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 46 章10-28_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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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第 46 章10-28

  ll晨曦铺满顾府门前的那条青石板路。

  因顾府占地大,在朝中为官的人也多,进出便不需走坊门,而是在旁边另外开了个门。

  徐晏走的就是这个开在坊外的门,有几个门房在外值守。正是去官署的时辰,来来往往的一众官员见了他皆下马行礼。

  “殿下万福,怎么一大早上就出来了?”一名着绯色官服、身佩银鱼袋的人叉手行礼,笑问了句。

  徐晏侧眸扫过一眼,略略点头:“崔将军安。”

  崔绍宁走进了几步,压低声音说:“顾老前日就同人约好,去西郊山上访友去了,殿下今日来等,是等不着的。”

  徐晏看了他一眼,心念微动。看来顾审是早就想好了,一上完那份奏疏就跑了出来,不给他半点机会。

  “多谢崔将军了。”徐晏后退半步,拱手微微欠身。

  崔绍宁急忙避开这个礼,叹了一声后上马走了。

  最后开门出来相迎的人是顾立信,他今日没去官署,只着了身常服,头戴文士幞头。单单是立在门口看过来,便是风姿绰约。

  顾立信匆忙步下台阶行礼,随后看着眼前的太子,脸上神色复杂不已。

  太子容貌俊美、通晓诗书、骑射本领过人。无论哪一样,都出色到了极致。不论旁的事,谁都喜欢这样的女婿。

  可偏偏却对他女儿不好。

  他行礼时徐晏往旁避让了下,轻声道:“顾中书郎。”

  “家父今日不在,出门访友去了,殿下可要进来稍坐片刻?只是寒舍简陋,还望殿下莫要嫌弃。”顾立信扯着唇角笑了句,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罢了,徐晏遂只笑了一声,让人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奉上:“不必了,等师傅回来了,我改日再过来。”

  顾审并未向皇帝告假,身为门下省长官,无要事的情况下,能出去一两日已经是极限了。

  顾立信浅笑着恭送他回去了,待进了府里关上门,方才压低声音斥了声:“晦气。”又问侍从,“颜颜呢,今日可在府上?”

  “三娘子一大早就跟三郎出去了。”侍从笑道,“三郎这段时间每日早起都要去校场,俩人许是去了校场。”

  一朵白梅从树梢落下,砸在人头顶,顾立信步子顿了顿,轻点了下头:“如此甚好。”也省得同太子撞上,平白生出许多事端来。

  顾令颜确实陪顾证去了趟校场,却只在那待了大半个时辰,看着顾证练了会骑射和枪法。

  看久了后,一下子就失了兴致,没了之前那股新鲜劲。

  顾证见她着实无聊,便道:“走,带你去城外玄苍观逛逛,我听人说那里的蟹爪兰开了不少,你肯定喜欢。”

  “可阿娘说了,下午要去燕国公家里赴宴,他们家晚上要接新妇。”顾令颜仰脸看着他,虽很想去玄苍观,但想着今天还有别的安排,便有些犹豫了,“要不明日再去吧?”

  顾证轻啧了一声,将手中长弓挂到旁边架子上,朗笑道:“离母亲说的时间还早得很,咱们就去看一会,在观里用顿饭就回来。你不是一直好奇玄苍观的饭菜味道如何吗?”

  被他给说的心动不已,顾令颜最终还是点了头,上马往玄苍观去。

  玄苍观在京郊,一来一回用了不少时辰,等赶到燕国公府时,门口已经全是来来往往的宾客。

  顾证被人引去了外院男宾处,顾令颜往里走,径直去寻李韶。

  路上却碰着一人双手背在身后,着一身石青四合如意云纹圆领袍,站在松树下,一双桃花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楚王这张脸顾令颜自然识得,只是却不怎么熟,便只躬身行了个礼:“大王万福。”

  “许久不见三娘子,这气色,倒是比往常更好了。”楚王道了起,笑着说了句,声音温和清润。

  这两年楚王在朝中风评还算过得去,有不少人赞扬他礼贤下士,倒是也聚了些人在身边。

  只是他既不像大皇子是长子,又不像太子曾经是嫡子,且能力并未出众到令众人侧目。故而聚在他身边的一批人,野心都不算大,只期望着将来能去封地辅佐亲王。

  顾令颜笑了笑:“大王谬赞,我瞧着大王才是风采一如往昔,谁见了都得自惭形秽。”

  楚王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三娘子倒是比以前,更会说话了。”

  放在从前,顾令颜是绝对不会对楚王等人说这么多话的。徐晏打小就跟越王楚王打架,顾令颜给他上药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她那时心里对这几人不满极了,哪会有什么好脸色?

  “年岁渐长,总要比以往会说话些的,劳烦大王惦记。”顾令颜笑了笑,轻轻拉扯了一下身上的绛色青竹纹披帛,姿态带着些许闲适散漫。

  楚王站在那株柏树下没动,淡声道:“只是前几日无意间听到我二姊向四弟说起你,稍留意了些。二姊将你夸了好一顿,叫人听了,难免要好奇。”

  他这话中的意思太过于明显,顾令颜暗自蹙眉,仍是不动声色笑道:“想不到我竟是得了浔阳公主注意,下次得了空,还得去拜访一番公主才是。”

  朔风拂过,少女臂弯里挂着的披帛轻轻飞动,绮丽的面庞在夕阳映照下泛着光,杏眼中波光粼粼,笑靥轻轻点在唇畔。

  发丝随着衣衫一齐扬起,恍惚间,竟似神仙妃子。

  楚王仍旧站在那,一双鹰眼平静注视着她。过了半晌,温声道:“二姊关切三娘,三娘前往拜访,也是应当的……”

  还待再说几句,从一旁小道上转出来几个青年郎君,对着楚王行礼。

  “刚才咱们说要行酒令,还在寻大王呢,想不到躲在这儿偷闲。”朱良济温声笑了一句,站在了青石路正中,将那月白的身影挡住了大半。

  楚王看向来人,一双鹰眼微睐,随后轻轻颔首:“怕了你们那架势,准备出来躲躲,正巧碰上了顾三娘子说了几句话,竟还是被你们给逮到了。”

  崔少阳上前揽住楚王肩膀,拖着他往回走,一面高声道:“既被我们给找着了,那还不赶紧回去一块?”

  等前方吵吵嚷嚷的众人逐渐走远了,声音从远处隐隐传来,顾令颜方才松了口气。

  绿衣凑过来,低声说:“三娘,这楚王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顾令颜弯了弯唇角,缓缓收回视线:“咱们也走吧,阿娘和姐姐想必都等急了。”

  楚王碰上她或许是凑巧,但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却绝对不是凑巧。无非是想提醒她被浔阳公主给看中,卖个人情罢了。

  只是她这边,多他这句话不多,少他这句话不少。

  女宾的席位设在暖阁里,从先前的岔路处走过去要一段距离。

  燕国公府的婢女在前面引路,待最后走过一段鹅卵石小径后,方才到了暖阁门口。

  “身上怎么这么多灰!”见她来了,李韶一把将人拉过,在她裙摆上拍拍打打许久,眉头拧得紧紧的。

  顾令颜低了头一看,才发现裙摆尾端有一处地方沾染了不少黄尘。冬日干燥,大道上便容易扬灰,应当是骑马的时候被马蹄踏起的黄沙染到的。

  “去哪了?”李韶又揪着她的耳朵问。

  顾令颜往后缩了缩,护住自己那对合浦珠耳坠子,轻声道:“刚才去城外玩了。”

  给她理了一会衣襟,自己瞧着满意后,李韶又往顾令颜身上加了件斗篷,方才挥了挥手,赶她去旁边小娘子的席位上玩耍。

  有几个小娘子见她来了,神色间带着些慌乱,急忙掩住了嘴,对视几眼,不再像先前那般相谈甚欢,声音压低了些。

  顾令颜只扫了眼过去,几人慌忙噤声,抖着身子埋下头看自己桌案。

  “阿姊,你竟然偷偷跟三哥去玄苍观玩了,也不叫我。”顾容华扯着她的衣袖,哼哼唧唧的说了几句话。

  顾令颜揉揉她的发髻,轻声道:“早上不是问过你要不要陪三哥去校场,你自己说了不去的。”

  她眸光干净清澈,只这么一看过来,顾容华霎时哑口无。绞着手指哼了几声,转过头去了。

  燕国公好酒,府中佳酿颇多,摆在桌案上的蒲桃酒价格昂贵,单是闻起来,便知价格不菲。也就是今日燕国公嫡长孙娶妻,才拿了这么多出来。

  顾令颜倒了浅浅一杯,先是放在鼻尖轻嗅,而后才仰头抿了一口。

  没有多少刺激辛辣感,反倒还带着一丝甜味。她将剩下的一点饮尽,又倒了一杯。

  “这酒挺好喝的。”朱修彤见她动作,抿着唇笑。

  旁边有人说新郎出去这么久了,还没把新妇给迎回来,想必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在外面玩了一整日,身上疲乏得很,顾令颜跟着听她们闲谈,倚靠在凭几上闭目小憩。

  然而就是这么一听,竟是又听到旁边几个小娘子在议论她。正是先前来时,被她给看得埋下头的那几人。

  “顾令颜和太子的事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哭呢。”有一人将声音压得极低,却掩盖不住话语间的幸灾乐祸。

  另一人诧异道:“啊,可是我看她气色,似乎还不错啊,神色间也没什么伤感样子。都这么久了……”

  “这你就不懂了。”那人冷笑,“她总不能让外人看着哭吧,这是强颜欢笑呢。”

  本是想忍着的,但那声音着实聒噪,让人连片刻的休憩都没有。

  片刻后,顾令颜睁了眼转过头去,真诚道:“你们要想背后议论人,也总得找个那人听不着的位置吧?”

  “再有,我为什么要哭,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哭了?我背着人哭这事你都知道,你半夜来我屋子里藏着偷看了么?”

  几人原以为自己的声音够小了,没想到竟被当事人给听了个正着,霎时整张脸给羞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处。世家贵女背地里议论人,可得不了什么好名声。

  又被她话里话外给挤兑了一顿,更是捏着自己手中的帕子,低下头不敢语。

  顾容华将手中饮完的杯子掷在桌案上,指着其中一人冷笑道:“前段日子你和白四娘几个背地里议论人,被武陵公主给罚了一顿,我看你是还没长记性了。怎么,这次是想拉着别人一块受罚?”

  她指着的正是先前说话最多的一位。

  被公主派了人过去责罚的事,本是要藏着掖着的,哪料到今日竟是被顾容华给直接点了出来。

  旁边几人听说后,齐齐变了脸色,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跟她给挨上,最后一块儿受罚。

  恰在此时,燕国公家的新妇被迎回来了,众人目光便不再放在几人身上,一块跑去门口看新妇。

  “昨日在宫里碰到浔阳公主,她还向我问起你了。”趁着众人都往门口去,朱修彤靠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顾令颜瞥了一眼过去,半分诧异也没有,只轻哼几声:“知道了,上次去她府上赴宴时,她也想叫我过去说话来着。”

  朱修彤微微一笑:“嗯,就是跟你说一声,你心里清楚就行。”

  顾审出城访友,是当天去当天回的。

  然而年纪到底大了,晚上被风吹了一会,身子骨不大爽快,便又告了一日的假。

  徐晏来了几次,回回都没见着人,即便是朝会上碰见了,顾审也跑得飞快。那健步如飞的样子,跟他平常对外那副体弱多病样子,半点都不一样。

  又不好跑去官署堵人,便只能一次次跑来顾府。幸得顾家住在永昌坊,从东宫出来往东转便是延禧门,他过来倒也便捷。若是早起骑马,甚至要不了一炷香的工夫

  来了这几次,顾审照常没见他,却让人传了话出来:“殿下想说什么我已知晓,只是我年纪大了,门下省担子着实重,实在是没时间管东宫的事。”

  “何况我以往也不曾给殿下授课,殿下也知不过是个虚衔。我任还是不任,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这么几句话,就将徐晏给堵在那。顾审是侍中,明面上虽只是正三品,比不得太子太师这个从一品官职高。但侍中是实权,一省长官,人人见了皆要称一声顾相。而太子太师不过是虚衔,用来添彩罢了。

  其余人都去了官署,陪他坐的人是顾证,侍从端了几碟子糕点上来,顾证道:“咱们府上的糕点,殿下以往想必也用过。只是实在简陋,比不得东宫厨子的手艺,殿下先将就将就?”

  案几上的数碟糕点里头,一碟绿豆糕格外的显眼。

  旁的糕点都是热气腾腾的,偏就这一样,分明是冬日,却还是摆了出来。

  徐晏从心念微动,拿了一块吃了。

  他从前吃过不少顾令颜送来的糕点,其中以绿豆糕最多。只是这一次,却跟她送来的味道不一样,甚至还比不上东宫做的。

  “殿下觉得可还好?”顾证笑问了句。

  徐晏顿了一下,轻轻颔首:“尚可。”

  虽是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连印出来的花样都没变化,吃起来却是味同嚼蜡。

  “听说前几日殿下同我六哥切磋,是殿下完胜?”顾证笑道,“我六哥身手不错,和我一样师从崔将军,却被殿下给打成那样。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和殿下也能到校场切磋一番?”

  面前少年笑容爽朗,然而眼中却锋芒毕露,仿佛要化作一根根尖锐的针。

  徐晏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扣了扣,唇角扯出一个笑:“甚好,孤今日正好得了空闲,不如下午一同去?”

  “好!”顾证抚掌大笑。

  徐晏却又靠在凭几上,淡声道:“既如此,那孤今日留在这用饭,想必你不会介意吧?等用过饭,你下午就跟我一块去宫中校场,今日宫里正好有马球赛。”

  顾证面色一僵,扯着笑说:“好、好的。”

  今日并不是休沐的日子,顾立信等人中午都是在官署用饭的,故而到了用午食,竟只有顾证几人陪着。

  草草用过饭,因先前被顾证灌了几杯烈酒,徐晏便出来透两口气。

  一道颇为眼熟的身影从门前经过,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嘴上还吩咐道:“你们几个快些回去唤三娘起来,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只能吃点清粥小菜,待会下午还得再让厨房送碗炖梨。”

  徐晏想了片刻,依稀认出来是顾令颜身边的婢女,便问道:“可是你们家娘子病了?”

  陡然听到声音,绿衣被唬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来看到是他,脸色霎时都变了。

  “殿下万福。”绿衣手里稳稳挽着食盒,抖着声音说,“没什么,只是到了冬日,有些咳嗽罢了。”

  徐晏心里揪了一下,恍惚间想起上次从行宫回来,她烧了几日的事儿,便一声不吭的阔步往青梧院去。

  他以往去过那院子一两次,倒也记得路该如何走,中途虽绕了点远路,却也没多大会就到了门口。

  到青梧院门口时,正好顾容华也要进去,她端着个碟子,上面放着一碗汤药,并几个青梅。

  “这是做什么用的。”徐晏指着那青梅问。

  顾容华行过礼,却没敢隐瞒,淡声道:“待会饮过药后,压那药味用的。”

  徐晏略皱了皱眉头,温声问:“这青梅太酸了,怎么不往汤药里放点糖,或是换甜一些的糕点?”

  顾容华偏头瞥了他一眼,轻轻扯动唇角,笑了一声:“哦,殿下不知,我姐姐从来不爱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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