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_问道之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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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上来后,才知道上了一艘贼船。

  他们在船下犹豫那片刻,抢了他们东西的女鬼早没影了。画舫内觥筹交错,四个各有美法的美人齐齐拥了上来,脂粉香气扑了他俩满脸。

  其中一个亲切地拉着衣轻飏的手往里走,说“公子,你们今儿算是来着了咱们的花魁马上初次登场,能亲眼一见这金陵城最美的人,这福气旁人可求都求不来啊”

  衣轻飏想起来那幅美人图,不觉好笑。

  这还真是走哪儿,哪儿都说有金陵城最美的人。可这人呢是半天没见着,到现在也不知道男的还是女的,高的还是矮的,胖的还是瘦的。

  衣轻飏索性抽出自己的手,笑说“这位姐姐,我们不看花魁,只要你把我们的东西还回来。”

  那位颇有四美之一杨妃之姿的美人掩唇轻笑“公子真是与我们说笑话,您问问这画舫上的客人,哪位今天上船来不是为了一睹花魁芳容”

  她眉目仿若天生含情,意味深长地看了衣轻飏一眼“您也别急,在此稍坐片刻。您想要的东西,等该出场的人物登场了,自会分毫不差还给您。”

  步九八随衣轻飏坐下,不安地四处张望,嘀咕道“这群女子真是奇了怪了,靠抢人东西招揽生意”

  “九八。”衣轻飏轻叩桌面,堪称和蔼地问,“你看出她们是人是鬼了吗”

  画舫开始缓缓地在秦淮河上前进。

  “说起这个,倒是奇了怪了。”步九八皱皱眉,“是我道行太浅还是她们修为太深我只觉得她们如普通人一般,身上毫无怨力或妖力。”

  衣轻飏半垂下眼,轻叹“那就是了。”

  “是什么”步九八茫然地睁着眼问。

  嘭

  船身像忽然撞到什么东西,剧烈摇晃了一下。步九八慌乱跳起,瞪大眼睛“怎么了怎么了船怎么突然开始沉了”却见周围人包括衣九九,仍岿然不动端坐如常,船身即使开始下沉,周遭欢笑声仍无异样。

  步九八不由怀疑衣九九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慌慌张张地使劲摇他“九九你还坐着呢船开始下沉了,咱们还不跑”

  “安静。”衣轻飏支着下颌,闲闲地侧首看他,“反正没什么大事,淹不死人。”

  “怎么淹不死人”步九八看他那端坐如常的样子便生气,急吼道,“我可不会水啊”

  衣轻飏这才稍稍认真起来“九八,记住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皆为幻境。勿要慌张,也勿要当真,保持冷静,等我”

  话没说完,船身猛地一抖,扑通全扎入水里。

  “等你等你什么”

  步九八惶恐不安,猛溺入水中,完全不懂如何呼吸了。

  再往四周看,哪里还有衣九九的影子他只感觉自己旱鸭子似的扑腾了几下,便越沉越深,逐渐失去了意识。

  果然步九八不甘地想,他这是上了一艘贼船。

  和煦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躺在榻上的美人一双眼睑上。

  须臾,那美人眼帘微微动了动,如透明的蝶般在光线下振翅而动,美得动人心魄。这位图画般的美人,便像被画师最后在眉心添了一笔红,终于画龙点睛,从纸上活了过来。

  掀开眼帘后,他目光颇为镇静,清醒得好似从未陷入沉睡。

  只是这大大咧咧在榻上盘腿而坐的姿态,颇有些破坏了这幅美人图的美感。偏偏破坏者毫无自觉,甚至还抠抠后脑勺,抓了抓那头墨黑的发,有些奇怪

  这脑壳上戴的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衣轻飏趿起地上的鞋。能把所有鞋都穿成拖鞋,这一方面也算他的一种能力了。走至窗边梳妆台上一面尺寸颇大的铜镜前,衣轻飏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吁

  衣轻飏倒吸一口冷气。实在是太伤风化了

  这模样完全是照着女子的妆发来打扮的。头上编髻簪钗,眉心依照原有的红痣画成莲花纹的花钿,粉倒是没扑,毕竟天生白皙,唇却抿了口脂,艳如烟霞。

  最有伤风化的主要是底下那身衣裳。蚕丝纱制,丝绸滑如流水,半露不露的,把什么叫朦胧美演绎到了极致。

  衣轻飏望着镜中这样的自己,不禁缓缓冒出个大大的问号自己过去有一世投胎成女人了吗他往下一摸,勉强冷静下来还在还在,不要自己吓自己。

  果然又是障,镜中的自己幻化成了前面某一世的模样。若是除去妆发,相貌是没什么变化,就是年龄嘛,比起少年大了几岁的样子,身高估计赶得上大师兄了。

  衣轻飏又不觉有些无语。就这过于可怕的身高,这明显的喉结,画成啥模样,别人也明显认得出不是女人啊。

  他一边无语一边开始看不惯地拆头发,拆首饰,披衣裳。反正他是厌恶自己那张脸,画得越好看越厌恶。

  拿洗面盆覆面后,妆几乎洗得一干二净,他正找了块干净手帕擦脸,房门忽然敲了敲,又哐啷一声被人推开。

  “阿一你怎么还没打扮好,所有人就等你一个了”

  女子语带埋怨地走进,见到衣轻飏的模样不由拿帕掩唇道,“你怎么什么都还没化头发还这么乱这样怎么去排练”

  衣轻飏挑眉,问“排什么练”

  女子睁大明丽动人的双眸,“什么排练花魁出场的排练呀。你可别告诉我,你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三日后你就要作为花魁正式登台表演了”

  “劳驾。”衣轻飏觉得他要捋捋,“我今年几岁,这位姐姐”

  “十八呀。”女子探手摸向他额头,“也没烧着啊,怎么今天奇奇怪怪的,连自己年龄也忘了”

  那还好。衣轻飏心道,至少他们这还不算拐带幼小。

  等等,花魁

  他

  衣轻飏迷迷瞪瞪地被女子拉走,听她不住地念“算了算了,再化也来不及了,反正只是排练,先这么着吧。阿一呀,你听我说,先按咱们预定好的位置上台,然后”

  他微微蹙眉,好像模模糊糊地抓到了什么线索。

  当年为了以怨制怨,压制八大神器,他卜算前世,寻回了前世记忆,借前世之怨来压制神器之怨。

  可这些前世,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记忆。衣轻飏寻回的记忆也不全,再加上他刻意不去回想,这些记忆于是全积压在他心海深处。如今他再在这堆破烂里捣鼓捣鼓,找了一会儿,便很快发觉出这是哪一世了。

  果然是和美人图对得上的一世。

  八大上古神器司人间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共八苦。神器各自封印的怨气也自然对应某一苦。衣轻飏当年放入美人图中,用以压制神器怨灵的正是他第二世的怨气。

  其苦,为老。

  这个第二世是衣轻飏给它编的序。因为拢共八个神器,一个放他现世之怨,七个放他前世之怨。他就只寻回了七世,谁知道七世前面还有没有前世

  衣轻飏并不管这些。他只按最开始太虚镜那一世的小屁孩为第一世,现今这一世就为第二世。

  既有此说,他便有些理解了。于以色事人的花魁而言,容颜衰老自然便是最大的痛苦了。

  他并无意追寻前世并自哀自怜。这种事在衣轻飏看来无异于吃太多了,找不到事儿干。他只想收回神器,但收回神器需得先破除障。

  当务之急,是找到障眼。也就是美人图。

  可惜,他那堆破破烂烂的记忆里并无美人图的影子。毕竟,是先有他的前世,后有他把前世的怨气放入美人图。谁也猜不到,神器会在障中以什么方式合理化它的存在。

  头疼。

  但它们懂得自己找上门,衣轻飏还是挺欣慰的。

  这也是他这几年始终不急不躁的原因。须知,怨灵这东西,沾上一点便终身都甩不掉了,是最不该招惹的东西。而衣轻飏偏偏将它们全招惹了。

  这些个神器,很大程度上已经刻上了他的影子,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他不刻意寻找,它们也会带着一窝子怨灵找上他的门。

  在他出神之际,女子已经带他到了排练场地。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一艘三层楼的大型画舫,常年漂泊秦淮河上。

  从其他人的称呼中,衣轻飏知道了女子名叫浣花。又从浣花的口中,衣轻飏知道了自己原本准备的节目是剑器舞。这让他又颇为头疼

  所谓剑器舞,剑嘛,他倒是没什么问题。至于舞嘛,他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还舞得起来

  “你要临时更换节目”浣花又睁大了她那双明丽动人的眼睛,充满怀疑,“那你要表演什么,阿一”

  衣轻飏托着下颌思索,目光掠过舞台上的诸多乐器,最后落在其中一样上,指了指“表演那个,如何”

  美人图是按前世记忆的逻辑存在的,要想找到它,必须得先按前世走完这部分剧情。即使叫他表演是赶鸭子上架,他也不得不上架了。

  接下来三天,衣轻飏一面排练,一面在画舫上四处游荡,寄希望于能在船上寻到美人图。

  而在障外,客栈里坐着的随逐已经濒临崩溃。

  他无力地将双手撑在桌上,脸颓废地埋入“我死定了走之前大师兄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照顾好这些小弟子,照顾好九九。结果呢我不仅把九八弄丢了,还把九九也弄丢了。”

  “我已经没脸见大师兄了,你们回去告诉他老人家我随逐就此叛出师门,此生再不回山了”

  坐他对面的年轻师侄汗颜道“没这么严重吧三师叔咱们若再找不到人,要不先写信告知容与君,请他来一趟”

  随逐一下精神了“不行现在告诉他我就死定了”

  “找,给我接着找,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信了,这么小个金陵城,他俩大活人能藏哪儿”

  就在这时,门外叶聆风急慌慌拎着一个被水浸湿的纸包进来“三师兄,我们找到了,找到了”

  随逐站起,惊喜不已“找到人了”

  叶聆风把气喘匀“找到吃的了。”

  随逐疑惑“吃的九七我没叫你找吃的,这都什么时候了。”

  叶聆风解释“不是,是我们在河里,捞到了许多袋点心。”

  他指指后面拎着更多袋湿纸包进来的流时,“我和流时看过,这里面有很多袋玉露团,都是九九爱吃的,还有豆沙糕,桂花糕,千层糕,梨花糕,栗子糕”

  听叶九七报菜名似的念了一通,随逐不由叫他打住“你的意思是,这些可能是九九买的他是属猪的吗,买这么多”

  叶聆风却极为认真地点头“只有九九那种食量大如牛的人,才会买这么多吃的,还是甜食。”

  “在河里找到的”随逐不由头疼,“他俩不会去招惹秦淮河里的水鬼了吧”

  由于清都山弟子有些常年在外历练,所以门内每位弟子都有一盏属于自己的长明灯放在北峰侧殿。长明灯灭,则代表该弟子已身死。九八和九九的长明灯还好好亮着,虽说随逐嘴上说他回不去清都山了,但实际上他知道这俩倒霉孩子肯定还活着。

  叶聆风担忧不已地蹙眉“三师兄,咱们该怎么办”

  随逐捏捏眉心“没办法,只好先去会一会传闻中的水鬼了。”

  所谓水鬼,鬼嘛,一般晚上才会出来溜达。

  随逐带领若干弟子,夜幕时分蛰伏在秦淮河沿线,稍有异动,便互相以符纸通信。

  夜渐深,随逐一面拍赶腿上的蚊子,一面抬头观察。却见水雾渐渐弥漫至岸上,辨不清四周环境。

  身边弟子皆察觉出这雾气的诡异,扶剑警惕。什么鬼影都没出现,倒是雾气深处,出现了一艘三层画舫。其上乐声,谈笑声,作乐声与寻常画舫无异。

  随逐少有的郑重,看向众弟子“我带一部分人上船,其余人在岸上等待,不要轻举妄动。若天亮时分我们还没回来,便速速去信告知大师兄,明白了吗”

  弟子们都明白这艘画舫的诡异,凝重地点头。

  随逐面色肃然地领着叶聆风、流时一行人上了船。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三师兄神色如此正经,不由也沉下了脸,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情怀登上画舫。

  等上了船,这群视死如归的玄门修士才发觉,自己成了这艘轻歌曼舞的画舫中最格格不入的存在。

  一群姑娘来迎他们入座,为首的一个美貌女子亲切地招呼道“公子,你们今儿算是来着了咱们的花魁马上初次登场,能亲眼一见这金陵城最美的人,这福气旁人可求都求不来啊”

  若是衣轻飏或步九八在,便会发觉这女人台词都没变。

  随逐正经的神色旋即消散如烟,“嗯花魁美人”

  “那巧了不是”他笑了笑,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贫道最爱渡的,就是这类误入迷途的美人。”

  众弟子“”

  作者有话说

  衣轻飏来吧三师兄,给您老整个大惊喜。

  随逐你踏马给我翻译翻译,什么踏马的叫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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