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第 52 章10-28_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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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第 52 章10-28

  ll元日一大早,天色不过蒙蒙亮的时候,坊巷里便响起了一阵阵的爆竹声。

  顾家各处院子里也都是这震天的声响,顾令颜原是吩咐了青梧院等她醒了再折腾的,却还是被那响声给闹醒了。

  刚被吵醒,尚且闭着眼假寐时,便听到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三姑姑,你快起来啦。”阿柳哐的一下扑在她窗前,撒着娇说,“你昨日说过,要给我压岁钱的呀,怎么还在床上躺着呢。”

  奋力挣扎了好一会,顾令颜勉强睁开眼,隔着几层鲛绡帐幔,勉强看到阿柳同阿樟趴在她的床前,身后还跟着顾盼家的阿锦。

  阿柳见她不动,便扯着纱帐晃了晃,“三姑姑?”

  顾令颜揉了揉眉心,从鼻子里出了声气,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绿衣,去带他们拿压岁钱。”

  等几个小的终于走了,顾令颜方才松了口气,坐了一会后,又往后躺了回去。

  屋子里就算燃着炭,冬日也仍旧觉得哪哪都是冷的。顾令颜蜷缩在被子里头,才躺了没一刻钟的工夫,便听得又是一阵脚步声,睁了只眼瞟过去,便看到绿衣掀帘进来。

  刚将几个小的哄了出去,绿衣端了杯水,掀开纱帐喂顾令颜喝了,而后方才轻声问:“刚才郎君派人过来问,今日宫里的元日宴,三娘可要去?”

  冬日干燥,刚起来时嗓子眼里干得直冒火,顾令颜刚饮了一整盏茶水,正拿着个帕子擦拭唇角。闻,捏着帕子的手微顿,目光也迟滞了一瞬,而后斩钉截铁地说:“不去。”

  圣人元日需宴请朝臣,以往宫里的元日宴,她都会去。只是为了在元日能够名正顺的见他一面,有时还会给他带一样新年礼物。

  现下没了非得进宫不可的理由,对这场元日宴,她便再没有了半点兴趣。左不过都是那些东西,在家里反倒还自在些。

  不似从前的雀跃与向往,那张芙蓉面上此刻唯有淡然,樱唇紧抿,杏眸中甚至有着几分不耐之色。

  绿衣面上一喜,又从柜子上拿了一小碟子糕点:“不去最好了,宫里人多乱糟糟的,烦人得很。三娘先吃两块糕点垫垫肚子,咱们去正院用朝食。”

  顾令颜尝了一口桂花糕,略略蹙眉道:“太甜了些,我不是说少放糖么。”

  另一婢女捧着几件衣裳进来,具是前几日新做好的,绛色万字纹的衫子、赤金团花纹的长裙,将这衣衫一层一层的穿好后,婢女给她梳了个凌云髻。

  绿衣拿了几个锦盒出来,从中挑了数样钗环:“今日过年,多戴些首饰。”

  待面上涂了薄薄一层脂粉,顾令颜便要起身往外走,却被婢女给拉住了:“外头飘了雪,冷得很,可不能就这么出去。”

  不得已之下,顾令颜最后还是披了件大氅,整个人裹成了一团,发髻首饰又颇重,连走路都有些费劲。

  昨晚上在院子里点的蜡烛,到了现在都还没烧完,也没人去熄,就那么点在那,映照着地上的一片莹白。

  好不容易挪腾到了门口,却发现阿柳几人还坐在院子里没走,一个个正高高兴兴地吃着茶点,时不时的指挥人继续拿东西出来。

  顾令颜才从繁云楼买的果脯,本是准备过年时待客用的,一下子被几个小家伙给吃了一小半。

  “三姑姑,吃桃脯吗?”阿柳举了举手里的桃子干,眼巴巴的抬眼望过来。

  顾令颜摇了摇头,让人将阿柳几个给拾掇好了,一齐往正院去。

  正房里头,杜夫人也才将将起身,见到了跟在顾令颜身后,像个小鸭子一样迈步的几人,一下子又皱起了眉宇,摇头道:“几个小冤孽,真是一刻都不肯让人消停一会的。”

  “祖母也被阿柳给闹了?”顾令颜抿着唇,忍不住笑问了句。

  杜夫人柳眉一竖,哼道:“何止,今儿一大早,府里哪个没被闹腾。一大早就爬了起来自己往外走,底下人拉都拉不住。”顿了顿,叹了口气,“也就绵娘听话点,不跟着他们闹腾。”

  顾令颜小声提醒:“绵娘是因着还不怎么会走路呢。”

  杜夫人瞪了她一眼,趁着众人都还没到,让婢女将几个小的抱去旁边厢房玩耍,随后让顾令颜在身畔坐下。

  “你阿耶让人问过你,元日宴的事了么?”杜夫人扯了扯身上的五蝠披帛,柔声问着。

  顾令颜略低着头,将一缕鬓发挽到耳后去,低声答道:“问了,我说了不想去。”

  俩人身旁放这个茶釜,此刻壶里的茶煮沸了,正冒着汩汩热气,一阵阵的动静,似乎要将壶盖给掀翻。

  杜夫人招手唤小丫鬟来倒了盏清茶,而后温声说:“不去也好,我也懒得动弹了,让你祖父他们这些人进宫就行。”

  按理说,元日不仅朝臣要觐见皇帝,一众命妇也需进宫朝见太后及皇后。然宫里并无太后,自圣人登极以来,中宫之位空悬多年。

  命妇进宫时,多半会默认去拜见一番朱贵妃,若是不进宫,也非什么罪过。

  “这段时日也没几件能让圣人高兴的事,他那脸色必定是不大好看的。”杜夫人又道,“还是在家里待着舒服,咱们待会烤梨吃,家里还有许多羊肉,也可烤了吃。”

  顾令颜笑着应了,端起茶盏饮了一小口,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腕上的珠串,听杜夫人同她絮絮叨叨说着话。

  “你觉得,谢家四郎如何呢?”杜夫人忽而问了句,面上笑意盈盈,一片和蔼,“你见过的,年前那场马球赛,他亦上了场,听说还进了球。”

  顾令颜愣了片刻,才从脑子里搜刮出了这个人。迟疑了一瞬后,缓声道:“不大记得了,小时候倒是一起玩过,后来已有许多年没说过话。”

  陈郡谢氏是北人,同他们这些南方士族天然隔了一层,她幼时初来长安,谢元清年纪也不大,为人很是温和。说起来,算是这这一辈世家子里头,脾气最好的一个了。

  但顾令颜却依稀记得,当初讥嘲她官话说得带吴音的,他妹妹谢琳便是其中领头的之一。

  虽过去多年,那股滋味还是令她难以忘怀。

  是很难受的,难受到了极致。

  “这样么?”杜夫人手里摩挲着那个豆青汝窑茶盏,思量半晌后,斟酌道,“我瞧着那孩子不错。待过完上元,我同她祖母商量商量,你们等了空,就见一面吧。”

  顾令颜正要回话,一抬眸便见得李韶走了进来,身后跟了抱着绵娘的顾若兰。

  见此情形,便没再多说,只笑了笑,起身给李韶见礼。

  用过朝食,顾审几人便往皇城赶。

  今日百官皆需进宫赴宴,一时间宫门处竟是有几分拥挤。正要进去时,旁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顾立信侧首看去,发现竟是越王。

  “顾中书郎。”越王走近了,扬唇浅笑,“可介意与本王同行?”

  顾立信略一拱手,面上却没什么多的表情:“大王赏光,自然是求之不得。”

  话虽如此说,往太极殿走时,却仍是同越王保持了一尺多宽的距离。既方便说话,又不过于亲密,以免落在有心人眼里,便多了些别的意味在里面。

  越王倒是不甚在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怎的,便说起了楚王,佯装叹道:“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这元日宴父亲都不许他来,待会筵席散了,我还得去看看他。”

  “大王心里顾念着手足之情,实在是令人钦佩。”顾立信一刻不停地往前走着,顺口说了句。

  越王笑了笑:“兄弟之间,自然是要互相顾念的,连手足之情也不管的,那成什么了?”

  顾立信跟着颔首:“大王说的是。”然脚下步子,却更快了些。

  手足之情?自古以来,皇家何来的什么手足之情?便是一母同胞都多得是为了皇位你死我活,何况不是一母所出。

  “殿下,朝臣来了不少,可要去太极殿了?”万兴端着碟糕点入内,轻手轻脚的放在案几上,低声说了句。

  徐晏立在桌案前,正俯身握着支笔,在纸上涂抹勾勒:“等我画完。”

  万兴垂首看去,却发现是一幅墨梅图。

  又过了一刻钟,徐晏堪堪将画笔扔到笔洗里,盯着面前那幅画看。却怎么看,都不大满意,总觉得枝干不够遒劲、梅瓣也不够精妙。

  不论是哪,都觉得不好。

  “你说,她会喜欢么?”徐晏低声说了一句。

  虽没说是谁,万兴心里却明白,那个人定然是说的顾家三娘子。虽难以理解殿下这些年究竟为何,却还是想了一会,轻声道:“奴婢想着,既然殿下都看不上眼,三娘浸□□画之道已久,自小看惯了名家之作。想来也是,不喜欢的。”

  徐晏眉眼间,显而易见的烦乱,戾气横生。

  “既如此,殿下何不借此,去向三娘子请教一番呢?”万兴出着主意,“去年宫宴的时候,奴婢还听着三娘同温家娘子指点画作。”

  徐晏转过头,盯了万兴良久,抬步往外走去:“先收起来。”

  往年元日宴,她都会来的,还会来东宫找他。徐晏望着庭前原本植了株桐树的位置,此刻已经空了一块,只剩个树桩。

  虽已经笃定了数次,又失望了数次,可有那一丝希望的时候,又忍不住坚信。

  横街此刻沾满了列着队,准备进太极殿觐见的朝臣。

  从东宫至太极殿,只需沿着横街走一段,再穿过去即可。但他却莫名的没直接过去,反倒是往宫城的方向转。

  离清思殿极近的地方,植了一片腊梅树,冬日里浅黄的腊梅开满枝头,顾令颜从前很爱去那待着。

  还没走进,便听得宫墙转角处,传来几道清脆的声音。

  原是想疾走几步避开的,却听那声音道:“今日顾令颜居然没来。”

  她没来?

  徐晏往前走的步子稍顿,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心口一阵阵的绞痛起来。

  又是一次笃定过后的失望,他却没有半点法子。

  另一个声音接着说:“也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会没来呢,往日里只要有太子在的地方,怎么能少了她啊。”

  “说起来,也不是这一次没瞅见她了,该不会是她自个想开了罢?”

  “缠着太子这么久,怎么可能就这么罢手,我才不信呢。”

  愈是往下听,徐晏一张面容便愈加的难堪,原本的戾色也逐渐转变为苍白。

  片刻后,沉着张脸从宫墙后转了出来。

  议论的几个少女面容一僵,眼中升腾起些微的惧意,险些便栽倒在地,勉强稳住身形后俯下身行礼。

  徐晏扫了几人一眼,淡声问:“刚才在说什么?”

  他没道起,前面那几人便也不敢起,低着头看向他的鞋面和衣角上的祥云纹路。

  最初的惊惧过后,一名少女便生出了些羞怯,声音柔柔地说:“刚才是在说顾家三娘,说她总是缠着殿下,惹了殿下厌烦。”

  她大着胆子抬眸看向徐晏,嗓音略略颤抖:“殿下是有为之人,但请殿下不要为了此等小事烦忧。”

  这是她第一次同太子说话,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然而却没能从那双深如幽潭的眸子里看到一丝感情,唯有无边的冷意在其中蔓延。

  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忽而有些后悔说出刚才的话,可却又自觉没说错什么,指不定还能就此入了太子的眼。

  这么想着安慰自己,心里又好受了些。

  “缠着人不放的,不是她,是孤。”徐晏眸中布满了阴翳之色,字句清晰的说完这句话,而后哑着嗓子道,“少议论别人,再有下次,割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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