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_奸臣反派给我冲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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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陆暄说那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他身体僵硬得浑似一块铁板,脸却通红。

  方才红杏没走时,纪淼淼因为怕被她发现两人的存在,往后靠了靠,可她却忘了,这张桌子本就不大,藏两个成年人已然勉强,如此一来,她和陆暄的距离,简直近得不能再近了。

  而方才见慎儿进来,她便知道红杏已经走了,想伸手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可以走了,却好像一不小心失手……摸到了他的小腹。

  从现世来的纪淼淼自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大家闺秀――当然原来这个纪淼淼也但不得如此称号,知道若再向下哪怕一寸,便是那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陆暄小腹很烫,炙热的温度一路顺着纪淼淼恨不能砍掉的那只手臂一路烧到她脸上。

  她慌忙想抽回手,谁料手忙脚乱之间竟一不小心掀开了陆暄的外衫。

  纪淼淼心中叫苦不迭――自己这次大概真的要被当成不世出的女流氓了!

  陆暄的情况自然也没好到哪儿去,纪淼淼的手碰到他身体那那一刻,他就已心神大乱,可谁知那人竟还继续作乱,掀开了他的外衫!

  他不知道这个此刻与他相距甚至不足咫尺的少女是当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是就在故意作乱,一把抓住了那只乱动的手,说道:“纪姑娘,在下好歹也是个男人。”

  他原本是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话的,可或许是此刻气氛实在有些尴尬,而他也确实已然乱了阵脚,话出了口,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就仿佛……他当真被点着了火一般。

  纪淼淼闻言,触电一般收回了手,像只被惹急了的兔子,极快速地从桌子下面蹿了出去。

  方才在矮小的桌案下躲着,动作之间不免扯松了衣服,再加上下面不透气,纪淼淼额头脖颈都出了些薄汗。

  慎儿看见突然冒出来的纪淼淼,又吃了一惊――她方才听到的明明是陆暄的声音啊!

  而再一看,姑娘竟然还衣衫不整,满头薄汗,甚至连头上的簪子都歪了!

  慎儿愣在原地,惊得哑口无言。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紧随纪淼淼身后,那桌子下竟然又爬出来个白衣男子,也是如出一辙的衣衫不整,满脸薄汗!

  慎儿无语凝噎:“姑娘……这是……”

  纪淼淼看她表情,就知道这小丫头肯定又误会了,用力弹了她脑门儿一下:“想什么呢!我只是碰巧在小厨房碰见他,又碰见了二姨娘院里那个红杏,觉得不对,这才躲到桌子下面看她想干嘛。你这小脑瓜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啊?”

  言罢,又恨铁不成钢地剐了她一眼。

  慎儿却好似梦游般答道:“真碰巧啊……”

  “那可不……”纪淼淼答了一半又觉得不对劲,用食指重重按了下慎儿的额头,“巧什么巧,若不是这样,我还发现不了二姨娘的新阴谋呢!”

  慎儿一听这个,才仿佛梦醒一半,激灵道:“什么?二夫人莫不是又想用什么诡计害姑娘吧?”

  纪淼淼没答话,看了看那锅仍沸着的水。

  就表面来看,清水依旧是清水,光看外表似乎并没有丝毫变化,可是纪淼淼知道,红杏一定把那包不只是什么的药下在了这里面。

  这锅水旁边是方才她与陆暄刚擀好的面,还有用来炝锅的青菜,只要稍微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待锅中水烧开后便要下进去的。

  而这里是东院的小厨房,通常都只有纪淼淼在用,今日又恰巧是纪淼淼的生辰,让人很难不把“面条”和“纪淼淼的长寿面”联系在一起。

  红杏大约也是铤而走险,便干脆一搏,直接将药下在了这锅水中。

  而至于为什么她敢如此大胆地直接将药下在清水中,便大概如此刻纪淼淼所看到的一般。

  ――这药是无味的。

  她拿起小勺,准备舀一点尝尝,却被陆暄抓住了手臂。

  “这里面有药,不知是什么的情况下,不要冒险。”他眉头紧皱,简直将“关心”二字写在脸上。

  纪淼淼安抚地拍了拍他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示意自己心里有数。

  “红杏方才已经被慎儿发现了,而且来的时候也是与旁人一起来的,她若是敢在这里面下什么立竿见影的毒药,岂不是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的凶手身份?”她耐心地解释道。

  然而陆暄仍不放手,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纪淼淼几乎失笑,她竟没发现,原来这两年间,陆暄长的不只是个子,还有力气。

  “所以啊,我猜,她即便是下药,也一定会下那种不容易被发现的,要很久,或者是服用量很大之后才能见效的药,那样,才能害我于无形。”

  “那也不行。”陆暄干脆利落地答道,“你身子骨本就不好,这些年才见好,就算量小,但毒药毕竟是毒药,肯定伤身子,若你非要尝,那便我来尝。”

  “不行。”纪淼淼简直要被他的执着打败了,耐下性子来解释道,“你想啊,这里面若是要服用一定量才能见效的药,那这一勺的剂量,肯定无济于事。我此刻尝了,即便现在尝不出什么,往后若连氏还有下药的胆子,我说不定还能在平日的饭菜中发现什么端倪。若你不让我尝,你总不能每日都来我院中陪我吃饭,那到时谁来帮我鉴定这饭菜中有没有毒呢?”

  陆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

  纪淼淼看着,那似乎是个“我”的口型,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陆暄方才难道是想说“我能”?

  他能什么,能每日都来钟毓院陪她吃饭吗?

  纪淼淼脸上不合时宜地一红,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忘记方才的想法。

  ――毕竟陆暄并没有说出口,或许那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平日里在书房里舌战邵远之也毫不逊色的陆暄此刻却哑火了,他嘴角向下耷拉着,眉头也还没解开,仿佛在责怪自己的无能为力,眼神中似乎又带着一丝……

  委屈?

  若不知此刻被陆暄桎梏着,她简直像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

  她心中想法没能成行,站在两人身旁的慎儿却替她做了。

  慎儿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心中的疑惑却更大了――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般要好了?

  她看看陆暄紧握着纪淼淼手腕的手,又看看形单影只的自己,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站在这里。

  最终,陆暄还是让步了,他松开手,没再阻止纪淼淼的动作。

  纪淼淼舀了一勺来之不易的“清水”,仔细品了品,砸吧砸吧嘴道:“好像就是清水的味道。”

  无色无味,那便更难确定这究竟是什么毒了。

  想到这里,纪淼淼的眼神飘向了那张被红杏踢到角落的油纸。

  她走过去,将油纸捡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

  上面果然还沾着一些细小的白色粉末!

  “这又是什么啊,姑娘?”慎儿凑过来,很不解自家姑娘拿着张普通油纸在端详什么劲。

  “方才你叫红杏听见你叫她,便将这纸扔到地上踢远了,我猜她是想撇清关系好浑水摸鱼,到时即便有人发现,只要她死不承认便没人能定她的罪。”纪淼淼小心地说道,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呼吸吹掉了纸上的粉末,“可她大概没想到,我和陆暄躲在桌子下面,将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姑娘,你和姑爷怎么会一起躲在桌子下面啊?”慎儿很会抓重点地问道。

  纪淼淼气急败坏,转头骂道:“都说了是碰巧,小丫头片子不懂就别问!”

  “哦……”慎儿委屈地想,外面的小丫鬟都说,自家姑娘自从有了姑娘就冷落了她们,她本还以为自家姑娘不一样,没想到……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所以现在的关键,便在这油纸上了。”陆暄道。

  纪淼淼点点头:“我看这纸上没什么药铺的标记,但是这里却很明显被人撕去了一个角。”

  她一边转转纸,将那个带有明显撕除痕迹的角转到了陆暄眼前,一边道:“我听说这摊贩们用的油纸虽然看着一样,但其实不然,每个造纸厂生产出来的油纸都不太一样,我们只要有这张纸,便能找到造纸厂,到时只要向造纸厂中管事的问问,向哪家药铺提供过这纸就行了。”

  她说的是“我们”。

  陆暄微微有些出神。

  “陆暄?”纪淼淼见陆暄没应声,奇怪地叫了他一声。

  他“嗯”了一声,好像自己方才一直都在听,没露出丝毫破绽:“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纪淼淼想了想:“这事越快解决越好,夜长梦多,难保连氏什么时候会再一次下手,那时怕是就没这么幸运了。这样,慎儿,我们明日便出府去找,再叫上赵拂羽……”

  “叫他做什么?”她还没说完,陆暄便打断道,眉头又微微蹙起,仿佛有些不悦,又好像在说“为什么叫他不叫我”。

  纪淼淼觉得有些好笑,她从前竟不知,陆暄还有如此粘人的一面。

  她怕陆暄不高兴,忍着笑道:“今日你与我在这一起发现了红杏做的事,他日若真要让爹惩治连氏,你还要做我的证人,若明日你与我一同出府去寻证据,那岂不瓜田李下,有做伪证之嫌?”

  陆暄想了想,没反驳。

  纪淼淼便继续道:“叫上赵拂羽,让他带着这些残余的粉末,找几个信得过的大夫,看看能不能找出这都是些什么药研成的,还有它们组合在一起的功效,或者说,毒性。”

  慎儿点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

  此刻夜已深了,不远处的正厅里,纪涟还在与那群纨绔们吵闹,丝竹声和笑闹声隐隐约约地传来,混着近处不知哪棵树上的蝉鸣声,竟有种“此处独幽静”的僻静之感。

  月上中梢,时候已经不早了,怕是不多时,便要到子时了。

  纪淼淼有些自嘲地道:“看来今日吃不上你的长寿面了呢。”

  陆暄似乎也觉得遗憾,黯淡地低下头。

  纪淼淼却又笑开了:“还真是巧,原先我欠你松鼠鳜鱼,现在你欠我长寿面,虽然我做的和你做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不过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我们也勉勉强强算扯平了吧。”

  陆暄侧过头看去,只看见清朗的月光混着昏黄的灯光斜斜地照进来,却将此刻仪容并不算整洁的少女,衬得形容丽,仿佛趁天兵天将不备偷偷下凡的月下仙女,与他的相逢也不过是露水因缘,就连这明媚笑靥也是昙花一现。

  他突然怅然若失起来,生怕一眨眼,少女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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