开创出一种新术式来，结果所选的病患难度太高，项目迟迟做不出结果。而他的一位“友人医生“在其他医院，做完了类似的项目，上报到国家。
那份了不得的新术式，便成了那位“友人医生”名下的技术。
终究是那位“友人医生”抄袭了技术，还是正巧开创出了同样的方案，这就谁都说不清楚了。
所以，在尽量保密的同时，尽快完成项目，落袋为安，是所有人此刻的心中所想。
周显民、郝西华，也都深深点头。
心里琢磨着待会儿去见赵培儒，该用什么话，来劝说他。
片刻后。
两人来到赵培儒的办公室。
敲响门。
“进来。”
两人进到赵培儒办公室，就看到牧思思坐在赵培儒的电脑跟前，不断的敲打着键盘。
而赵培儒则在旁边，一边徐徐踱步，一边喝着茶，一边口述着什么东西。
赵培儒口述，牧思思打字，整理。
“赵院长。”
周显民和郝西华刚开口，刚想要劝说。
赵培儒就是一伸手，手掌竖起，示意两人先安静。
“小牧，这部分关于助手的配合操作，我要多说几点，关于游离显露胃十二指肠动脉及其发出部位近端和远端的肝总动脉、肝固有静脉的处理方式……”
“赵院长这是在……”周显民、郝西华两人惊讶的对视一眼。
这是在口述个性化治疗方案！
针对的，就是这例病人！
而且，不仅有主刀所负责的工作，连一助、二助所负责的部分，以及其每一部分中需要注意的事项，甚至连遇到各种意外时，应急预案中该如何应对……
全部罗列出来！
详详细细！洋洋洒洒！
两人越听，心中的震撼越多！
逐渐的，两人的思路也跟着赵培儒，沉浸进去！
连最开始自己进来，要劝说赵培儒放弃的初衷，都忘到脑后了。
“赵院长竟然，已经将方案完善到如此地步了么？”
“连对病人的个性化改良，都已经全部做完了！”
“甚至连每一步手术细节，都推敲到成熟、详尽、具体的地步了。“
两人吃惊万分。
他们那边的专项组成员们，才刚刚开始了解病人情况，通过病人的各种指征，尝试着开始推敲手术细节。
结果赵培儒这，都已经全部做现成了。
根本就用不到专项组成员们。
而且更关键是……
两人越听，越是发现，他们所发愁的那两个难题……
在这份细节方案中，竟然全部都有对应的处理方法！
当两人听到，赵培儒在应对“闭塞狭窄”的处理时，脸上的震撼之色，无以复加！
“解决了！”
“闭塞狭窄问题和局部逆流问题，全都解决了！”
“而且，还是通过‘局部逆流’操作的分支操作来完成的。“
这也就意味着，“闭塞狭窄”的解决部分，不会额外增加多少操作，不会增加多少工作量，顺带就能完成。
“很多这类包绕严重的胰体癌患者，其实都会并发闭塞狭窄。”
肿瘤压迫挤压周边重要血管，在包绕胰体癌临床患者中，非常常见。
反而是他们专项组成员们，一心想找的“单一包绕患者”，比较少见。
单纯只是为了快速完成项目，才会想找那种少见病人。
“赵院长此次手术，会对胰腺医学界，有更重要的参照意义。”
“比起单纯为了项目而完成项目来说……格局显然是更高了。”
相比起来，他们一心只想完成项目，好在竞争中，赢过苏省。
而赵培儒，却一心系着广大病患，想的是真正对病人友好的术式。
两者格局相比，高下立判。
两人心里感慨完之后，心里的那些“劝说”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
人赵院长连手术方案，都已经细化到如此地步了，而且还没对手术增添多少工作量，也就没有硬要劝说的必要了。
这时，赵培儒的口述，终于结束。
牧思思那里，也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这时，赵培儒才对高显民和郝西华道：“不好意思，你们刚才要说什么？”
两人支支吾吾。
赵培儒道：“我倒是正好要找你们。”
“这台手术，需要两名助手。”
“小孟担任一助。“
“那么二助，就从你两中间选一个，你们谁愿意来？”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神差点撞击出火花！
他们都想上手术台当二助！
如此精彩的手术，如此精妙的术式，不参与，恐怕会成为终身遗憾！
实际上，这个二助位置，本应该是三人参与竞争的。
还有一个外援专家莫畅，也理应有一席之地的。
可莫畅回去了广仁医院，叫了两次也没叫回来，反而让他俩的机会变大了。
他们此刻，心里还得感谢外援专家莫畅呢。
“赵院长，我俩都想上，您看我俩谁合适？”
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蠢蠢欲动，看到了无比渴求。
最终，只能将决定权，交给赵培儒。
赵培儒想了下：“那就……高院士吧。”
“我看过几个高院士公开手术的录像，你对胰体癌手术有着充分的了解，应该对这台手术更有益。”
由高院士主负责。郝西华主任也要吃透这份治疗方案，如果术中有什么情况，你要随时能顶上来。”
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不至于让旁边的郝西华心里难受。
实际上，他还是看中了高显民在胰体癌领域相对不错的操作技术。
赵培儒：“由高院士主负责。郝西华主任也要吃透这份治疗方案，如果术中有什么情况，你要随时能顶上来。”
高显民大喜！
郝西华挤出几分笑容，也点点头。他知道，这台手术，多半是没有他发挥的机会了。
刚才听完这台手术的细节，他也大概估算出了这台手术的用时。
约莫就是在5到8个小时，具体的看术中情况。这个时长，不论是操作向来高超的赵培儒，还是年轻人小孟，以及常年奋战在胰体癌一线的高显民院士，显然都能轻松拿下。
……
最终，到了手术时间。
观摩室中，一群专项组的成员们，早早就就位。
之前，他们还鼓动高显民和郝西华，去劝说赵培儒，放弃这例“集合了两个大难点”的病人。当天，两人回到专项组的会议室后，就和众人解释了这事。
并且，高显民院士还向众人保证，“虽然不能透露具体的治疗方案，但我可以和大家保证，第二个闭塞狭窄的难题，不会影响到项目的顺利进行。”
此刻，众人看着里面的手术台。
“不知道，赵院长，高院士他们，会怎么解决闭塞狭窄的问题。”
“是啊，好担心啊。”
周丹丹教授也有些少言寡语：“这台手术，有点太急促了，应该再多讨论一下关于闭塞狭窄问题的解决办法，之后再开展的。”
她也生怕闭塞狭窄问题，会让这台本应该充满亮点的手术，前功尽弃。
人群中，一直跟随赵培儒的单鸿琪教授，反而比较淡定。
他跟随赵培儒和郝西华，去过洛省，完成过一系列胰腺项目，深知赵培儒的为人处世、行事风格，知道赵培儒也是个很稳当的人。
“病人麻醉好了，推进来了。”
“手术要开始了。”
众人屏息凝神，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向里面。
赵培儒选择在腹正中切口，随后，探查腹腔腹水问题，以及结节、肝脏是否有被挤压转移问题。
随后，随着游离和离断工作，胰体部分，逐渐暴露出来。
用动脉夹，夹闭肝总动脉，肝固有动脉。
之后，自根部切断腹腔干，切断肝总动脉靠近胃十二指肠动脉处发出的近端……
一整套流程下来，众人看的眼花缭乱。
他们只知道宏观的治疗方案，此刻的细节，有些医生水平高一些，能看懂的多一些，有些水平低的，就完全是一头雾水了。
高丹丹教授，则看的津津有味，眼睛里甚至有光。
她突然道：“局部血管逆流工作，快要完成了。”
“闭塞狭窄的问题……”
她还一直担心着闭塞狭窄的问题。
下一刻，她突然眼睛瞪大，不说话了！
“竟然可以这样处理么？”
“在做局部血管逆流的同时，以及将胰颈部连同肿瘤在内的胰体尾、脾脏进行切除的时候，保留全胃，来解除闭塞狭窄的问题么？”
之前她们的解决思路，都是重新扩张被挤压狭窄的肝总动脉等重要血管管道。
而赵培儒这种方式，却是在“局部逆流”的同时，将这几根重要血管，纳入到局部逆流循环当中，改变其“重要血管”的属性，让不狭窄的那几根血管，替代发挥其重要作用。
这种“狸猫换太子”的做法，既保证了局部血运的通畅，也省却了重新扩张血管、或者切除缝扎血管的工作量。
这对于一例需要切除肿瘤的、创伤大的手术来说，这种避免无端增加工作量的处理方式，简直太合适了，对病人太友好了。
“这一步操作，巧夺天工，独具匠心啊！”
周丹丹教授此时，头皮都在发麻！
这是把治疗方案，制定成逻辑缜密，构思精巧的医学逻辑推演了啊。
“胰腺解剖学，让他剖析的彻彻底底，都玩出花来了。”
周丹丹下意识道：“单鸿琪教授，你们这位专项组的赵院长，在胰腺领域，都能开宗立派了啊！”
如此高的评价，其他专家们却是一个反对的都没有，全部都是深有同感。
原以为，能构想出一个“血管反流”，就让他们大受震撼了。
没想到，赵培儒院长竟然能在“血管反流”的基础上，还能再构想出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方式，将重要血管置换！
太惊艳了！
难怪，之前赵培儒在面对如此高难度的病患时，根本没有别人的那种发愁和着急，反而一直都是如有成竹在胸，一直都很淡然的样子。
手术台上。
作为二助的高显民院士，这时正好空闲下来，这个阶段，没有他的工作。
他也感受到了，来自观摩室中，那灼热的目光，和一道道震惊的眼神。
他看了眼正在认真操作的赵培儒，心里也生出一股敬佩来。
“一台手术，让我震撼了两次，拿出了两种旷世绝伦的精妙想法来。”
“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胰体癌手术，怎么就没有来早点拜访一下赵培儒院长呢？”
如果他早点能了解到这两种处理方式，他以前的许多台胰体癌手术，都能让病人少受很多罪。而一些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法手术的患者，也能靠着这两种巧夺天工般的构思，让他们获得治疗的机会。
在众人的种种心思中……
这台手术，终于全部结束。
用时五个半小时。
当手术结束，病人被推到观察室后，观摩室内的众人，齐刷刷的鼓起了掌！
周丹丹教授拍这手，下意识的摇头赞叹：“赵院长，您这局部血管逆流置换操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和您比起来，我简直都像是井底之蛙，感觉之前七八年的胰体癌手术，都白做了！”
她做过那么多胰体癌手术，可却从未想到过这种“逆流”之法“和”置换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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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席组委会，大主任蔺劲松哼了一声：“他们肯定在意。这胰腺项目，以往本来都是他们苏省的囊中之物。”
“多年来的缺乏竞争，导致苏省的创新能力整体滑坡。”
“而现在，冒出一个极其优秀的赵培儒来，一下就让他们紧张起来了。”
他拿起一份报告，对聂主任道：“你看，这是苏省这次项目一的报告书。“
“苏省虽然败给了江南省，但这份报告书，依然可圈可点，比起往年来，优秀了不少。”
聂主任拿起来看了一遍，也微微点头。
确实如此。
苏省今年也知道牟足了劲的努力了，虽败犹荣。
蔺劲松笑道：“所以，我还是那个观点，适当的竞争，是好事。”
“就让赵培儒院长，好好鞭挞鞭挞苏省。”
“而且同时，我也很期待江南省的表现。”
“能在项目一中，拿出‘保留胃短管保脾法'这么惊艳的术式，让上面无数人，都能跟着惊叹……”
“这说明，赵培儒院长对胰腺的研究，恐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啊。我对他接下来的几个项目，同样充满了期待，看见他能不能带给我们新的惊喜。”
……
江南省，大会长葛建明，副会长卢广轩，也同样对赵培儒的专项组，保持了高度且持续的关注。
卢副会长甚至经常三天两头的，跑到江新医院的西院区来。
“赵院长。”
卢广轩：“你们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开口。”
“葛会长特意让我转告你，无论是协调工作还是协调病人，省里都全力支持你们专项组的工作。”
赵培儒笑着道：“这次，还真不用。不仅工作不用协调。”
“病人，也不用协调。”
“我们四院的住院部，正好就有一例合适的病人。”
卢广轩闻言，下意识的点头道：“是么？那就好……什么？”
他突然间反应过来。
“不用协调病人了？”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们已经又快要进入实例手术阶段了吧？”
只有完成了第一个理论部分，才会缩小病人适应症的范围，才会明确病人条件指征。
才会去挑选病人！
也就是说，赵培儒既然已经找到了“适合的病人”，这就意味着，专项组对病人的要求指征已经明确了，第一个阶段的理论部分，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赵培儒笑眯眯的点点头：“对，第一个部分，差不多完成了。”
卢广轩这一刻，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这速度，堪称神速啊！
第一个阶段的理论部分，实际上是最为消耗时间的！
一般的课题项目组在这个阶段，短则持续一到三个月，长的也有半年左右。
再长时间的理论研究，一般就意味着现阶段的医疗技术，还达不到完成项目的程度。
所以，两到四个月，是比较合适的。
可这赵培儒，做项目理论部分，经常也就需要一周左右而已。
这一次时间稍微长点，用了大概十天左右。
可这，还是已经算上了合并四院和港湾医院的这段时间。
“赵院长，你们怎么这么快？”
“我还以为，咱的胰体癌项目，速度会比较慢呢。”
卢广轩也知道，他们江南省的胰体癌水平比较差，原本就抱的希望不大。
能用大量的时间，慢慢磨出一份像模像样的方案来，就很不容易了，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快！
“专项组的其他成员们怎么说，高院士和周教授他们怎么说？”
卢广轩想知道，其他专家的看法如何。
毕竟，这份方案到底好不好，是卢广轩心里的最后一个担忧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这时，正好走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里面，众多专家，正在讨论着赵培儒的新方案。
高显民院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这种血管逆流技术，太妙了！我为了分析它，专门做了一套血供流转的分析图，大家看！”
“大家看，这是人体原本的血液供给流转流势，大家应该一下就能看明白。”
“而这份，是赵院长新方案的血液供给流转流势。”
“他虽然改变了局部血供，让局部血液逆流，但和人体整体的血供流转，非常巧妙的，重新又结合在一起，你们看我的箭头标注，他的局部逆流血流，完全和人体整体的血流流势融合在了一起！”
“血供的营养功能，完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尤其是对肝脏的血供，几乎可以说，一点都没有打折扣！光从这一点上，这套方案，就比任何一套方案都要优秀了！“
旁边，周丹丹教授的女声传了出来：“高院士说得对，其他任何治疗手术方案，在动刀之后，必然要重新建立血管。”
“人为重新建立的血管，是怎么都比不上人体天然形成的血运流势精妙的，这是人类几千万年来进化形成的，最精妙的血运流势。”
“所以，其他任何改变血流走势的术式，都比不上赵培儒院长的新术式。”
众多专家，也你一言，我一语。
不仅是分析这套方案的优点，更重要是的，是在尝试找出其缺点，尝试找出其不合医学医理的地方，尝试找到其容易发生术中意外的地方，并做出应对预案。
可他们分析来，分析去……
分析出来的全部都是这套方案的优点。不合医学医理的地方没找到。
缺点倒是找到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点……
比如因为侵犯了胃粘膜而导致有可能术后出现胃粘膜缺血，也可能形成溃疡，但这种问题，只需要抑酸治疗即可缓解，和整个术式的先进性和优越性比起来，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特异性并发症。
门外。
听着众专项组成员们，如此高度赞扬治疗方案，卢广轩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心，也彻底放下了。
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期待。
“专家们对这份方案，如此看好？”
“难道，我们江南省又要迎来奇迹？”
卢广轩等省领导，本来是对这项目二和项目三，不抱多少希望的。
赵培儒能为他们赢下一个项目一，就已经让他们喜上眉梢了，已经是很知足了。毕竟苏省的强大是客观事实，他们也都有自知之明。
可越是听着里面，听着专家组们那些高调赞扬这套项目方案的话语，卢广轩内心里的某一处，活跃起来了，激动起来了，开始产生期待了。
……
卢广轩回到省医学会。
大会长葛建明道：”怎么样，赵院长他们还顺利吗？提出什么要求没？“
卢广轩先是看了看门外，随后关上门。
“葛会长，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葛建明抬眼，目光透过眼镜上边框缘，看向卢广轩。
难道专家组那边，出事了？
葛建明：“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卢广轩压低声音，但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激动：”是好消息！“
“我刚去了赵院长那一趟，他说，第一个理论阶段，已经结束了。”
“很快就要进入实例手术阶段了。”
葛建明眉头一跳。
“这么快？”
据他所知，苏省那边，因为有着之前研发项目的进度积累，现在第一阶段的理论部分，还经常做着返工工作，不停的修改理论方案。
也就是说，第一个阶段都还没能彻底收尾。
和苏省一对比，他们这边的专项组的速度，简直像是坐火箭一样了！
卢广轩压低声音，道：“更重要的是……”
“我听专家们对新方案的评价，非常高！”
“我给你转述他们的几句原话。“
卢广轩把刚才听到的话语，尤其是高显民院士和周丹丹教授的点评，复述了一遍。
葛建明听的，心里也是猛地一跳。
评价这么高？
这简直是要夸到天上去了啊！
尤其是高显民院士，这个人相对比较保守，每次对新方案、新思路，向来都持谨慎的态度。一旦遇上新技术，必然会深钻细研，有十足把握之后，才会说这种话。
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评价，说明这份项目方案，确实足够亮眼！
葛建明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动。
“这新方案，是赵培儒院长提出来的吗？”
如果是赵培儒的话，的确可以抱有足够大的希望！
这是之前，赵培儒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成绩证明过的。
卢广轩满脸笑意的点点头：“对，这次又是赵院长拿出来的方案。他提出来的方案，总能让人安心。”
葛建明眼眸里，也有了笑容。
“是啊，他拿出来的东西，总是能让人生出信心，总是能让人心安，即便是联席组委会的蔺主任他们，也经常过问呢。”
他的目光里，也出现了几分希冀之光。
“如果这次咱，又能胜过苏省……”
两人的心跳，不禁都为之加快了。
那他们江南省，将迎来史无前例的荣光啊！
……
赵培儒让牧思思，带着病人资料过来。
小孟和小牧两人，打开投影仪，点开电动的幕布，调好设备，点开病人资料……
赵培儒上台。
给众人讲解病人资料。
“我们这次的患者，是54岁男性患者，长期腰背部疼痛，体重快速减轻五个月，随后入院。”
“入院后，血清检测CA19-9大于1000，做CT后，发现胰体尾部有肿块，包绕腹腔干超过180度。“
众人微微点头，这就已经符合他们的项目指征要求了。
没想到，赵培儒继续道：“这例患者，不仅包绕腹腔干，还将脾动脉、肝总动脉，都包绕了。“
众人一听，眉头不禁一簇。
脾动脉、肝总动脉的解剖游离难度更大，一旦包绕过严重，那术中的切割分离工作，无疑工作量更大，并且术中风险更多。
“赵院长，这个案例的难度，是不是有点高了？”
“是啊，我们只找一例包绕腹腔干的病人好了，这样有助于提高我们的成功率。”
赵培儒微微一笑，没有答这茬。
而是继续道：“今天上午，我让马林，给病人做了个动脉血管造影。”
“病人的腹腔干，肝总动脉，和脾动脉，受肿瘤侵犯挤压，而缩窄闭塞。”
这话一说，众人脸色全都一变。
这已经达到……复杂危重的地步了！
“赵院长，您三思啊！”
“是啊，咱的项目要求，只要包绕超过腹腔干180度就行了。这例病患的缩窄闭塞，很难处理啊！”
众人脸上，全是为难之色。
即便是刚刚得到新方案，也无法给众人更多的信心。
新方案好是好，经过几几天众人的反复讨论和推演，发现其也确实能切实解决包绕问题。
可这转眼，病例的难度也比预想中的高了许多，新方案应对起来，是否会捉襟见肘？谁都不知道。
赵培儒道：“来之前，我专门问过联席组委会的项目评审组。”
“他们的评分标准，是根据我们项目难度而变化的。”
“也就是说，病患难度越高，就越是能获得高评分。”
众人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内心里，却是补了一句：“这得是在项目成功的前提下，才能获得高评分啊！”
赵培儒继续道：“而且，我们江新医院住院部，正好有这么一例合适的病患，也省的再协调其他病人了。”
“关于病人的详细资料，都在这里了。”
“郝主任，周院士，你带着大家，一起阅片。”
“好好研究一下这例病人，根据病人情况，再对方案做一些调整。”
众人看赵培儒已经做了决定，也不好在这时候反驳。
毕竟赵培儒是专项组的组长，而且威望很重。
等赵培儒离开后，众人都围拢在周显民院士，郝西华主任两人身旁。
“周院士、郝主任，刚才我们在会上，不好明着反驳赵院长。”
“可这例病患，难度太高了啊！”
“一个包绕的动脉过度，肝总动脉、脾动脉，都得分心去处理，这很可能会让手术时间，再多延长两个小时，意味着，多出两个小时的风险。”
手术时间越是延长，病人越是不耐受，各种预想不到的意外，会层出不穷的往外冒。
甚至到了后面，会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台上大抢救，到那时，能不能保住病人的命都难说！
……
……
……
周丹丹教授：“而且，还不仅是包绕的问题。”
“还有狭窄闭塞的问题！“
所有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狭窄闭塞，也是一个难度媲美包绕的大难题！”
一个项目，原本只有一个大难题。
可赵培儒选的这例病患，可却是有实打实的两个大难题。
周显民、郝西华两人，也是面色沉重。
“行了，我们知道了。”
“等回头，我们私下里去找找赵院长，再劝劝他。”
周丹丹教授也劝说道：“赵院长所说的高难度病人，能拿到更高的分。这点确实是没错。但……“
“但我们现在，和苏省相比差距太大，我们这时候是求稳的时候。先把项目的直接目标做完，再说其他吧。“
“况且，赵院长拿出来的新方案那么优秀，先把方案落实才是真的。这时候，不应该再横生枝节。”
众专项组的成员们全都点头，这话说在他们心坎上了，先把如此优秀的新方案赶紧落实才是真的，否则夜长梦多。
以前就曾经发生过，某位专家开创出一种新术式来，结果所选的病患难度太高，项目迟迟做不出结果。而他的一位“友人医生“在其他医院，做完了类似的项目，上报到国家。
那份了不得的新术式，便成了那位“友人医生”名下的技术。
终究是那位“友人医生”抄袭了技术，还是正巧开创出了同样的方案，这就谁都说不清楚了。
所以，在尽量保密的同时，尽快完成项目，落袋为安，是所有人此刻的心中所想。
周显民、郝西华，也都深深点头。
心里琢磨着待会儿去见赵培儒，该用什么话，来劝说他。
片刻后。
两人来到赵培儒的办公室。
敲响门。
“进来。”
两人进到赵培儒办公室，就看到牧思思坐在赵培儒的电脑跟前，不断的敲打着键盘。
而赵培儒则在旁边，一边徐徐踱步，一边喝着茶，一边口述着什么东西。
赵培儒口述，牧思思打字，整理。
“赵院长。”
周显民和郝西华刚开口，刚想要劝说。
赵培儒就是一伸手，手掌竖起，示意两人先安静。
“小牧，这部分关于助手的配合操作，我要多说几点，关于游离显露胃十二指肠动脉及其发出部位近端和远端的肝总动脉、肝固有静脉的处理方式……”
“赵院长这是在……”周显民、郝西华两人惊讶的对视一眼。
这是在口述个性化治疗方案！
针对的，就是这例病人！
而且，不仅有主刀所负责的工作，连一助、二助所负责的部分，以及其每一部分中需要注意的事项，甚至连遇到各种意外时，应急预案中该如何应对……
全部罗列出来！
详详细细！洋洋洒洒！
两人越听，心中的震撼越多！
逐渐的，两人的思路也跟着赵培儒，沉浸进去！
连最开始自己进来，要劝说赵培儒放弃的初衷，都忘到脑后了。
“赵院长竟然，已经将方案完善到如此地步了么？”
“连对病人的个性化改良，都已经全部做完了！”
“甚至连每一步手术细节，都推敲到成熟、详尽、具体的地步了。“
两人吃惊万分。
他们那边的专项组成员们，才刚刚开始了解病人情况，通过病人的各种指征，尝试着开始推敲手术细节。
结果赵培儒这，都已经全部做现成了。
根本就用不到专项组成员们。
而且更关键是……
两人越听，越是发现，他们所发愁的那两个难题……
在这份细节方案中，竟然全部都有对应的处理方法！
当两人听到，赵培儒在应对“闭塞狭窄”的处理时，脸上的震撼之色，无以复加！
“解决了！”
“闭塞狭窄问题和局部逆流问题，全都解决了！”
“而且，还是通过‘局部逆流’操作的分支操作来完成的。“
这也就意味着，“闭塞狭窄”的解决部分，不会额外增加多少操作，不会增加多少工作量，顺带就能完成。
“很多这类包绕严重的胰体癌患者，其实都会并发闭塞狭窄。”
肿瘤压迫挤压周边重要血管，在包绕胰体癌临床患者中，非常常见。
反而是他们专项组成员们，一心想找的“单一包绕患者”，比较少见。
单纯只是为了快速完成项目，才会想找那种少见病人。
“赵院长此次手术，会对胰腺医学界，有更重要的参照意义。”
“比起单纯为了项目而完成项目来说……格局显然是更高了。”
相比起来，他们一心只想完成项目，好在竞争中，赢过苏省。
而赵培儒，却一心系着广大病患，想的是真正对病人友好的术式。
两者格局相比，高下立判。
两人心里感慨完之后，心里的那些“劝说”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
人赵院长连手术方案，都已经细化到如此地步了，而且还没对手术增添多少工作量，也就没有硬要劝说的必要了。
这时，赵培儒的口述，终于结束。
牧思思那里，也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这时，赵培儒才对高显民和郝西华道：“不好意思，你们刚才要说什么？”
两人支支吾吾。
赵培儒道：“我倒是正好要找你们。”
“这台手术，需要两名助手。”
“小孟担任一助。“
“那么二助，就从你两中间选一个，你们谁愿意来？”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神差点撞击出火花！
他们都想上手术台当二助！
如此精彩的手术，如此精妙的术式，不参与，恐怕会成为终身遗憾！
实际上，这个二助位置，本应该是三人参与竞争的。
还有一个外援专家莫畅，也理应有一席之地的。
可莫畅回去了广仁医院，叫了两次也没叫回来，反而让他俩的机会变大了。
他们此刻，心里还得感谢外援专家莫畅呢。
“赵院长，我俩都想上，您看我俩谁合适？”
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蠢蠢欲动，看到了无比渴求。
最终，只能将决定权，交给赵培儒。
赵培儒想了下：“那就……高院士吧。”
“我看过几个高院士公开手术的录像，你对胰体癌手术有着充分的了解，应该对这台手术更有益。”
由高院士主负责。郝西华主任也要吃透这份治疗方案，如果术中有什么情况，你要随时能顶上来。”
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不至于让旁边的郝西华心里难受。
实际上，他还是看中了高显民在胰体癌领域相对不错的操作技术。
赵培儒：“由高院士主负责。郝西华主任也要吃透这份治疗方案，如果术中有什么情况，你要随时能顶上来。”
高显民大喜！
郝西华挤出几分笑容，也点点头。他知道，这台手术，多半是没有他发挥的机会了。
刚才听完这台手术的细节，他也大概估算出了这台手术的用时。
约莫就是在5到8个小时，具体的看术中情况。这个时长，不论是操作向来高超的赵培儒，还是年轻人小孟，以及常年奋战在胰体癌一线的高显民院士，显然都能轻松拿下。
……
最终，到了手术时间。
观摩室中，一群专项组的成员们，早早就就位。
之前，他们还鼓动高显民和郝西华，去劝说赵培儒，放弃这例“集合了两个大难点”的病人。当天，两人回到专项组的会议室后，就和众人解释了这事。
并且，高显民院士还向众人保证，“虽然不能透露具体的治疗方案，但我可以和大家保证，第二个闭塞狭窄的难题，不会影响到项目的顺利进行。”
此刻，众人看着里面的手术台。
“不知道，赵院长，高院士他们，会怎么解决闭塞狭窄的问题。”
“是啊，好担心啊。”
周丹丹教授也有些少言寡语：“这台手术，有点太急促了，应该再多讨论一下关于闭塞狭窄问题的解决办法，之后再开展的。”
她也生怕闭塞狭窄问题，会让这台本应该充满亮点的手术，前功尽弃。
人群中，一直跟随赵培儒的单鸿琪教授，反而比较淡定。
他跟随赵培儒和郝西华，去过洛省，完成过一系列胰腺项目，深知赵培儒的为人处世、行事风格，知道赵培儒也是个很稳当的人。
“病人麻醉好了，推进来了。”
“手术要开始了。”
众人屏息凝神，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向里面。
赵培儒选择在腹正中切口，随后，探查腹腔腹水问题，以及结节、肝脏是否有被挤压转移问题。
随后，随着游离和离断工作，胰体部分，逐渐暴露出来。
用动脉夹，夹闭肝总动脉，肝固有动脉。
之后，自根部切断腹腔干，切断肝总动脉靠近胃十二指肠动脉处发出的近端……
一整套流程下来，众人看的眼花缭乱。
他们只知道宏观的治疗方案，此刻的细节，有些医生水平高一些，能看懂的多一些，有些水平低的，就完全是一头雾水了。
高丹丹教授，则看的津津有味，眼睛里甚至有光。
她突然道：“局部血管逆流工作，快要完成了。”
“闭塞狭窄的问题……”
她还一直担心着闭塞狭窄的问题。
下一刻，她突然眼睛瞪大，不说话了！
“竟然可以这样处理么？”
“在做局部血管逆流的同时，以及将胰颈部连同肿瘤在内的胰体尾、脾脏进行切除的时候，保留全胃，来解除闭塞狭窄的问题么？”
之前她们的解决思路，都是重新扩张被挤压狭窄的肝总动脉等重要血管管道。
而赵培儒这种方式，却是在“局部逆流”的同时，将这几根重要血管，纳入到局部逆流循环当中，改变其“重要血管”的属性，让不狭窄的那几根血管，替代发挥其重要作用。
这种“狸猫换太子”的做法，既保证了局部血运的通畅，也省却了重新扩张血管、或者切除缝扎血管的工作量。
这对于一例需要切除肿瘤的、创伤大的手术来说，这种避免无端增加工作量的处理方式，简直太合适了，对病人太友好了。
“这一步操作，巧夺天工，独具匠心啊！”
周丹丹教授此时，头皮都在发麻！
这是把治疗方案，制定成逻辑缜密，构思精巧的医学逻辑推演了啊。
“胰腺解剖学，让他剖析的彻彻底底，都玩出花来了。”
周丹丹下意识道：“单鸿琪教授，你们这位专项组的赵院长，在胰腺领域，都能开宗立派了啊！”
如此高的评价，其他专家们却是一个反对的都没有，全部都是深有同感。
原以为，能构想出一个“血管反流”，就让他们大受震撼了。
没想到，赵培儒院长竟然能在“血管反流”的基础上，还能再构想出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方式，将重要血管置换！
太惊艳了！
难怪，之前赵培儒在面对如此高难度的病患时，根本没有别人的那种发愁和着急，反而一直都是如有成竹在胸，一直都很淡然的样子。
手术台上。
作为二助的高显民院士，这时正好空闲下来，这个阶段，没有他的工作。
他也感受到了，来自观摩室中，那灼热的目光，和一道道震惊的眼神。
他看了眼正在认真操作的赵培儒，心里也生出一股敬佩来。
“一台手术，让我震撼了两次，拿出了两种旷世绝伦的精妙想法来。”
“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胰体癌手术，怎么就没有来早点拜访一下赵培儒院长呢？”
如果他早点能了解到这两种处理方式，他以前的许多台胰体癌手术，都能让病人少受很多罪。而一些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法手术的患者，也能靠着这两种巧夺天工般的构思，让他们获得治疗的机会。
在众人的种种心思中……
这台手术，终于全部结束。
用时五个半小时。
当手术结束，病人被推到观察室后，观摩室内的众人，齐刷刷的鼓起了掌！
周丹丹教授拍这手，下意识的摇头赞叹：“赵院长，您这局部血管逆流置换操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和您比起来，我简直都像是井底之蛙，感觉之前七八年的胰体癌手术，都白做了！”
她做过那么多胰体癌手术，可却从未想到过这种“逆流”之法“和”置换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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