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_问道之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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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92章

  “年轻人,你究竟是何人”千华子拂尘缠上少年随手甩来的白骨傀儡,眯起眼,“你效力的魔尊又是何人”

  言弃安抚似的摸了摸手中另一个傀儡的脑袋也可以说是头盖骨更恰当些。他轻轻一笑,撤身时将手中傀儡也扔了过去“年轻人只怕你我算得上同辈了。”

  “名字嘛曾经有个名字叫言弃。至于我效力的魔尊他的名字,你们不是知道了吗”

  “言弃”业尘子手中拂尘左右鞭打,抽陀螺似的对付两个缠人的傀儡,边还琢磨名字,“长乩”

  他忽然领悟到“观星台封印的那个邪修还有魔族潜逃的少主”

  他鹤鸣山通缉了许久的魔族少主,居然就藏在他们山上

  饶是如千华子这般的老好人,也不由生出恼怒。那长乩从头到尾便不怀好意,诓得他大徒儿团团转

  “魔族少主潜藏在我正道中,那可真是委屈了。”业尘子在祭台上甩去拂尘化碧,与长乩战得有来有往,“倒是怪哉。以往不曾潜逃,偏偏等到今日才逃”

  他冷哼一声,意有所指“只怕是给某人打掩护吧”

  长乩好似没听见他讥讽,也没听见他试探,哑巴了似的,无论他说什么都一言不发。湮虚剑迎业尘子拂尘而上,剑意不退,愈占上风。

  道门有过关于长乩其人的记载。业尘子步步退却,暗暗吃惊这魔修囚于昆仑山巅千年,修为尽被封印,如何出来短短几月便进步如此神速

  逐渐战于下风的业尘子做梦也不会料到,那位本该死了的无上魔尊赤混居然还活着,还将自己仅存的修为全部传给了他儿子。业尘子迎战的,不仅仅是长乩一个人,他背后,某种意义上还站着那位曾辉煌于正邪两道的前任魔尊。

  天边那道划开的大口仍源源不断传输怨气而来。

  修士们战斗依靠天地灵气,同理,邪修们战斗便依靠怨灵之气。灵气存于修士体内,化作修为,耗尽便很难短时间内恢复。而不知从何而来的怨气却源源不断,不仅给了邪修们看似用之不尽的法力,还使在场所有修士因接触怨气状态下降,泛起不适感。

  双方且战且退,正道渐居下风。

  千华子、业尘子被言弃与长乩绊住,而其他两位能凭一人之力改变战局的正道掌门郑允珏未动,云倏仍与玄天观弟子对峙,也未动。

  似乎只要玄天观弟子一刻不退,云倏便不会出手。

  “大师兄。”这时,衣轻飏忽然轻轻唤了云倏一声。

  “嗯”云倏回头。

  衣轻飏悄悄把小指头递过去,与云倏在袖袍下勾住。小指拽着小指,晃了几下,他轻声说“相信我。”

  云倏顿了顿,点头“我自然相信你。”

  衣轻飏眼角晕开一丝笑意。

  千华子那头还好说,而业尘子本就专修奇门卜算之道,在与长乩交战中战斗力的短板便暴露得愈发明显。这时长乩忽然发力,湮虚剑直破命门而来,业尘子却无力再抵挡

  百里陵一直有心援助师父,却被其他人绊住,大喊一声“师父”

  业尘子偏过头,动唇似是想对他徒儿说些什么。

  湮虚剑袭向他脖颈。

  “师父”

  锵

  一柄通体玄黑的剑自祭台之下掠来,将将格住湮虚剑之击。两剑剑身相撞,空气似乎为之共鸣,嗡嗡噪声激得许多修士捂住耳朵朝台上望去。

  “那是谁的剑”有修士惊呼。

  百里陵屏住的一口气吐了出来,他感到险些暂停的心跳声渐渐恢复跳动,脑子也渐渐恢复理智。他认出了那把无比眼熟的剑“绕指柔”

  他不可思议侧身回望,“衣道友”

  衣轻飏正站于云倏身后,双眸深沉,直望着台上,一瞬未转,正用意念操控那柄剑与湮虚相斗。

  长乩眼皮向他抬了一下,仍没什么要说的。一副有剑来了,他斗便是的淡淡模样。

  绕指柔挡不了湮虚太久,毕竟双方修为差距悬殊。但这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给了百里陵救下他师父的时机。在绕指柔被击飞之前,百里陵将业尘子拉下,向远离祭台的方向撤逃。

  这老头没了气力还犟呢“我不逃区区魔修,要杀要剐,我怕他”

  可惜业尘子修为已耗去大半,这时候连他徒弟的力气都争不过。

  百里陵往云倏与玄天观弟子对峙的区域撤离,插在了双方面前。百里陵也知道,现下最安全的地儿,也就这儿了。

  他向容与君歉意点头,转头斥弟子们道“还不快去拦住邪修”

  “可是师父说”为首的几个弟子犹豫地看了眼嚷嚷着要与魔修决一死战的业尘子。

  百里陵“师父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们还在这儿死脑筋”

  小可怜绕指柔刚被甩飞到天上,无头苍蝇似的,晕乎乎地绕着祭坛瞎飞了几圈。等脑子转得不迷糊了,才受衣轻飏感召,稳稳落回他手上。

  玄天观所有人其实都看见了。刚才是衣轻飏出手那一剑,才救下他们师父。

  业尘子这时安静下来,有些狼狈地让百里陵放开他手,整了整衣袍,意味不明地望了衣轻飏一眼。云倏见他望来,下意识抬起手又挡了一下。

  业尘子的目光这才移回云倏身上。

  “大敌当前,还望容与君出手相救。”他闭了闭眼,“异数之事是贫道错算。”

  实际上,当得知所谓魔尊其实就是潜逃的魔族少主时,业尘子便有了新的怀疑。长乩囚于昆仑山千年,根本不可能是转世过七八回的异数。但衣轻飏方才的出手相救又让他有所迟疑

  其实,除了卜算结果,以及容与君出人意料的对待这名弟子的态度以外,他并没有更有力的证据来证实衣轻飏是否便是异数。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眼下仅凭他三言两语,恐再难服众。

  见他松口,云倏眼底眸光微动,答道“自然。”

  他方才不出手,只是因为他看得很清楚,这些邪修虽来势汹汹,却并不取修士性命。看上去更像在死缠烂打。他出不出手,其实都没必要。

  但业尘子愿以此作退让,云倏便收下了这人情。

  “”云倏回头看了一眼阿一。

  衣轻飏退了半步,作请状“大师兄,请。”

  云倏心中有所猜想。他试探性地用守一剑在空中划出一式,剑气与灵力凛然四散,顷刻罩满全场。

  邪修们脚一软,腿一抖“不好了容与君出手了”

  他们慌慌张张从那个大口钻回去,一拨一拨撤逃。

  “快跑呀再不跑就没命了”

  云倏“”

  这戏还能再演得夸张点吗

  然而,别说邪修了,就连业尘子以及远处还在与言弃缠斗的千华子也是一凛。看似极为轻松的一式便如此

  容与君修为果然更精进了。恐怕纵观道门中人,已无人再能望其项背。

  正道中人发出欢呼“容与君容与君”

  自豪得挺起背的清都山弟子也跟着凑热闹“大师兄大师兄”

  衣轻飏也混在人群里喊呢“大师兄大师兄”

  云倏凉凉睨了衣轻飏一眼,片刻,语气有些无奈“差不多得了。”

  衣轻飏凑回去“没够呢。”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正大光明夸他大师兄一通,怎么能嫌够而且他还有点暗戳戳想看大师兄的热闹,想看大师兄对他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头,长乩与言弃办完事自然也撤了。

  言弃有始有终,非常敬业地临行前扔下狠话“咱们山水有相逢以后走着瞧”

  衣轻飏没有哈哈哈桀桀桀这类狂傲的反派笑声,我是不满意的。

  啧,他写的剧本可是配了这台词的,不按剧本来啊这群家伙

  道门无人去追,暂时也没那个余裕去追了。在最后一拨魔修钻入后,空中那道撕裂般的口子便自行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自云倏剑气荡涤凌空起,祭坛上浓郁的怨气也渐渐消散,云层后半遮的阳光重照地面。

  皇帝被侍从扶回銮驾。他坐下后目眩良久,待状态好了些,召来各位掌门依例封赏。

  真论起来,最冤的还是皇帝。这些邪修并不冲他来,而他却无缘无故卷入其中,还被趁乱莫名其妙挨了回刺杀。

  京中那些曾在前朝任过职的官员,都得查上一查皇帝眼神在无人注意时冷了冷。

  这时,皇帝元征忽然想起“除了几位掌门,方才是否还有位年轻道长,在危急关头救了国师大人一命”

  衣轻飏出列,行了个出家人见居士的礼,不卑不亢“贫道清都山衣轻飏。”

  元征唇边浮现笑意“朕想起来了,这位道长昨日还与容与君一同进过宫。果然年少英才,天资不凡。只是不知,朕有什么可赏道长的”

  衣轻飏淡淡一笑“本不求赏,自然无可受。”

  元征莞尔“道长高风亮节。”

  “不如”他话锋忽然一转,“朕赠您一间书铺如何朱雀街昌平坊东巷转角便有一家,是朕的私产,书铺里收罗了许多玄门古籍,虽与清都山藏书阁不能相比,但算是朕的一点心意,也恐寻常俗物污了道长的眼。您看如何”

  元征唇边始终带着一丝笑意,言辞诚恳。

  朱雀街昌平坊东巷衣轻飏蓦然想起,余西河的书铺也在昌平坊东巷。这是巧合还是皇帝已得知他身世,而进行的试探或敲打

  他愣神间,耳边忽然传来道低磁的声音“阿一,受了吧。”

  声量不大,但在场人皆能听清。

  衣轻飏看了不远处大师兄一眼,大师兄神色淡淡,朝他点了下头。

  衣轻飏便笑了笑,对皇帝道“恭敬不如从命。”

  他谢礼退下后,元征适才想起“容与君愿意出山协助国师大人主持祭天,又在方才救了众人一命,功劳甚大。”他笑道,“这可叫朕不知如何封赏才好了。”

  众人都想,那确实没什么可赏,容与君也很难对什么东西感兴趣。郑允珏甚至暗暗腹诽,赏人一个小师弟算也不算

  双方都等着云倏客套一下算走完流程,却没想云倏垂着眼睑淡着神色,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贫道想向陛下讨一个宽恕。”

  “哦”不止其他人,元征也有些讶异,“容与君折煞了,朕如何担得起一个讨字。您所谓的宽恕是指”

  云倏答“陛下因今日之事欲追究之人,贫道想替他们讨一个饶命。”

  衣轻飏本安静听着,听到这句脊背一僵。

  今日之事众人暗暗揣测,皇帝自然追究不了那些邪魔外道,那要追究的便是刺杀一事了怎么怎么容与君要干涉俗世之事了还是有关皇帝安危的大事

  郑允珏倒是一想即通。

  刺杀之人与衣轻飏有关无疑。可姓衣的如何能与京城这帮人搅和在一起那就只能联系到他身世了。

  看来郑允珏眼底带着一丝兴味与探究,容与君想借今日之事,了却衣轻飏最后一点尘缘。俗世出来的人自然诸多人情羁绊,所谓从此互不相欠,说得容易做到难如今能做到,这买卖着实划算。

  皇帝陷入让人紧张的沉默中。

  皇帝是否会同意一个出家人干涉有关他的刺杀案,在场人都拿不定主意。即便这出家人是拥有诸多光环与盛誉的清都山掌门,玄门第一人。

  一个揭竿起义打进京城的皇帝,即使表现得再礼贤下士、宽和待人,也无法让人忘记他的雷厉风行、手段果决。

  元征扶在扶手上的手腕轻轻动了动,像是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象征人间皇权的袍袖向下滑了半截,露出点手腕,腕上那道灰色月牙图案尤其灼眼。

  无声了片刻,元征缓缓笑开。

  “既如此,朕会照做的。”

  这场博弈终究是皇帝妥协了。

  云倏再度沉稳抬袖,行了端端正正的礼“多谢陛下。”

  元征淡淡瞥向末尾站着的年轻道士,他那张脸即使摆出了怔然的表情,也漂亮到几乎嚣张。

  美到脆弱的事物,总需要有人充当保护者的。

  是否是真的脆弱尚未可知。但看来,已经有人充当它的保护者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因为忙着考研和竞赛经常请假,给大家道歉鞠躬jg;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秦亦然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秦亦然10瓶;黎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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