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 51 章10-28_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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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第 51 章10-28

  ll屋中一片暖意,因怕透不过气来,窗牖开了一条细微的缝。

  顾令颜便站在窗边,从那条缝隙间往外看着院中零星几株梅树。大团大团的红梅开在树梢,犹如傍晚霞光铺展。

  脑海里只萦绕着刚才听到那句话:季娄是三叔的表字。

  先前看到时,只觉得熟悉,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经了顾证一提醒,才猛然惊悟。

  烛火摇晃,顾证仍旧诧异的看着她,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想了一会,他又自觉不算什么大事。圣人名讳自然不是谁都能唤的,天下间不知圣人名姓的都有不少,何况是表字。

  想到这,顾证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你下次可得记着,若是在外面,千万别说错了这个。”

  将旁人的表字错说成是皇帝的,若真论起来,这罪名可不小。

  顾令颜心中纷乱如麻,整个人都处于怔愣的状态,双瞳呆滞无神,眸光涣散。待听顾证将话说完了,都尚且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方才转头问:“三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顾证顿时便有些气恼起来,咬着牙将刚才的话又给重复了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顾令颜面上一片苍白,磕磕绊绊道:“三、三哥,贵妃送你的那张角弓的角落里头,刻了这两个字。”手指紧紧捏着裙摆,指骨用力到泛白,过了片刻松开后,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顾证的双眸蓦地睁大。

  “若是旁人问起,你就说这字是你自己叫人刻的。”顾令颜又说了句。

  那本《尚书》早就从顾证手里,脱落到了案几上,胡乱落在那,也没人再去理会。

  旁边众人一局棋下完了,正高声问顾证要不要去玩,远处是孩童的笑闹声,满屋子的人都听得见。

  婢女端了几样茶点入内,依着众人的喜好一一摆开。顾令颜手边摆了一碟子桃脯和一盏薄荷饮子。端起茶盏抿了口,薄荷的清凉气息在口中迸发,一下子将人从浑噩中给拽了出来。

  顾令颜又喝了两口,靠在扶手上,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忆起幼时去清思殿,总能看到那张角弓挂在正殿一角。

  若是走过去看,便能发现那张弓上一尘不染,干净到了极致。虽常年挂在一个位置似乎没动过,却不难看出时时有人拂拭。

  清思殿里的女官见她看得久了,便笑着说了一句:“这角弓一般都是贵妃亲手擦拭的。”

  她心底里实在是好奇,有一次便按捺不住问了朱贵妃:“娘子的这张弓一直挂在殿中,是何人所赠么?”

  按常人所想,定是重要之人送的东西,才会挂在自己每日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且还是自个亲手擦拭照拂,不假人手。

  “不是别人送我的,而是我准备送人的。”朱贵妃浅笑着说了句,眉眼弯了一下,脸上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还没送出去罢了。”

  她那时怔了怔,疑惑道:“娘子准备何时再送呢?”

  “送不出去了。”朱贵妃沉寂了许久,久到她以为贵妃不会再回她的话了,却听着上首又传来她轻柔的声音:“要送的人出远门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许是回不来了。”

  薄荷饮子的浅淡香气一缕一缕的涌入鼻息,顷刻间让人清醒了过来。

  顾令颜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拢,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竟是半点都转不过弯来。朱贵妃说要送的人出远门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她三叔顾维亦是出了远门,前往河西。那场战事过后,被河西茫茫黄沙一掩埋,到今天也没能找回尸首,祖坟里的也不过是衣冠冢而已。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可能还回得来。

  夜里守岁,顾令颜心头便一直萦绕着这件事,根本没法子打起精神,以至于下棋时连输四局,将刚到手的些银馃子都给输光了。

  “我现在可真是太有钱了。”顾容华美滋滋的数着,“等上元节的时候,我不知道能买多少东西回来!”

  顾若兰拍了拍她的脑袋,唇角轻轻翘起:“到时候就花你的就好了,行不?”

  见是她一个人过来,李恒站在不远处抱臂看着,顾令颜呷了口饮子,忍不住打趣:“姊夫怎么不过来?”

  “还在自个生闷气呢。”顾若兰耸了耸肩,颇有些无奈。

  与他们差不多年纪的一个小娘子未曾嫁人,本是去做了女冠,因出身世家且自身又道法精妙,很得不少高门大户看中,多得是想要主动结交的人,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得知顾若兰回京后,竟是不愿做这个女冠了,非要还俗,甚至放嫁夫当嫁顾二娘。

  为了这个事,顾若兰这段时日一直忙得焦头烂额,李恒却也生了许久的气。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李恒原本是冷着张脸的,被这笑声一激,突的便红了脸,又背过了身去。

  五更过后,杜夫人让众人都回房去:“都这个时辰了,赶紧回去,明儿一早到处都要爆竹,你们早上也睡不成的。”

  顾令颜是第一个起身往外走的,她院子离坊墙近,去年元日早晨便被外头的爆竹声给吵醒,便犯着困顶过了一日。

  回青梧院路上,要行过小片松林,一只寒鸦从上面飞过,不经意间带下了松枝上的一块残雪,啪的一声落在了顾令颜的衣摆上。

  绿衣将手里提着的灯笼塞到身后小丫鬟手里,急急忙忙蹲下来擦拭,皱着眉头说:“呀,这么漂亮的裙子,还是这个月刚做好的呢。”

  那块雪上还和着松针,白中夹杂着一点绿,落在绯色长裙上尤显突兀。

  顾令颜黛眉轻蹙,抖了抖裙摆后,没感觉到身上有濡湿的感觉,便将还在擦拭的绿衣给拦住:“算了,赶紧回去换了衣服睡吧。”

  绿衣脆生生应了,依没再弄那裙子,又把灯笼拿了回来,另一只手扶着顾令颜。

  踩着薄薄一层雪,一路上,整片松林里都是一行人杂乱的脚印,却又分外的好看。被明晃晃的烛火一照,雪都覆上了一层橘色,映在眼中,顿觉暖融融的。

  嘴上说着要赶紧回去换了衣服便睡,然而等阵躺在床上时,顾令颜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

  先前的那件事,本心虽告诉她这定是真的,可她却知道自己不该信的。

  朱贵妃同圣人伉俪情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圣人为广平王时,朱贵妃甚至亲尝汤药,这是必定要写进后妃传中的事迹。

  各式杂乱话本里头,也不会少了俩人的身影。

  圣人对朱贵妃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儿子是太子,后宫里头唯一一个正一品夫人。其余一众妃嫔,再如何也越不过她去。

  其兄长朱翰,用祖父的说法,只能算是个守成之人,并无什么过人之才,然而圣人这么多年以来仍旧是委以重任。

  贵妃的风头,任是哪个嫔妃,也是拍马不及的。

  从行宫回来后的梦里,徐晏也曾封她为贵妃。明明仅是一个梦境,当时却令她心脏不住地抽搐,泪水也从面颊上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她是害怕的。

  对徐晏,她付出了数年的真心,却换不回来他的半句喜欢和一个眼神。从未认真去想过,但心底里她是怕的,怕那梦会是真的。

  顾令颜抱着膝坐了起来,将脑袋埋在膝头,呼吸声平缓绵长。不似第一次听到时的崩溃,也不似从梦中醒过来时的无助与惊惶。

  现下心中,只觉得万分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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