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_问道之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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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至于第三桩案子,”花笺托着下颌回忆,“也是最近的一桩命案。新朝初立,当今圣上大兴科考,如今这时节恰好临近秋闱,州郡子弟书生莫不汇聚金陵城。”

  “第三桩命案,死的正是几个入金陵参加乡试的书生。由此惊动了官府,也请来了玉妙宫的女道长们查案。”

  “可惜,玉妙宫年轻弟子人手不够。”随逐将酒杯一饮而尽,“否则这“好差事”也轮不到我们头上。”

  花笺笑着恭维“自然是能者多劳了,濯缨君。”

  告别花笺,回客栈的路上。

  随逐对他的三位蠢师弟道“这回这水鬼实在古怪,说是水鬼,死者身上却又不知哪来的烧伤的痕迹。明日我先带几个弟子去官府看看那几具尸首的情况,剩下的好好待在客栈,不要轻举妄动。”

  三人应是。

  翌日,早起的弟子都被拉去了官府。没早起的,便乖乖留在客栈守门。

  叶聆风属于前者。衣轻飏和步九八自然归为后者。

  待到日上三竿,在客栈大堂用过一顿早午饭,衣轻飏推门而出,在繁闹的市集口挂了个布条,上书“当代半仙,卜卦算命”八个大字。来往行人无不侧目。

  他则悠哉悠哉,接着在地上铺上一张灰布,同样写上“若是不灵,分文不取”。而后往灰布另一端席地而坐,抱着臂,半阖上眼,神神叨叨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当代半仙”的意思。

  步九八过来买包子,不由立在那张迎风飘扬的布条下叹为观止“不是吧,九九你还真来算卦还债了”

  衣半仙兀自波澜不动。

  虽说名头搞得有模有样的,但他那张脸着实太过年轻,没有丝毫仙风道骨的说服力。但也归功于这张脸,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小姑娘,羞红着脸问“这位小道长,能算姻缘卦吗”

  衣半仙将三枚铜钱握在手中,煞有介事地摇上六遍,六爻定卦后,再认真说上一通,自认为指点了不少懵懂少女的迷津。

  可惜小姑娘们心思明显不在此处,来了好几个后,终于有个大胆的含羞带怯地问了“小道长,那您算过您自己的姻缘卦吗”

  “哦”步九八蹲在一边啃包子,拖长语调瞎起哄。

  衣轻飏略显茫然“这位女居士,你确定不算自己的卦吗”

  小姑娘看了一眼远处为她加油鼓劲的姐妹们,也在他面前蹲下,红着脸认真点头“嗯,我出钱,让道长算您自己的姻缘卦。”

  奇闻。

  但不无不可。毕竟银子就是老子,他就是孙子。

  衣轻飏便依旧摇六遍铜钱。步九八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半晌后,衣轻飏看着卦象,不言语。

  小姑娘忙问“道长,这是什么卦呀”

  “坎卦,凶卦呀。”步九八托着下颌,“两坎两水,重重险阻之意。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九九每次给他自己算卦,都必是凶卦无疑,若不是凶卦我还不信呢。”

  小姑娘问“坎为水水除了凶险,还有什么解释吗”

  步九八道“上坎为**,天险。下坎为急川,地险也。无论天险地险都非本人所决定,而由外部因素施加,是以难以逾越。”

  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所以岂不是注定无解了”

  “那倒是不一定,世上没有绝对的凶卦,一切都事在人为而已。”步九八又问,“九九你这还没算完呢,变夭呢变卦呢,又是什么”

  衣轻飏本人对此毫无兴趣,一把抓回硬币“问这做什么我又不信卦。”

  步九八鄙夷道“就凭你这态度,怪不得回回算自己都是凶卦。还半仙呢还不灵分文不取呢”

  “我心很诚的。”衣轻飏无辜地歪头,“赚银子的心极诚。”

  下午临近日暮收摊,衣轻飏清点铜板,抠抠搜搜地一枚枚数清还给步九八“喏,路费,咱俩这账就算一笔勾销了。”

  步九八看他夹起那摆摊的两张布往前走,“诶,九九,你不回客栈又去哪儿”

  “给大师兄买特产呀。”衣轻飏理所当然道。

  “你等等”步九八追上去,“我也要给二师姐买东西”

  衣轻飏买的特产大半是吃的,他除了吃的也想不到其他好东西了。步九八则专门挑了间首饰店,一样一样地挑选送给女孩子的首饰。因为他浑身上下银子有限,因此挑得极为细致。

  衣轻飏等他磨蹭了半天,还没买完,不由有些不耐烦,懒散地倚着柜台打了个哈欠

  “有完没完啊您”

  步九八兀自挑得不亦乐乎“九九,你说二师姐到底喜欢哪种的明丽一点好呢,还是素雅一点好呢”

  衣轻飏不稀得搭理他,因为这问题他已问了不下十遍了。他随意地在店里转转,却不经意看到了另一个柜台中,被珍藏地放在小木匣里的男子玉冠。

  奇妙地,看第一眼他便觉得,这东西适合出现在大师兄头上。

  店家夸他好眼光“这位小道长,这玉可不是普通玉啊,这可是上好的独山玉,如此大如此完整的透水白独山玉,小店可仅此一块。”

  上面雕的是仙鹤云纹,很少有东西能如这般,几乎处处合衣轻飏的眼。

  问了价钱,连好奇围过来的步九八都牙酸,偷偷扯他袖子,示意咱俩穷道士铁定买不起,看也没用。大师兄给的银子倒还剩了一些,只是仍旧差了很远。

  步九八挑好首饰,见他还杵在那儿,二话不说拽他往外走。二人都走到了之前摆摊算卦的市集口,衣轻飏忽然决定折返回去。

  步九八说“你连路费都借的我的,你拿什么买”

  衣轻飏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回到店里,衣轻飏将芥指里放着的长命锁拿了出来“这东西,可抵这玉冠吗”

  店家犹疑地拿起长命锁看了半晌,又郑重地放下,道“绰绰有余了,小道长。你确定要拿这东西来抵吗这长命锁对你来说,怕是个珍贵物件吧”

  衣轻飏一哂“终归是个物件罢了,抵不了人。”

  这辈子他一出生就戴上的长命锁,好比一根薄弱的线,牵起另一端他的俗世双亲。如今另一端早就断了,他亲历了两辈子失而复得,终于认清亲情于他这种人而言,终究是可望而不及的东西。

  留下这东西这么久,也只是徒留一个过往的念想而已。

  他想要无牵无挂,还清一身孽债后逍遥世外。真正的“逍遥”,是不需要这东西的。等终于决定送走它时,衣轻飏反倒松了口气。

  店家为他取出玉冠,小心地包进一个小匣子里,见衣轻飏极为珍重地收好,不禁又道“小道长这是舍弃了过去的念想,去寻另一段新的念想啊。如此甚好,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衣轻飏一怔,下意思反驳“不是,我只是”

  店家露出一种“不用说,我懂”的表情。

  衣轻飏只好吞回话。

  不是,他一个男的,买一个同样男子用的玉冠,怎么对方就“不用说,我懂”了呢

  店家又道“小道长,我把这东西先给您留着。若您过几个月后悔了,还可以回来赎买。”

  衣轻飏笑了笑,并不应声。

  逛完市集再回去,天是真正黑下来了。

  二人抄小路,中间要沿秦淮河畔走一段,路上既没人家也没路人的,黑得瘆人。步九八勇敢地站前面道“九九,你站我后面,师兄我保护你”

  衣九九“成天到晚自己吓自己。”

  他绕过实际上腿软走都走不动的步九八,悠闲地往夜色深处走。渐渐地,河上泛起了水雾,向岸上弥漫而来。

  步九八忙不迭跟上,小心地拽住衣轻飏袖子,左顾右盼忧心忡忡“九九我怎么总觉得,这雾怪得很”

  “您心里作怪吧”衣轻飏头也不回地道。

  “哪有九九,真的,雾越来越大了”步九八有些慌了。

  衣轻飏停下脚步。果然,刚刚还隐隐望得见对岸的连片灯火,如今雾气遮挡,别说前面了,四面八方都陷入了迷雾之中,路上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九九,你帮我看看,”步九八紧紧拉着他袖子,腿直发抖,“我后面有没有人。”

  “哪有人。”衣轻飏看了后说,“你少自己吓自己。有没有带符纸,我打个火,前面路都看不清了。”

  “哦,哦,我有。”步九八把装了首饰的盒子放地上,往他衣襟里忙里忙慌找符纸,找到后递给衣轻飏。

  因为两手都是东西,衣轻飏先把吃的都放地上,又把装了玉冠的匣子让步九八拿着。他连连画了几张符纸,唰的一下,符纸们便各自悬浮升起,照亮出火光。

  黑夜中骤然亮堂了许多。

  其中有一张符纸火光忽闪忽闪。

  步九八盯了过去

  猛地,雾气中映出一张白粉红腮的女鬼脸。

  “啊有鬼啊”步九八尖叫,死命掐衣轻飏。

  女鬼“”

  女鬼二话不说抢过他手上的东西,抓起地上的首饰盒,嘻嘻嘻一笑,风一般往雾中跑了。

  “你大爷”衣轻飏脱口而出。抢东西抢到他头上来了

  他正要追,步九八却被吓得不轻,死死拖住他袖子,硬是不敢让他放自己一个人待这儿。

  “呜呜呜我再也不来捉鬼了”步九八哭得稀里哗啦,“捉妖怪也不来捉鬼了太吓人了”

  衣轻飏搡了他一把说“哭什么哭”

  步九八道“咱们的东西都没啦呜啊我送给二师姐的首饰”

  衣轻飏恨铁不成钢“那你还拖着我不放追去呀”

  步九八抽噎了一下,“没、没别的法子了吗我、我怕鬼”

  “那您就搁这儿哭吧,九八大爷。”衣轻飏冷冷抽出自己的袖子,追了上去,符纸绕到他身前照亮前路。步九八忙不迭拾掇起一地吃的,边抽噎着,边可怜兮兮地追了上去。

  二人追到河边,鬼没见到,却见水雾弥漫的岸边,正停着一艘华灯初上的三层画舫。

  画舫上轻歌曼舞,流光溢彩,客人与歌伎间的谈笑声清晰可辨,真好似寻常繁闹的画舫一般。

  步九八擦擦眼泪,看傻眼“这、这画舫什么时候出现的”

  衣轻飏冷静地说“那就得问刚刚那女鬼了。”

  步九八看看他“那、那咱们怎么办三师兄让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来着可东西还在他们那儿呢”

  衣轻飏轻飘飘道“那还不简单追去呀”

  作者有话说

  论卧龙凤雏,清都山全门上下只认这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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